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應過來的大胡子一聲低吼,治保分局門口當着大案隊隊員的面,讓匪徒完成了如此殘忍的當街襲殺,這無疑是打整個大案隊乃至城北治保分局的臉。
隻可惜等他們坐上車輛試圖追擊時,摩托機車早都已經不見蹤影了。
亡羊補牢式的全城封鎖,沿路設卡也隻能說是聊勝于無了。
等他們做完這一切時,那名完成了驚心動魄刺殺的摩托騎士已經将摩托推進了一處位于城郊的水塘,自己也換上了另外一身衣服了。
“啪嗒!”
摩托騎士手裏點燃了三炷香,就朝着水塘邊拜了拜,輕聲說道:“小光,我給你報仇了,泉下有知也得以明目了。”
有這個膽魄在大街上動響的,正是昨晚才在城北買了仿六四回來的小青龍。
買完響,他也沒閑着,當時就靠朋友打聽大案隊的關系。
不同的是,人家找關系都是爲了解決問題。他不一樣,他純粹的是爲了打探消息。
小青龍這一行爲,也算是把給他介紹關系的人給坑了一把死的。
畢竟當時介紹關系的時候。他跟人家說的好好的。
陳帆是他大哥,犯了這麽大的案子,自己一個路上跑的小混子肯定是擺不平了。
既然如此,大家兄弟一場,叫陳帆一聲大哥,也想在陳帆押往二看的時候見上一面。
難得在路上跑的小大哥手下還有這般有情有義的小兄弟,況且這也不是什麽絕密的事兒,又有錢拿,大案隊的人也沒想這麽多。
結果這下好,陳帆喪命當場,當時給小青龍遞消息的人徹底慌了神。
畢竟小青龍隻要被抓了,他妥妥的從犯絕對沒跑了!
想起自己爲了貪圖那幾千塊錢,到現在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他就心絞痛。
隻得在心裏祈禱,小青龍一定不要落網出事,也暗暗發誓一定要将這件事兒深藏心底,哪怕是結發妻子也不能告訴。
…
“什麽?陳帆也死了?”
一向穩重的曾銳被這接二連三的消息整的徹底有點懵逼了。
“因爲啥呀?你不是說他被押送往二看了嗎?咋地,死半路上了啊?”
耐心等待陳帆最新消息的曾銳萬萬沒想到,等到的竟然是陳帆的死訊…
電話那頭的關系吐槽道:“你還别說,陳帆還真就是在分局門口,讓人家崩死的。”
“不是,這也不應該啊!那麽多人押送,看着他讓人崩死啊?”
關于押送的程序,曾銳還是頗爲了解的,當着荷槍實彈的大案隊成員的面,強殺陳帆的難度,可想而知。
“别提了…這種情況從來沒出現,護送的隊員都懵圈了,這會兒一個個配槍都交了,在局裏寫檢查呢…你讓你手下的人都消停點,一天之内城北分局出了兩回事兒,不嚴打是不可能的了。”
“行,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曾銳也是感慨萬千。心裏琢磨着,雖然說末世來臨後,世道亂了,但怎麽着也不至于亂到這個程度呀。
看來自己原來還是低估了城北這群狠茬子了,真逼急了人家也沒什麽不敢幹的事兒。
…
這一天對于城北的混子來說,說灰色的,尤其是對于那些起步的來說,簡直稱得上是毀滅性的打擊。
城北嚴打如期而至,對于挑釁治保權威的行爲,那是絕不姑息。
既然找不着那名膽大包天的摩托騎士,那沒法子,隻得全城北跟着一起吃鍋烙了。
由于曾銳通過關系接到了第一手消息,而其他類似于天倫熱帶雨林有背景的老闆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還能夠躲過一劫。
而那些沒門路,還處于剛起步階段的混子們,連風都沒摸着,就被請到局子裏去喝茶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批路上跑的,明明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兒都沒做,也跟着倒了血黴。
原因無它,隻能怪自己名字沒取得好。
凡是名字或者外号裏帶了一個“樂”字的,不管是多大的腕,都被請到了城北郊光年的工地來。
路上跑的大多脾氣不大好,雖然大多數都知道了大虎身亡的消息,給足了葉記的面子。
但是也不乏年輕氣盛之輩,莫名其妙被人強行帶到郊區來,所謂的面子上也挂不住,和小虎起了沖突。
不過還算好,由于易達出面,最後哪怕心裏也火也都強行忍了下來。
小虎的面子可以不給,但是作爲光年軍師易達,他們多多少少還是要讓個三分。
畢竟這位大爺,在光年崛起的過程中可是具有不可磨滅的作用,單論名氣,他甚至上比大哥曾銳都不遑多讓。
可最主要的問題,小虎從上午一直整到傍晚,除了兩位被請到局子裏的小大哥,暫時沒空外,城北其他二十六位“樂哥”悉數到場的情況下,他也沒能找到那顆帶着痦子的目标人物。
最後還是曾銳親自出面,跟大家一一賠禮道歉,并邀請大家一塊兒吃個飯全當上賠罪了。
不過對于曾銳這一行爲,城北的這群“樂哥”并未多賞臉,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平白無故的讓人耽誤這麽一整天時間,誰都有火。
其中一位在金沙分區長樂大道放局的小老闆說的話最爲精辟。
“伍老闆,你們光年現在在城北确實數一數二的存在,你們有錢有人有魄,這一點大家都承認,也挺服氣的。但你們混的好歸好,總不能把大家當傻子玩吧?今天說因爲掌握了一條叫樂哥的線索來抓人,下回人要告訴你,做局的人說個男的,你不得挨家挨戶做個人口普查啊?”
一向能言善辯的曾銳,也算是被這麽叫“樂哥”的小老闆怼的啞口無言了。
畢竟像小虎今天這樣的行爲,說是要揪出幕後黑手,倒不如說是爲了給他洩憤。
完全沒有道理可講的事,自然會惹的衆人不快。
等所有人都散去後,曾銳都忍不住埋怨起易達來了。
“不是說了讓你看着點沒,你咋看着小虎整了這麽大的場面也不攔着點呢?”
多個朋友多條路,今天在場的二十幾個人,不說全部,光年這一下子最少得罪了大半。
人在輝煌的時候是看不出誰對自己有意見的,但這一行爲無疑是給光年埋下了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