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白領的聲聲質問語氣不斷加重,讓鄭開徹底沒了方向。
緊接着城市白領又乘勝追擊道:“大廈将傾,郭華自己連性命都已經不保,你還能指望誰?等羅摯旗穩定勝局後,你再當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嗎?你哥已經沒了,再去殺了羅摯旗也不過是給郭華幫忙。誰才是害死你哥的兇手,你還醒不過來嗎?”
不得不說,城市白領的語言巧妙至極,就這麽幾個小連招下去,原本堅定義字當頭的鄭開已經動搖,沒了主見。
從鄭眉死去,鄭開身上的光環褪去,他更加明白了狄民對自己這份情誼的難能可貴。
“這事兒你最多五年就能放出來,一百萬夠把狄民的貨站翻兩番,到時候你們的兄弟情誼還可以繼續延續下去。你說就現在這樣的情況,狄民爲了你落下了終生殘疾,他還能幹什麽?”
“你說我該怎麽做,我就怎麽做,我都聽你的。”
結束思想鬥争後,鄭開做出了他的決斷。
“我給醫生的卡裏還有三萬塊錢,你拿着吃點啥玩點啥吧,好好陪陪你兄弟,過幾天我會讓人送一份資料給你,你拿着資料去治保局自首就行。”
見事情談妥,城市白領便準備離去。
鄭開原以爲是現在就要自己去自首,忍不住偏頭看向城市白領,問了一句:“你就不怕我跑了?”
城市白領停下腳步,也沒轉身背對着他說道:“跑了就跑了吧,人各有命強求不得,隻當我做了件善事呗。”
說完,邁步離去。
望着城市白領的背影,鄭開小聲念道:“你們這夥人能夠在城北混起來,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是羅家的人,這時候做局出面要置郭華于死地,就算鄭開的反應再如何慢半拍,這時候他也算是反應過來了。
……
就在易達親至醫院跟鄭開談判時,曾銳的病房裏也來了兩位客人。
“哎喲卧槽,你們這些做大哥的都這麽慘的嗎?”
細劉看着躺在病床上吊着葡萄糖的曾銳,感慨不已。
曾銳撇了一眼細劉,沒好氣的說道:“我擱醫院裏不養傷,沒事幹來吃營養餐啊?”
細劉拉了把椅子坐在曾銳床邊,張口說道:“艹,那誰知道你啊!來的路上我還跟林哥琢磨着,你估摸着是治療前列腺勃-起障礙,喊我們過來學習經驗呢。”
細劉這人本來性子就活潑,這段時間和曾銳等人混熟以後又開始說話沒把門的了。
倒是一旁的悍匪林顯得穩重多了,他從桌上拿了個蘋果,拿着把水果刀上下翻飛,很快把果皮削的幹幹淨淨給曾銳遞了過去。
曾銳接過蘋果,咬了一口,咧嘴笑道:“林哥,這段時間待的還舒服嗎?”
兩人完成整容之後,一直住在肖昊的研究所裏。一來,兩人的身份還沒辦下來,跟着葉記一夥人太過顯眼。二來,細劉跟肖昊也挺對脾氣的,沒事的時候細劉給肖昊教教拳,肖昊跟細劉普及普及急救包紮啥的,關系處的相當不錯。
悍匪林細劉兩人身份太過特殊,曾銳一直沒想好要不要跟大家待一塊兒。
再加上末世重建的時間越來越長,一切也都規範化了。辦一張全新的通行證,光是流程各種審查,無論你怎麽走後門,一個月的時間同樣要等。
索性,曾銳就把兩人散養在城南肖昊那兒了,一般沒什麽事還真沒聯系。
看着曾銳肩胛骨上朝着繃帶,悍匪林蹙了蹙眉道:“舒不舒服湊合着過吧,除了肖昊天天嚷嚷着他今年畢業了就要跟你混社會外,倒也清淨。你這又是怎麽弄得,想找我們給你整回去昂?”
“是,也不是吧!這事兒說起來挺複雜的。”曾銳想了想答道。
細劉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道:“挺複雜的你就甭說了,直接說要我們幹啥吧。”
一旁的悍匪林也是微微颔首,表示贊同。
曾銳沒直接表态,而是先賣了個關子問道:“你倆要對上那傳說中訓練營出身的職業殺,勝率咋樣?”
細劉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就這麽跟你說吧,别看他們傳的一個個牛逼上天,真對上特種兵,隻要不是在特種部隊裏混資曆鍍金的二世祖,其他的哪怕再弱的特種兵一個打三五個那所謂的職業殺都沒啥問題。”
一旁的悍匪林跟着表态道:“職業殺行不行我不知道,你林哥年紀也大了,手腳肯定不如原來靈便,但拿九二打個二三十米外的小鳥,我自認還是不會出現誤差。”
“行,你倆要是這個态度,那咱可以接着往下唠唠了。”
接着曾銳就把自己想好的計劃,一一說給了兩人聽。
三人在病房裏聊了将近一個小時,見天已黃昏,悍匪林和細劉才離去。
…
人一走背字,喝涼水都塞牙。
自從那天郭華處理了鄭開以後,他的心情并沒有随之舒緩,相反煩心的事兒是一件一件接踵而至。
郭華有些上火的搓了搓下巴,嘴巴裏滿是水泡子讓他原本就不太痛快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此刻的他正坐在城北工會,工會主席王爲的辦公室裏。
自從三天前的短暫交流後,王爲就已經了無音訊了。
要不是随着專案組搜查的結果越來越接近真相,郭華也不會坐不住厚着臉皮上門來求王爲。
“喲,郭總你來怎麽也不提前打聲招呼,讓我也準備準備啊!”
看見郭華登門,王爲表現的十分熱情,他興奮的搓了搓,并親自給郭華泡上了一杯現在城北所剩無幾的君山毛尖。
茶葉一根根立在一次性水杯中煞是好看,不過郭華的心情并不愉快,他從王爲的那一聲“郭總”中已經察覺到對方想要和自己劃清界限,那他今天所求恐怕很難會有所收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