臨近中午,城南南灣分區,青年大街上一家裝潢挺上檔次,菜肴也頗顯精緻的飯店。
偌大的包廂内,僅坐着曾銳與小虎兩人。
看着這空蕩蕩的包廂,桌上琳琅滿目的菜肴,一陣抓耳撓腮還沒整明白曾銳要幹啥的小虎,忍不住問道:“咱不是來殺人嗎?葉哥你啥家夥也不帶,咱倆殺到城南,吃飯來了啊?”
“急啥!先等個人,吃完飯再整下一步計劃!”曾銳撇了一眼小虎,從兜裏掏出煙盒,遞給了小虎一根。
小虎把煙叼在嘴上,一臉痞子樣的說道:“我當初跟他們動手的時候就說了,你城北虎哥肯定得找回來,那帶頭的孫子跟我說,隻要我來了就弄死我,那這會兒我都快死了,你說能不激動嗎?”
“那确實,執行死刑的時候挺多人比你還激動。”曾銳相當中肯的評價了一句。
“嗡嗡——!”
飯店外街道上,引擎的轟鳴聲響起。
“行,人來了,準備開餐…”
兩分鍾後,一個頂着貝克漢姆式大背頭穿着長風衣,裏頭一件中山裝打底,下身穿着條西裝褲,千層老布鞋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喲!這不是城南我昊哥嘛,整了半天,葉哥是在等你啊!”
一看見肖昊那啫喱水多到讓蚊子八成都站不住的發型,小虎挺熱情的打了聲招呼。
肖昊也朝着小虎笑了笑回道:“虎哥!”
曾銳用看神經病似的眼神看着肖昊,問道:“不是,就今天這城南最少二十七八度,你穿這一身不嫌熱得慌啊?”
“你不懂!我這思域得開窗,要不然人不知道車主有多帥!我速度又開得快,小風一刮,屬實腳底闆有點兒發涼!”
肖昊說完,拉開了一把椅子,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坐了下來。
“人盯得怎麽樣了?”
曾銳用筷子夾了口牛肉,往嘴裏送,邊問道。
“社會你昊哥,跟你鬧呢?人,我現在一小兄弟正盯着呢,人跑不了,吃完飯咱就能去收拾他們!”肖昊給了曾銳一個飛眼,傳遞了一股類似我辦事兒你放心的訊息。
曾銳兩眼瞪得老大,忙問道:“你現在都有小兄弟了?”
“就我一學弟,閑着也沒啥事,我不琢磨着中午你請吃飯嘛,我就讓他幫我盯會兒…”
“行了行了,你先吃飯,完了,咱再聊聊對方身份的事兒。”
未來的“大哥”都發話了,肖昊沒再磨叽,拎起筷子就夾起菜來,大口往嘴裏吞咽。
吃完飯後,三人一人點了根煙,不大的包廂内彌漫着一股尼古丁的味道。
“呼!飯也吃好了,說說吧,對方在城南是個什麽級别!”曾銳半倚在牆邊,吐了口煙,輕聲問道。
“對面帶頭的那個綠毛,大名叫柳若晖,外号叫綠龜,算是城南一股小勢力的頭子。手下也沒啥實體,就靠接活掙點錢,偶爾也在學生那榨點油水,聽說好像還兼職拉一下皮條啥的。一般掙了錢以後,就帶着一幫子小弟兒到一些抵擋的娛樂場所,蹦個迪吹個氣球啥的,把錢糟完,就算完事兒了。”
小虎從桌上拿起牙簽,在嘴裏一頓戳,發出感歎道:“你要這麽說的話,這小崽子稱得上是惡貫滿盈啊!啥埋汰的事兒,他是一點沒拉下啊!”
“差不多吧,城南頭上有個月明星稀,基本上就沒其他大混子了。另外,說起來這個叫柳若晖的小混子,其實和你們光年還有點淵源!”
“哦?”曾銳眉毛一挑問道:“這話從哪裏說?”
“你們之前不是在城南幹過一仗嘛!這個柳若晖,就是原來被葉哥幹成瘸子的黃毛手下馬仔!出了那次的事兒以後,黃毛不混了,這個柳若晖就自立門戶了。靠着原來積累下來的關系還混的挺快,隻不過他現在和月明星稀沒什麽關系了,像他這個級别的馬仔,月明星稀的那幫人也看不上。”
小虎恍然大悟道:“我說呢,那小崽子還一個勁的跟我叫嚷,說我上次在城南啥姿勢倒下的,這次還讓我啥姿勢跪下,整了半天還是老對手啊!”
