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雙關把自己的訴求和目的表述的明明白白。在不得罪人的人情況下,把該談的話絲毫不差的傳達到位。
真可謂是滴水不漏。
見羅摯旗半天沒接上來話,易達又主動朝羅摯旗揚了揚手道:“我想羅少爺當下應該有挺多事兒要忙,我就不耽誤您時間了昂!回頭榮登大寶,設宴群臣時被忘了賞我們葉記一杯薄酒昂!”
“一定!”
羅摯旗話語真摯斬釘截鐵的回道。
話罷,易達起身離去。
而原本還爲郭華的事兒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羅摯旗精神大震,易達前腳剛離開辦公室,他後腳就親自關上了房門,掏出手機撥通了郭韓清的私人号碼。
“郭叔,萬事俱備,這下東風也來了!”
……
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在大街上直至正午時分的郭華,在撥通了自己秘書的電話,确定李少校已經帶人離開後,他決定悄然返回公司。
騰華在駐軍也介入的情況下也算是到了最危急的時刻,要是連他這麽個主心骨都不能坐鎮,那底下還不得亂成一鍋粥去了啊!
随手在路邊招了台出租車,已經多年沒有搭乘過出租車的郭華坐在滿是油垢略顯髒亂的後座上,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望着窗外繁華的商圈,來往路人臉上挂着的各種表情,他歎了口氣知道平民百姓的喜怒哀樂早已與自己無關了。
在騰華大廈側面下車,戴着一頂鴨舌帽刻意壓低帽檐,郭華從後門的員工通道走回自己的公司,就像是在做賊。
郭華快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和秘書交待了一聲無論誰來找,都說自己不在後,打開了辦公桌前的電腦,陷入了沉思。
望着手機屏幕上王爲的名字,郭華糾結不已。
雷主席已經把話擺在桌面上了,這件事兒郭華除了妥協别無他法,可處于多年的驕傲讓他打碎了牙齒往肚子吞,他又實在是不甘心。
郭華低着腦袋搓着臉蛋子,兩眼通紅,久久拿不下決定。
“咳咳!”
連續抽了好幾根煙,郭華控制不住自己咳出了聲來,面色也随之一片殷紅,他雙眼死死地盯着就擺在自己手邊的手機,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将它拿起,點擊電話簿上王爲的号碼試圖撥通。
仗着資本昂首半生,臨到危難還是選擇低下了頭顱。
可就在這時,一串陌生的号碼撥了過來,郭華下意識的按下了接通。
對方正是他十分熟悉的王爲,那頭的王爲話語急促的說道:“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多扯,長話短說,你有一份極其詳細的犯罪證據已經擺上了胡城主的辦公桌。上頭領導正在召開專項會議,不出意外臨時組建的特别行動組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要是還不能接受之前的條件,别說你,就連我都跑不了!”
一向口齒伶俐的郭華明顯被王爲這一通機關槍似的話語給整的一頭霧水,當下有些懵逼的回道:“我……”
“你要是想辦,就趕快安排人來我這兒把合同簽了,你要是不願意就這樣吧!”
郭華已經不記得今天這是第幾次被人打斷自己的話了,都沒等他張嘴,王爲就已經挂斷了電話。
越重要的事兒,傳出來的消息就越少,這是全華夏網友都明白的事兒,郭華就是再如何兩耳不聞窗外事,也不是個二傻子,那一絲危險的氣息他絕對是嗅到了的。
當下就抓起電話撥通了他心腹愛将牛力的号碼,畢竟這關系協調一塊兒本就是牛力負責,再加上目前郭華的手下也确實是無人可用,牛力明顯就成爲了他最好的選擇。
“嘟…嘟…!”
電話剛響了兩聲,牛力那邊立馬就接通了,并依舊以飽滿的精神狀态說道:“郭總您好,請吩咐!”
郭華沉聲說道:“你現在趕快往工會趕,帶着我的私章和騰華公章去把一份協議簽了。王爲怎麽說就怎麽做,出去的時候背着點人,務必完成任務!”
“是!我現在就去!”
牛力幹脆的回答了一句,起身站在半身鏡前整了整衣領,臉上露出了一抹難以言狀的笑容,轉身走出了房間,腳步輕盈心情愉悅。
…
而剛剛與郭華結束通話的王爲同樣是十分緊張,單論手足無措的程度,他其實比郭華好不到哪兒去。
據說在上午臨近飯點時,胡城主的桌上被擺上了一份關于關于城北騰泰集團騰華子公司老總郭華的犯罪證據,其内容信息量極爲驚人,牽涉到的官方人員極爲廣泛,使得胡城主極爲震怒。
當時就宣布立即召開臨時會議,參會人員不外乎是七城領導班子以及各單位主管人員。
像這樣的會議,像王爲這種級别的壓根沒機會參加,就連給他透出風來的雷智也僅僅是敬陪末席。
在會上就郭華巨額行賄通過官商勾結,以不正規手段拿下項目謀其利益一事勃然大怒,當場宣布加速推進“反腐倡廉掃黑除惡”工作,要蒼蠅老虎一把拍!
參會人員有的老神在在穩坐釣魚台,有的嘴角挂起了一抹戲谑幸災樂禍,還有的如雷智一般惶惶如喪家之犬。
會還沒開完,雷智就已經第一時間通過手機短信将消息遞給了王爲。
這種時候郭華要是還舍不得壯士斷腕,那等待他的就隻有走向滅亡這一條路了。
接到消息的王爲,一秒鍾都沒敢停頓,立馬就撥通了郭華的号碼。這會兒,将消息轉達之後,他急的在辦公室上蹿下跳,來回踱步。
……
桌子上已經堆起了三個空煙盒的郭華,臉色慘白雙目空洞。他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事情是怎麽會走到現在這一步的。
“叮鈴…叮鈴…!”
桌上的電話響起,郭華緩緩拿起,用着沙啞的嗓音開口道:“喂…”
“您好郭總,我們是七城特别行動組的,我叫謝明。現在有一些工作上面的問題需要請您到城北治保招待所來一趟,請問您有時間嗎?”
專案組謝明的話說的很客氣,可這話聽到郭華的耳朵裏那就跟沉到了冰窖裏似的,整個人通體涼飕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