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都要來興師問罪了,你還覺得沒什麽問題嗎?”
如果說小兆腦子有毛病,大虎可以不跟他一般見識的話,那對于目前他發家緻富道路上的指明燈夕仔說的話,他不說奉若神明但也絕對會在心裏頭好好掂量一番。
“路上跑的多了,一輩子跟一個大哥的又有幾個?出來混是掙錢的,不是爲了譜寫兄弟情義譜的,要是大哥被抓你就去頂罪,大哥沒了你就跟着殉葬嗎?”夕仔面朝大虎,直愣愣的反問了一句。
“……”
雖然大虎不願意承認,但他對于自己這個大哥的忠誠,确實已經動搖過多次了。
從小虎入院,曾銳和易達卻能夠站在小院門口風輕雲淡的聊天,再到自己三顧茅廬似的上門尋求ktv翻盤策略被無視,以及現在連比他後入夥的坎巴都已經獨自負責一攤,被人稱作坎總。
而他大虎,仍舊守着一個小ktv,靠着光年葉記的名頭混吃等死招搖撞騙。他不止一次的在心中問過自己,他還算是葉記的一員嗎,葉記龍頭還是他的大哥嗎?
“不是,那伍葉馬上過來了,我怎麽解決?”
在這一瞬間,大虎已經從自己是否真的要背叛的問題,跳躍到如何解決眼前的難題了。從内心深處來說,他已經做出了背叛大哥的決定。
夕仔沒有任何停頓的回答道:“待會我想辦法讓他來找不了你,完了咱幫戶主把活幹了,隻要咱今天的活兒幹得漂亮,戶主滿意了,也算是換一棵新的大樹抱。到時候成了戶主的心腹,那葉記壓根就不是問題了。”
“戶主能保得住我嗎?更何況,他會樂意保我嗎?”大虎的眼中滿是擔憂之色,從出道自己啥也不是,一直到靠着葉記騰飛他成了人們口中的虎哥,雷經理,他比外人更清楚葉記龍頭有多大的能耐。
夕仔循循善誘道:“隻要咱活辦的漂亮,戶主動了愛才之心那都不是事兒!原來戶主的馬仔帶了幾十斤貨被抓進了緝毒所,完了戶主一個電話,人立馬就放出來了!你自己琢磨琢磨,這事兒要換成葉記的人,伍葉能有這個力度嗎?”
大虎低頭抽着煙,還是有些不托底的問道:“夕仔那你說你拖出伍葉,你不會把他怎麽樣吧?”
夕仔一臉誇張的回道:“我艹!虎哥,你瞅瞅我,我啥體格啊?我就這麽跟他們葉記龍頭去碰,我閑的沒事兒幹往自己身上攬麻煩啊!”
“行,那你先辦法拖住他一會兒,我們這就往外走,先去把活幹了,看能不能有轉機!”大虎下定了決心先去幹活,其他的事情都先放在一邊。
“好嘞,我這就想辦法去。”夕仔拿着手機就往辦公室外走。
剛坐下,大虎很快又站了起來,他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有緊張、有激動、有興奮、有畏懼、還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說,大虎的此番決定是受夕仔在暗中推波助瀾影響,但從深層次的角度上來講,他确實已經對葉記大哥們心有不滿了。
要無論說是爲了錢也好,爲了名也罷,爲了自己的未來都行,從他決定爲了自己也能成爲人上人铤而走險另辟蹊徑登上山頂的那一刻起,後面的事兒其實就已經注定了。
辦公室外靠着窗邊的夕仔小聲跟着某人交談了幾句,很快就挂斷了電話返回大虎的辦公室,興沖沖的說道:“虎哥,走吧咱幹活去!伍葉的事兒,我已經找人想好法子了。”
“什麽法子呀?”這句話完全是大虎脫口而出的,剛剛問完他就有些後悔了,畢竟有些事兒不知道反比知道要好。
“唉!什麽法子你就别管了,伍葉出不了事兒,但今晚保證也管不了你就完了呗!我從戶主那借的車就在樓下,咱開車就走誰也管不着!”
夕仔拉着大虎,小兆也從椅子上坐起身,三人順着樓梯口走後門就下了樓。
光年ktv後頭停着一台深黑色的大衆捷達車,夕仔用最快的速度竄進了駕駛室,并打燃了火,從仨人上車到出發,總共花了還不到一分鍾。
…
“艹nm的!葉記的招牌你都敢砸,一塊兒定下的規矩你也敢破,看來老子不好好收拾你一頓,這規矩是改不回來了!”
在城北的街道上,寶馬車速不斷加快,50!60!70!80!曾銳踩着油門的腳都很少松下來,一想起老金那句“咱得給子孫後代積點德”就更是火大。
說起來像曾銳這樣的大哥真的不多見了,大虎固然和他們已經出生入死沒少幹仗,但同時他的回報絕對對得起他的付出了。
在末世,人命真就賤如草。或許說在安全城邦内還稍微有點兒價值,可相比于葉記無償贈送給二虎兄弟的光年ktv而言,那壓根無法相提并論。
那時候羅摯旗幫忙建造的光年ktv光是成本價就是好幾百萬,這還全是騰泰内部的材料費,人工費都沒算進來的。試問一句,以城北目前這個物價和消費水平,普通技術工人月薪還不過千元,要存多少年才能夠買得起光年ktv。一百年?兩百年?還是更長時間?
說得好聽,光年ktv是給二虎兩兄弟,但實際上無論是曾銳易達還是下面的坎巴福超志陽都知道,就是送給大虎一個人的。
一年不到的奮鬥換回數百萬的家業,竟然還不能夠讓他滿足,曾銳又怎能不氣呢?
其實哪怕到此刻,曾銳嘴上罵罵咧咧要怎麽樣怎麽樣,實際上他都還沒有想好要如果正家法去處置大虎。
車速越開越快,就連通過紅綠燈時曾銳都沒有注意指示燈的顔色 ,就沖了過去。
過了這個紅綠燈,距離光年ktv就隻剩下半條街的距離了,一想到即将面對大虎,曾銳就不受自身控制的激動,就連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有些抖。
“唰!”
就在此時,一陣強光閃過,原本視力就不算太好的曾銳晚上開車已經是眯着眼,這下更是隻剩下一條細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