“不錯!”曾銳拍了拍肖昊的肩膀說道:“這麽短的時間内,能夠收集到這麽多線索,我們昊哥在城南确實還是有點能量的!”
“艹!城南你昊哥,你以爲跟你開玩笑呢?”
“行了!出發,你問下你那學弟,現在那個綠龜在哪呢,過一個綠龜就該變死龜了!”
肖昊拿起手機看了幾眼後,答道:“在威尼斯水療館呢!”
“好!我打個電話,準備出發!”曾銳拿着手機率先走出了包廂。
看着曾銳徑直走出了飯店,小虎驚歎道:“卧槽,不至于吧,大公司的老總還逃單的嗎?讓我一個帶傷上陣的病号買單啊!”
三分鍾後,曾銳和小虎上來凱迪拉克ct6,而肖昊則是開着他自己的本田思域。
在路上的時候,肖昊還打了個語音電話過來,意思是綠龜那邊十幾個小弟兒都在那場子裏,用不用他從學校叫點人過來。
曾銳自然是果斷拒絕了他的提議,想啥呢,在路上跑的還讓學生來幫自己打架?這不比逼良爲-娼還喪良心嘛…
半個小時過去,曾銳三人順利到達威尼斯水療館。
一名剃着小平頭,看着一身運動服,一臉稚嫩的小夥子,沖着肖昊的思域車就跑了過來。
并指着門口車位上停着的兩台八成新破面包子說道:“昊哥,這就是他們開來的車,人都在樓上8303-8035,這三個包廂裏!”
“行了,謝謝了,你有事兒就先回去吧,麻煩你了昂!”肖昊滿意的點了點頭,跟人打了聲招呼就讓他回去…
“诶!”曾銳伸手攔住真往前的小夥子,從錢夾裏掏出了大概二三十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道:“忙活一中午了,拿着吃頓好點的吧!”
“大哥,我就是來幫個忙,不是爲了掙錢的…”小夥子一見到曾銳這個陣仗,反而有點兒害怕了。
小虎故意闆起一張臉,吓唬道:“要你拿,你就拿着,磨蹭什麽玩意啊?”
“拿着吧拿着吧!”也是等曾銳掏錢出來了,肖昊才琢磨着自己做事兒有點欠妥當,于是也勸了兩句。
“那我就真拿着了啊…”小夥子看着手裏的錢,鼓足了老大的勇氣才把它收進兜裏,估摸着一路走回學校了,可能都還沒想明白,爲啥自己好心過來幫忙的,幹到最後成兼職了…
站在威尼斯門口,肖昊問道:“葉哥,咱仨就這麽進去?”
“不這麽進去,還讓人擡你進去啊?”作勢,小虎就往裏走。
曾銳沖着小虎說道:“别着急,虧,吃一次就夠了,我找了人的,馬上就到。”
“吱——!”
曾銳話才剛說完,兩台還沒挂牌的黑色本田艾力紳停在了威尼斯門口,深黑色的反光車膜,完全看不到車裏頭的情況。
“嘩啦嘩啦!”
一名戴着大墨鏡,穿着件軍綠色彈力背心雙臂肌肉微微隆起,腿上迷彩褲,腳上作戰靴的男子提着個小包跳下車。
男子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沖着曾銳喊道:“葉哥!”
“這是東哥?”小虎盯着站在兩人面前的光頭男,表情十分驚訝。
東子摘下墨鏡,笑着問道:“喲,這不是我們城北虎爺嘛!之前還跟我說,到了七城天天帶我做皇上,現在我真來了,你開始跟我裝失憶症,不認識人了?”
“還真是東哥啊!”
小虎又一聲驚呼道:“東哥,瞧你這話說的!就這樣,咱辦完這把活兒,回城北去!從今天起,往後的一年裏,你就當自己是這個娛樂行業民間執法員,每天就住洗浴中心裏頭吧,你要覺得哪天不滿意了,直接抽我的大嘴巴子就成!”
“肖昊,也是自家兄弟!”
“肖湘東,也是我們一條戰壕裏的兄弟。”
曾銳簡單的給這兩位“家門”做了個介紹後,就邁步走進了水療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