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智特意自上而下的問道,再加上常居高位他本身就帶着一股壓迫感,試圖趁熱打鐵将原本就已經崩潰了的郭華徹底擊潰。
“……”
郭華撇了雷智一眼,動也不動。
見自己的招式沒能奏效,雷智也并非就是個不會變通的榆木疙瘩,他很快換了個語氣問道:“郭總,說說你的條件,我們談談吧!”
“你說的話算數嗎,或者說你分量夠嗎?要是夠,你就談,要不夠,你麻溜滾!”
“你知不知道我代表誰出面的?這種時候你還跟我擺譜?想談你就談,不想談就拉倒!”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在總工會當大官的雷智呢。之前他礙于老者趕時間,琢磨着盡可能快的把問題給解決了,但發現這郭華就跟那茅坑裏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一下子就有點兒壓不住火了。
郭華瞪眼就罵道:“你代表十殿閻羅出面的,你不姓雷你姓崔,給面子的朋友叫你一聲崔判官啊?我踏馬都要死了,你還跟我擺你mb的官威啊!”
“……”
在雷智面前,以往郭華始終都是一副唯唯諾諾謹小慎微的模樣,這忽然換了個風格,雷智完全沒能接得住。
他張口就想要好好的恫吓郭華一番,但回想起剛剛老者說過的話,擡頭下意識地就看起了房間角落上的攝像頭。
就在這時,雷智藍牙耳機裏傳來了老者的說話聲:“一切都先答應他,無論他有什麽要求,在範圍内都滿足他,隻有把他穩住了,剩下的事兒我們才有機會談。”
老者話說完,原本還一臉怒容的雷智強行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幾分的笑容,沖着郭華說道:“郭總,你說吧,有什麽條件我都能做主。”
“不,是你們說!你們想要什麽,又願意付出什麽,我來均衡利弊,能談就談,談不了就拉倒。”
郭華輕輕地搖了搖腦袋回道,這場在包括神秘老者看來都應該一邊倒的談判卻出現了決策上的失誤,他們完全沒想到以往郭華和雷智一張口就要先矮半頭的情況不存在了,并且總共沒說兩句話,郭華就已經牢牢的緊握了談話的節奏了。
雷智斟酌片刻後,才再次說道:“我們要你手裏頭那起家沒挂名公司的股份。”
“好。”
“我們還要在你之前在海河商圈囤積的那六處地産。”
“好。”
“我們還要你在安順物流那40%的股份。”
“好。”
但凡雷智張口的,郭華連語氣都沒有停頓,一一答應。整的跟廟裏的大仙似的隻要你來求的,一應予之。
正因爲郭華爽快的有些誇張,甚至讓一口氣全部說完的雷智産生了一絲不真實的錯覺,他皺着眉問了一句:“現在該你說了,郭總,看你有什麽要求。”
“首先,我得替我的子女争取兩千萬的聯邦貨币。”郭華思路很清晰的說道。
雷智很快接着話道:“郭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們沒準備對你的子女趕盡殺絕,與其那兩千萬倒不如讓他們繼續握着近20%的股份,這樣一輩子都能過上富足的生活。”
郭華面對雷智似乎好心爲他打算的理論,果斷拒絕道:“明人不說暗話,三年股份變更做空公司,到時候我子女一分錢也撈不到。這樣的伎倆這些年我玩的太多了,咱簡單點吧,都少點小心眼。”
雷智眼珠子一轉略作思考後答道:“沒問題。”
“另外我手下還有四個通緝犯,他們的罪我全部扛了,我需要他們守着我子女健康成長。”
“這不是問題。”
“呵呵!”郭華笑了笑接着說道:“那我就剩下最後一個要求了。”
雷智見談判進入尾聲,雙方還算愉快,态度也愈發端正了起來,清了清嗓子說道:“郭總,悉聽尊便。”
郭華緩緩擡頭,望着雷智滿臉戲谑地說道:“我想要牛力給我陪葬,這個要求過分嗎?”
雷智表情爲難,吞吞吐吐地回道:“這個要求不算太過分,這事兒就是發生在我身上我恐怕也會這麽想,隻是……我确實做不到。”
“呼……那就算了吧!”
見自己最後的心願無法實現,郭華将身子後仰靠在牆上,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牛力不算個什麽人物,但是他主子羅摯旗現在幾乎已經和郭韓清綁在一塊兒了,更何況我們眼下本就勢弱,想要辦他确實找不到合适的機會。”或許是礙于沒能答應郭華,雷智還費口舌多解釋了兩句。
郭華仰天長笑道:“哈哈哈!我還以爲老羅究竟有什麽本事力挽狂瀾,原本使得不過是驅狼吞虎的權宜之計,我玩不轉的騰泰,以後誰來了也踏馬玩不轉!不是我郭華能力有限,是我玩的沒你下-賤啊!”
……
在未來的一周中,這間特殊的囚室可一點兒也不像它表現的一般神秘,就整的跟公交車似的刷卡投币就能上車,一路上來來回回差不多得有小二十人。
其中既包括手持着“正義”利劍的行動組成員,也包括聯合調查組相關人員,還有一些與雷智神秘老者一般見不得光的暗中人,不過除了代表官方的人以外,他們的目标都是一緻的。
那就是希望可以控制郭華的證詞和掌握的證據,讓他通過言論供詞将事情發展向對自己最爲有利的地方去。
不過即便後面的人來的再多,郭華的說法也從未動搖過,始終是以與雷智商量好的做法去交待問題,哪怕是胡城主點名指派的審訊專家也沒能讓他改變說法。
都說“無奸不商”,“奸”了一輩子的郭華終于在臨終前“忠”了一次了。既是兌現承諾,也算是爲了給自己的子女留下最後一絲希望。
那四名通緝犯的名字地址已經是郭華所能夠拿出的最大誠意了,目的就是亮清楚自己的底牌讓雷智一派放心,我無意與你們玩些花花腸子,一切都公開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