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騰眉公司的小股東之一,二杆子手裏頭并不太缺銀子。或許說他爲人愛占些小便宜,碰碰瓷啊、賒賒賬啥的,但對手下的這些小兄弟确實不摳搜。
哪怕是在現在城北居民月收入不過千的情況下,二杆子隔三差五扔個八百一千的給手下零花都是常事兒,更别說每個月按月拿的工資以及幹活另算的報酬。
所以無論是二杆子還是鄭眉都沒有想到,小烏作爲二杆子手下帶隊的,竟然會連這麽幾百塊錢購買生活必需物資的錢都拿不出來…
在路上跑的,吃喝漂賭抽多少大多數都會沾一點,正所謂錢不是好道來的,也不在好道沒。錢來的太輕松,更容易讓人揮霍。
小烏同樣也在此類,他不愛泡吧對奢侈品也沒啥要求,包括粉也不沾,唯獨好賭,且賭瘾很大!
大到一個什麽程度?他要兜裏有五百塊錢,那絕對不帶輸四百五下桌的。
小烏唯一一點好的地方在于,他賭歸賭但從不會借印子錢,自然也就不會欠什麽饑荒,也正是因爲至少沒欠賬,所以對于他好賭這一點,二杆子一般也都不會說他。
這不,兜裏輸了個精光。結果鄭眉讓他負責采購,買了兩箱泡面回來就整了把大鎖給門徹底拴住了,并不是他不想出去,實在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
雖然二杆子不常說他賭博的事兒,可自己要跟他說,口袋裏輸了個布貼布,連煙錢飯錢都拿不出來,他今兒肯定會挨二杆子一頓罵。
眼下小烏就期盼着,鄭眉早點打來電話,告訴他們危險已經解除了。
以目前他的狀态而言,除了把注意力轉移到小說上,他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好法子熬過這一坎了。
要是鄭眉再不聯系他,那兩箱子泡面也吃完了的話,小烏就打算把樓下那台之前收賬整來的二手電瓶車給賣了……
面對鄭眉的責罵,小烏隻得硬着頭皮回道:“大哥,我覺得吧鄭總說的也有道理,咱非要頂風作案也沒有必要啊…”
“不是,啥叫沒有必要啊?老子這踏馬斷糧都快兩天了,沒抽上一口眼皮子都發沉,這還叫沒有必要啊?”
“哥你也就是想抽個煙,你說咱安生兩天度過這一劫,啥煙抽不上啊?”
“我發現我現在和你交流都有困難了,是不?我說了除了買煙,我還有事兒,怎麽跟你就是說不明白呢?”
原本就已經處于爆發的邊緣,再經過小烏一墨迹,二杆子已經徹底爆-炸了。
“不是,哥……”
知道二杆子壓根沒啥正經事的小烏,還試圖辯解兩句來着,就遭到了二杆子粗暴的打斷。
“你踏馬現在别給老子整沒用的屁話!趕緊把門打開,要不然連你也給老子滾!”
“……”
就大哥真發了脾氣,小烏瞬間就萎了下來,老老實實地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大鎖的鑰匙,把門給打開了。
得償所願的二杆子哼着歌,開開心心就走出門去,就在小烏剛準備關門時,二杆子突然喊道:“待會!”
“咋了,哥。”剛挨了罵的小烏挺禮貌的問了一句。
“把你電瓶車鑰匙借我使使,我得去趟長樂大道,我一相好的說挺久沒見我了,怪想念的。打車起碼得三四十塊錢,不值當。”
二杆子一邊扣着褲裆一邊回答了小烏的問題。
“我的杆哥啊!你說你在這邊嘚瑟嘚瑟就得了,你還去啥長樂啊……”
小烏之所以這麽說,除了鄭眉的囑咐外,确實也是好意。他們捅死的可是騰泰軍師,即便人不是他們親自動手殺的,可這事兒也隻會算在他們頭上。這種時候到長樂大道溜達,确實不太明智。
可随着二杆子眼一橫,原本還想說兩句什麽的小烏立馬就收聲了,藥醫不死病,要爲了這麽個事兒自己再被二杆子收拾一頓,那明顯不值當。
小烏大氣也不敢出了,就老老實實地把電瓶車鑰匙遞給了自家大哥。
見小烏變得這麽懂事了,二杆子也是眉開眼笑,從褲兜裏掏了兩三百塊錢零錢,一把扔給了小烏,笑道:“行了,你杆哥在路上跑了這麽多年,啥大風大浪沒見過,你也别崩太緊了,拿着錢到樓下打兩手小麻将啥的,舒緩舒緩心情。别一天天的貓屋裏看小說,人都看傻逼了。”
平常也沒少拿大哥錢的小烏,順手就接過了二杆子手裏的錢,嘴上還挺客氣的回了一句:“謝謝哥!”
二杆子輕飄飄地揮了揮手道:“都小事兒,跟着杆哥走,要啥都會有!”
客廳裏原本閑着沒事兒幹,擺弄自己腳毛玩的兩名馬仔,一見大哥們都準備離開了,忍不住也開口問道:“杆哥,你們都出去玩了,那我們呢?”
“今天你倆就擱屋裏待着守家,明兒我給你倆拿點錢去江龍灘這洗頭房玩玩,那老闆娘正經不錯,我親自體驗過了。你倆也去嘗試嘗試,就當給我涮鍋了!”
二杆子十分埋汰的回答了一句。
說完,哼着小曲下了樓,騎着小烏的電瓶車高高興興的奔着長樂大道出發了。
從這件事情上,我們也可以看出二杆子這人有多矛盾。他會因爲舍不得那三四十塊錢的打車錢,選擇放下自己的“大哥包袱”頂着烈日騎電瓶車幽會。可在面對小烏和其他馬仔時,扔個三五百的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拿了二杆子錢的小烏站在房門口天人交戰了好一陣兒。回想起自己前天剛發過誓說要痛改前非,可這手裏一有錢立馬又變得心癢癢了,正糾結不已。
最後小烏還是欲-望戰勝了理智,拿着大哥給的錢步行前往了江龍灘的小麻将館。
而另外兩名得到二杆子許諾的馬仔也沒鬧啥意見,安安心心的繼續趴沙發上折騰自己腿毛了…
可謂是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