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半,太陽落山天氣逐漸轉涼,無人管轄區夜間的溫度驟降。相比于正午的豔陽高照,這會兒溫度起碼已經降了有十來度,原本還穿着白t恤的餘民,身上套了件褐色的帆布外套。
隻見他動作靈活的跳下車,替後座上兩位即便在無人管轄區仍穿着西裝皮鞋的中年拉開車門。
打頭的中年微微的揚起頭,看着面前破舊不堪的小飯館微微皺眉。要是擱在七城,像這種環境簡陋衛生條件更是不用提的蒼蠅小館,他路過恐怕看都不會看上一眼。
可到了無人管轄區他也隻得入鄉随俗,當然,主要還是看在那金磚的面子上。
這家連招牌的都沒挂的飯館,就是東子與餘民約定的見面地點。考慮到談的事情比較隐秘,那中午那種生意興隆的大排檔明顯就不太合适了,所以東子特意選了這麽一家生意不怎麽樣的飯館見面。
“譚總,就是這兒了!”餘民臉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向打頭的中年擺手示意道。
打頭中年微微颔首邁步走進了飯館,跟在他身後那名剃着寸頭保镖模樣的男子,警戒的掃視了周邊一眼,緊了緊西裝口袋裏的仿六四,連忙跟上。
這個小飯館,今天晚上就隻有二樓包廂裏東子和老獅一桌人,裝成飯店老闆的麻子一見餘民三人走進店裏,馬上熱情的迎了上去,将三人送進了二樓包廂,并輕聲将門給關上了。
走進包廂,被稱作譚總的中年瞥了一眼東子和老獅,張口說道:“就是你們想要七城的通行證?”
就這兒的條件,不說和七城比,就是和工地裏他們的生活休息區擺一塊兒,那都是天差地别,若不是爲了金磚,譚總壓根就不能來,也沒打算吃飯的他,一進門就直接問道。
“對!”穿着一身帶着不少泥點子工作服,裝成小包工頭的老獅點頭回道。
“東西呢?”作爲保镖,寸頭男子上前一步。
“在這兒呢!”東子答了一聲,就彎腰提起地上的小工具箱,衆人的目光也随之被他吸引住。
而就在此時,老獅變戲法摸出一把精緻的小左輪出來,對着那寸頭男毫不猶豫地就扣動了扳機。
“亢!亢!亢!”
接連三槍,前兩槍打在寸頭男胸前,打的他向後連退了好幾步,可沒有預想中的血花飚出,隻不過泛起了幾個白點,當機立斷的老獅第三槍直接打向了對方的腦袋。
瞬間,寸頭男連任何動作都還沒來得及施展就已經眉心中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突然出現的變故,讓之前還眼高于頂的譚總語無倫次,指着老獅喝問道。
“跪下說話!”東子直起腰随手掉下了作爲道具的工具箱,手裏也拿着一把格-洛克對着譚總冷冷說道。
面對東子面無表情的威脅,譚總臉上漲紅的喝問道:“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你敢動我,考慮過後果嗎!”
“嘭!”
“噗通!”
一聲槍響,譚總直接單膝跪地,左膝蓋骨上的彈孔血流不止。
“啊!”譚總傳出了哀嚎之聲。
“咣!”年齡已過不惑的老獅,腳下動作異常敏捷,邁步擡腿屈膝重重地撞在譚總的下颚,下颚遍布各種血管,突受重擊,譚總瞬間昏迷,慘叫聲也戛然而止。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餘民原以爲今晚是一場輕松加愉快的發财之旅,沒想到見面還沒說上兩句話,自己一方三人就已經一死一傷,其中死的那一位,還是七城某安保公司内的頂級保镖,當下那恐懼的情緒已經将他周身環繞。
“你們可能還是不習慣無人管轄區的談事風格,我再重複一遍,跪下說話。”
東子眼神漠然的看向餘民,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被東子眼神掃過的餘民,身體不自覺的就打了個冷顫,“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大,大哥!你們是求财還是求什麽,盡管開口,我上,上有老下有小,就是個打工的,您饒我一條命啊!”
認清楚形勢的餘民,語氣都有些結巴的開口求饒道。
“想活?兩個要求,一是給我錄一份你們是怎麽用無人管轄區的廉價勞動力,頂替七城工人的詳細介紹,第二個要求是給我叫一個和地上那人身份一樣的人過來,換你的命。”
“大哥!第二個要求,我現在就可以給你辦,但是第一個要求,我要是辦了,我會死的啊!我一家都逃不過去啊!”跪在地上的餘民哀求道,把上層勾當一曝光,事情造成的影響無疑會讓他在七城的家人都受到牽連。
“你還是沒有習慣我們無人管轄區啊!”東子搖着頭,扣動了扳機。
“嘭!”
餘民的左腿上暴起了血花,悶哼了一聲後的他的額頭上泛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連連點頭求生欲爆棚的喊道:“我辦,我辦!”
半個小時後,在“東導”的精心指導下,餘民總算錄好了一份讓“東導”滿意的視頻出來。
左腿上纏着繃帶的餘民,正拿着手機用着熟絡的語氣與另一名工地上的高層通話。
晚上九點,地上依次擺在三具屍體。武塵工地上三位真正負責的高層,其中兩人都将生命留在了這家小飯館内。
已經跪在地上快兩個小時的餘民,瑟瑟發抖,看着東子等人正在收拾現場忍不住問道:“爺,我能走了嗎?”
“能!”東子點點頭,再次扣下了扳機。
“嘭咚!”爲錢生,爲錢累,爲錢不擇手段的餘民最終還是死在了錢上。
“去武塵的工地點把火,咱這把活就算辦完了。”将格-洛克揣好的東子拉起了自己運動服衣領,率先走出了小飯館。
樓下兩台越野車集合,直奔武塵工地,打死了門口的十餘名安保人員後揚長而去,本次行動唯一給對方留下的線索,就隻有小飯館二樓用譚總鮮血寫下的幾個大字。
“報複,從這一刻就開始了!”
坐在奔馳在無人管轄區大地上越野車裏的東子撥通了曹征的電話,話語簡練的彙報着自己的工作。
“征哥,高管幹死兩個,中層加上保安隊長也是兩個,其他的大概還殺了十幾個,撤退之前沒有驚動駐防軍士。”
“很好!”曹征飛快的答複道:“我已經在b區聯系好了接頭的人,聯系方式我馬上發給你,你往那邊靠,到時候先避一段時間風頭就準備進七城了。”
“好。”東子應道,并指揮駕車司機按路線朝b區挺進。
另外一邊,苦等了一天消息的曹征也第一時間跟曾銳說了任務圓滿完成。
曾銳自然是萬分感謝征司令的鼎力相助,并表示下次出城再咋地也安排幾個鑲了鑽的大長腿出來,讓征司令也換換口味。
挂斷和曾銳電話的征司令,表情嚴峻的望着七城方向喃喃自語道:“一世人兩兄弟,你有難隻要告訴我,我就是豁出去一切就保你周全。但你什麽都不和我說,那就怪不得我自作主張,擅自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