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袁承歎了口氣:“那個叫老熊的确實還不錯,挨了四天揍,身上都沒人樣兒了,但也挺下來了,可是昨天他的語氣還是松動了,好在我趕回來了,已經把問題處理完了,回頭他家裏人那邊你多送一點吧。”
“……”
夜晚的七城并不算炎熱,但二十幾度的室外溫度絕對也不算冷,可陳帆得知老熊的死訊,就好像整個人浸在了冰窖裏一般,不自覺的直哆嗦。
看着陳帆一副身體篩糠似的模樣,袁承漫不經心的問道:“陳帆,你覺得我對你怎麽樣?”
不知袁承何意的陳帆,惴惴不安的答道:“承爺,您對我很好。”
“我記得咱倆合作之前,我就告訴過你,跟我合作你會獲得你想要的,但前提是你得聽我的指揮。我需要的并不是你的能力,說白了就是要一隻能夠擺在台前聽話的狗,這話你能聽明白嗎?”
見袁承直言不諱的把自己的用處說出來,陳帆即便心裏有些不暢快,但也隻得回道:“能,能聽明白。”
“我确實給你定了很多規矩,留給你自由發揮的空間也不大,可你必須明白,你現在所得到的光鮮亮麗,被人尊稱爲陳老闆這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是那個老婆偷人戴着綠帽子,三十幾歲一無是處的廢物,你明白嗎!”
“明白。”
袁承這一句又一句的話就好像是鋒銳的匕首,一下接一下的直戳陳帆的心口。
雖然他早就已經知道自己不過是被人操縱的提線木偶,可被袁承直接擺在明面上來講那又是一回事兒了。
更讓陳帆紮心的是後面那幾句話,哪怕他表面上恭恭敬敬地回答臉色不變,但實際上他心中早已經是翻江倒海怨氣沖天了。
“道理我隻給你說一次,錯你也隻能犯一次!每一次我都給過你選擇,既然路都是你自己選擇的,那就必須要遵守下去,走到底。我要是再發現你擅作主張,絕對不是今天晚上這樣的待遇了。我能花一個月的時間在城北豎起一個陳帆,我也能再花一個月的時間在城北豎起一個李帆、王帆、張帆…”
袁承的話語環環相扣,雖然陳帆一直就覺得袁承深不可測,但沒有遇上事兒也沒有太過實際接觸上的了解,慢慢的對他的警惕性和尊敬也在不斷消減。
尤其是在自己第一次違逆袁承的意圖,去看了葉記幹仗事後相安無事,對于袁承所發布的命令,他就已經逐漸有些抵觸了。
人無完人,也不可能算無遺策。自從心裏那一顆反叛的種子萌芽後,陳帆原本堅定的内心就開始慢慢瓦解了。
直到這一次行動的失敗,被袁承狠狠地收拾了一頓,又在最後用三兩句話把一切都點破,陳帆才發現姜還是老的辣,自己太過于年輕,也把袁承想簡單了。
……
随着城北環城公路,無人管轄c區公路近乎同時開始建立,原本就人手緊張的曾銳和易達,也紛紛開始參與到人情關系的走動中去了。
有人就有江湖,什麽是江湖?江湖就是人情世故。什麽是人情世故?說白了就是多走動多聯系,合縱連橫爲人處世的道理和經驗。
路上跑的不止葉記一人,飯也不可能隻有葉記一家去吃。相互走動的不說是朋友,至少也能夠算得上是夥伴,在一些必要場合總是不可忽視的。
就在二看傳出老熊死訊這天,但碰巧當天有總局巡查,這一則消息封的很死,也沒人有機會往外傳。
因爲公路動工的事兒,易達去陪同陽局以及另外幾位城北負責此事的主要領導吃飯了,坎巴也請城外道路開放項目一幹郁郁不得志的負責人去一條龍了。
而作爲葉記的龍頭曾銳也沒有閑着,他趕到了天沙分區,今天是葉記的老朋友盧館長新拳館開業的日子。
相比于跟那些官方或是所謂的“政商”在酒桌上虛與委蛇,曾銳更樂意和這些江湖上的英雄豪傑們大碗喝酒大口吃飯,不求得到什麽利益回報,至少心裏舒坦。
盧館長的新拳館開業整滴也算是相當隆重了,盧老闆雖然不算是在路上跑的,但畢竟在天沙分區開拳館開了這麽多年。爲人熱情豪爽,認識的類似于張鵬這種各大勢力的“四二六雙花紅棍”也不在少數,今兒基本上也都悉數到場。
張鵬因爲還在監獄裏待着,所以曾銳作爲代表到場,還準備了一個八萬八的大紅包。原本盧老闆和葉記的關系就處的還行,曾銳作爲葉記的龍頭親自前來,也算是給足了盧老闆面子,可謂是賓主盡歡。
中午的正餐是在天沙分區一家比較出名的聚仙樓吃的飯,店子挺大,搞了二三十桌,飯餐的規格也挺高。不過對于曾銳這種一年有三百天在外面吃飯的選手來說,也沒啥什麽太大的區别。味還算正,僅此而已。
真正的重頭戲是晚上這一場隻有兩桌人的小宴,能參加的都是盧老闆這些年在社會上闖蕩結交下來的“真朋友”,不說有多能耐,但都很靠得住,曾銳自然也受邀出席。
中午的時候曾銳壓根沒端酒杯,場面上的事兒糊弄過去也就拉倒了。但晚上這場兩桌人的小宴,曾銳認識差不多将近一般,雖然說特别熟的大概就隻有南雲賬王曹樹根,但很多也因爲各種各樣的社交坐在一個桌上喝過酒。
曾銳現在有作爲這個城北炙手可熱的“小大哥”,本來就是促進感情的交流會,曾銳就是想推脫也沒啥機會了……
“來,我先打個樣兒啊,給我們葉記龍頭敬一杯,伍老闆你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我老曹雖然沒啥面子,你也不能把我臉往地上扔吧?”
飯局剛開始,坐在曾銳對面的曹樹根就朝曾銳半開着玩笑,舉起了酒杯。
“艹,那哪能啊!根哥你可千萬别說敬我酒,您是前輩還是我恩人,要敬也是我敬您!”曾銳整了兩句小詞,将敬酒的手壓低,對着曹樹根的酒杯一碰,一飲而盡。
“好!到底是葉記龍頭昂,有樣!”
“就人家伍老闆這派頭,那城北路上也必定占據一席之地!”
“瞧人家伍總這兩句小詞整滴,怪不得今年葉記能這麽紅!”
随着一飲而盡,跟曾銳一桌的這群油膩中年們也紛紛發出了叫好聲,一向就将今晚上的酒宴推上了最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