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狗場人”穿着件半袖,手臂肌肉虬結,一看就是個十足的肌肉猛男。他微微偏頭,仿佛詢問似的看了零一言,見零輕輕點了點頭後,才繼續跟着隊伍往樓上跑。
會客廳裏的有整棟大廈的監控視頻,包括在樓道裏的激戰,也清清楚楚的記錄在了上頭。
大韓已經算是陳帆最得力的手下了,沒想到一個照面就讓人家幹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陳帆的臉色很難看,光是從林方一夥人矯健的步伐和那股子勢不可擋的勢頭,他就隐隐有些擔憂,袁承留的這十餘人能不能夠擋得住的了。
他們可是夜莺最後的希望了,若是他們出了差池,陳帆都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跑才好。
“帆哥,我看要不我們先撤吧?”站在陳帆身後的小韓,一方面爲自己親哥被人打的連親媽都不一定認得出來感到憤慨,另一方面也爲自己的生存環境感到堪憂。
“夜莺就是我的家,家裏都被打沒了,我還往哪撤啊?去取槍,我還真不信了,就一幫剛剛往起蹿的小崽子,能吃得下我!”
陳帆話說的挺硬,但身子卻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而且雖然嘴裏喊着去拿槍,但眼神一直往門外飄忽,似乎是在尋找合适的逃生路線。
“哥,人家說不定就是奔你來的,咱先躲起來回頭等承爺的人把事兒給辦了,咱再出來不是更合适嗎?萬一人家擒住你了,那承爺這些人也放不開手腳啊!”
小韓看似直愣,實際上鬼點子極多,他也看出來了陳帆也就是死鴨子嘴硬,面子上過不去,于是很會來事兒的給他下了個台階。
陳帆眉頭微皺,裝作一副思考的神色問道:“我會給他們拖後腿嗎?”
小韓眨眼回道:“大哥!咱都快四十歲的人了,能和那群經過專業訓練的小夥子們比嗎?咱在這兒撐着還不如把舞台讓出來,拼刺刀的活兒,就讓專業的人來幹更合适!”
“行,你要這麽說我也不跟你犟,歲月不饒人,我主要也不是怕對面那群小崽子,而是不想給承爺的人添麻煩。”
很聽勸的陳帆也沒再堅持,朗聲吹了句牛b之後就站起身,打算往外走了。
大虎見勢不對,也試圖跟在陳帆的身後。
陳帆斜眼撇着大虎問道:“咋地,你之前不是挺能耐嗎?現在怎麽想着和我一塊兒走了啊?對面來的都是你兄弟,回頭跟他們商量商量放你一條生路呗?”
小韓也是陰陽怪氣的跟着說道:“是呗!我們虎爺那麽有本事,跟我們一起跑什麽啊?迎上去啊!你要這一家夥給對面整服了,你絕對進咱夜莺的核心層了!”
“……”
大虎原本還準備據理力争兩句的,但轉念一想說不準這夥人就是沖他陳帆來的,既然如此,自己倒不如單獨撤退,算起來逃出去的幾率,應該能比跟他們一塊兒還大。
“行,那我們各走各的路吧!”
大虎反而快了陳帆一步走出會客廳,腳下生風般往另一條樓梯走去。
“艹!瞧他那個揍性,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小韓看着大虎的背影恨恨地罵了一句,接着沖陳帆說道:“帆哥,咱還是别耽誤時間了趕快走吧!”
“行!”陳帆點頭應道,剛剛在視頻中看到林方等人,距自己也不過就是六七樓的距離,跑的快點十幾秒鍾就能夠出現在面前了,自然也不敢再磨叽,跟對方碰個照面。
“踏踏!”
急促的走道聲在樓梯間上響起,頂層上隐藏在暗處的黑衣人一個個繃緊了神經,嚴陣以待。
他們都是伯樂袁承在城西層層選拔出來的精兵強将,也是陳帆口中所謂的最後一道防線。
“人來了。”當林方第一隻腳踏在夜莺頂層的台階上時,正側身站在走廊拐角處的一名黑衣人就輕聲說道。
黑衣人左手袖口纏繞着一條白色的絲帶,這也是分組負責人的标志,他負責的正是夜莺頂層的安保。
“唰!”
話音一落,身後十餘名黑衣人袖口整齊劃一的露出了半截雪亮的刀鋒,這也預示着他們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咣!”
“嘭咚!”
林方一腳踹倒了擺在樓梯口的招财樹,并大喝道:“陳帆,大虎一個都不能跑!”
“是!”跟在身後的弟兄們齊齊回複道,這一路上披荊斬棘也給了他們極大的勇氣,所謂的路上大哥也不過如此,你砍他他也往地上倒,這最後一層樓明顯也沒放在眼裏。
就在林方發出命令的那一刻,眼前忽然閃過了一道人影,緊接着一把鋒利的短刀就刺向了他的腹部。
“噗呲!”
鮮血瞬間将他的白襯衫染紅,順着西褲一滴滴打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出刀的正是之前那名袖口系着白絲帶的黑衣人,在執行命令這一塊兒,他一向是不打半點折扣。既然袁承交代給他的任務,是收拾一切頂樓的來犯之敵,那作爲分組負責人的他,下起手來自然也不會手軟。
城西李枭出道的時間确實不如城北騰泰長,底蘊稍稍有所欠缺,培養死士這方面或許确實要比騰泰差了一星半點。
但關于紀律執行這一塊兒,他們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聯合其城西那惡劣的生存環境,也能想到爲什麽在出手時,他們絕不退縮!
“呃…”腹部中刀的林方反應也不同常人,正常人受了傷都會往後退,而他偏偏反倒是往前傾了半步,并用手裏拿繃帶綁死了的坎刀徑直砍向了領頭黑衣人的肩頭。
“嘭!”
都說生荒子下手格外狠,林方也用事實诠釋了這句話,奮力一刀剁進黑衣人肩頭近半指長度,也得虧林方手裏這把刀質量屬實不錯,要是換成其他家夥保不齊都崩斷多少回了。
領頭黑衣人整個人受重心往底下一壓,行動自然也變得遲緩了。即便是實戰經曆豐富的他,也沒想到眼前這名城北的混子竟然狠到這麽一個程度。
畢竟在路上跑,對别人狠的那完全是稀疏平常,可要說對自己都能這麽狠的,那着實不多見了。
靠着亂拳打死老師傅的狠勁,原本打算一輪就将林方幹死,也給他們起到一個威懾作用的黑衣人,最後被迫和林方打了個平分秋色。
“嘭!”
到底是練家子,肩上的刀林方都還沒來得及取下來,領頭黑衣人就已經一拍地闆,蹿了起來,怒極攻心的他誓要讓林方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就像是一隻翺翔在天際鎖定目标許久了的老鷹,最後在出手時卻被小白兔啄了眼一般不可接受,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