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羅摯旗态度很強硬,誰的面子也沒給,不勝其煩之下更是在最後時刻扔出了他的底牌。
七城治保總局由武局長發話,派下了專案組徹查關于文勇被刺身亡一案。
據說專案組坐在城北治保局還不到五分鍾,名叫烏昌的騰眉公司保安副隊長就前來投案自首,承認文勇一案是自己和李杆受鄭眉指使所爲。
來的不隻烏昌,還有被繩索捆綁的李杆,據烏昌說這是自己爲了戴罪立功迫不得已做出的舉動。除此之外,還有兩名被天淨沙場案發現場監控拍到的馬仔也一同投案,據他們交代之所以對文勇出手,确實是受老闆鄭眉指使。
握着尚方寶劍的專案組,第一時間前往了騰眉公司,在得知公司法人鄭眉自文勇案件發生起,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公衆面前,初步認定爲“畏罪潛逃”全城通緝,并對騰眉公司進行了關停。
或許說這一切無論是手續上,還是規矩上都存在大量不合理的地方。可因爲治保總局武局長交代的那一句“文勇是城北明星企業家,是咱七城的納稅大戶著名慈善家,也是我個人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他死的不明不白,這案子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這樣的話,要是放在末世前,那少不了要遭到一番批判,甚至連武局長都得被停職調查。可在眼下區域自治的七城,武局長說的就是金玉良言,從上到下無人敢不遵守!
到了下午,羅摯旗再也沒有接到一個披着官衣的人打來電話替鄭眉求情了,甚至還有幾個上午打過電話來的,又主動過來道歉,說自己有眼無珠。對此羅摯旗自然隻是笑一笑,沒有放在心上。
比商人更精的恐怕隻有政客了,武局長主動發話,并一來就擺出了證據,站在正義的角度上将一切釘死,這本身就是一種态度。
原本還蠢蠢欲動,試圖聯合郭華在騰泰内鬥上分一杯羹的政客們,都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這好像并不是一塊美味的蛋糕等着衆人去瓜分,倒更像是一場精心布局的陷阱,就盼着人主動往裏跳!
坐在辦公室裏有些上火的郭華,不斷摸着自己下巴,有心替主子分憂可眼下實在是想不出好法子的牛力,也是急的在辦公室裏上蹿下跳。
原本就心情煩躁的郭華見牛力如此表現,更是心裏煩躁,沒好氣的說道:“你去把王大狗叫來!不要待在我辦公室裏了!”
“是!”
一個小時以後,相比上一次出現大衆視線中的王大狗起碼暴瘦了得有二十斤,原本在牢裏蹲了十來年身體就一直有些營養不良,現在看起來更是隻剩下皮包骨了。
此刻的王大狗眉宇之間帶着一股陰郁之氣,眼窩深陷要身上再塗點番茄汁之類的道具,去演個喪屍啥的估計連化妝都省了。
“你找我?”
站在郭華的辦公桌前,王大狗順手從兜裏掏出了一根皺皺巴巴的箭牌香煙叼在嘴上,拿着打火機的右手哆哆嗦嗦,打了好幾次火才把煙給點上。
郭華皺眉看着眼前性情大變的王大狗,問道:“狗哥,你最近這是怎麽了?”
王大狗慫了慫鼻子,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說道:“我怎麽了,跟你沒關系。要說什麽,你抓緊說吧!”
郭華幹脆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要動羅摯旗了。”
“哦,是嗎?”王大狗露出了譏諷的笑容道:“這樣羅正泰一不在了,你就感覺你行了?”
這話要是換個人說,郭華早踏馬炸了。但面對王大狗,他非但沒怒,反而是略帶懇求道:“狗哥,這事别人不幫我,你也不幫我嗎?”
王大狗斜眼望向郭華道:“手足相殘,你哪來的臉求我?”
“狗哥,這一把子事我肯定會和吳海對上。其他事兒我不怕,但吳海我确實沒有把握能壓住他。他在城北在騰泰的影響力,除了你……”
郭華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大狗開口打斷道:“你别給我戴高帽子瞎整詞,論路上跑的影響力,老羅也不一定比得上他,更别說我。”
“呃……”郭華被王大狗突然打斷,一下有些接不上話來。
“吧嗒!”
王大狗似乎煙瘾極大,一根煙剛燃完,他馬上又掏出煙盒續上了一根,随手往地上彈了彈煙灰,眯着眼做沉思狀。
直到煙燃到指尖,沉默許久的王大狗才一邊将煙頭扔在地上,用拖鞋碾滅,一邊緩緩開口道:“行,郭華,就沖你哥,我再幫你一次,但也僅此一次!”
見王大狗答應,郭華大喜過望,要王對王将對将的大幹一場,沒有王大狗給他托底,郭華确實沒啥把握。
“狗哥,隻要有你,那對上吳海我就十拿九穩了!”
郭華這話其實存在一定吹牛逼的成分,治保總局武局長過話其實就已經把基調給定下了。
騰泰的内部沖突可以有,但自家事自家了,穿官衣的摻和進來就過線了。
武局長位高權重一錘定音,就算是王爲上面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而真要抛開上層關系和經濟上的壓制,單純論路上跑的能量,這些年更偏重于商業發展的郭華又怎麽可能抵得過吳海呢?
“等等,幫你,我是有要求的。”王大狗屈膝坐在郭華對面的沙發上,目光炯炯的望着郭華。
“狗哥,您盡管吩咐。”這是王大狗第一次和他提要求,于是郭華雙手交叉危襟正坐,态度十分鄭重。
王大狗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錢,三個五百萬,給闆陽他們仨。”
王大狗其實自從出獄以來,就已經意識到時代變了,不是曾經那個報個名号啥也不缺的年代了。
認識到真金白銀的作用後,他也變得物質了。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會選擇和在城北聲名狼藉人人喊打的鍾文合作。
隻可惜,王大狗時運不濟,在鍾文身上也沒有獲得太多實質性的好處,雙方就關系破裂了。
之後算是一蹶不振的他又染上了**,抽的自己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