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坪子身下也形成了一灘血泊,整個人躺在地上嘴巴一張一閉,奄奄一息,整得跟脫離水源瀕臨死亡的胖頭魚似的…
得虧這幫犯人還算是心裏有數,避開了一些要害部位,否則這會兒的大坪子别說出氣進氣直接就可以裝小盒裏了…
等所有人踹完,站在洗漱間口子上抽完了一根煙目睹了全過程的小虎将煙頭一丢,緩步走向了牢房門口。
“咣咣咣!”
小虎對着鐵栅欄門一頓猛拍,扯着嗓子喊道:“管教!管教!這有犯人發神經了!”
“踏踏踏!”
一名在走廊盡頭椅子上打着瞌睡的管教,蹬着皮靴就跑了過來,扶着自己腦袋上的帽子不讓其掉落,問了一句:“咋回事啊?”
接着又偏頭掃了一眼癱在地上背對着他一動不動的大坪子,追問道:“他咋這個逼樣了呢?”
“不知道啊!他一進來就跟我們說啥自己師承馬大師,橫練鐵頭功三十年,進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在強者之林稱王稱霸。大家一看這踏馬是個神經病,也就幹脆沒搭理他,結果他不樂意啊!”
小虎講到興頭上頓了頓,接着說道:“他一看大家都不理他,就說大家看不起他,非得跟我們展示一下他的鐵頭功。完了對着牆壁上就是一頓撞,把大家都吓懵逼了啊!”
管教瞪着眼睛望向正比劃着拿自己腦袋往牆上撞,模仿的惟妙惟肖的小虎問道:“那你作爲号長爲啥不拉着他呢?就看着他撞死在你監室裏,你不用負責啊?”
小虎指着自己泛起淤青的臉頰和肩膀說道:“大哥,我對燈發誓,我們全監室的人都上了,他非說他會啥護體神功使勁拿身子往牆上撞,大家拉都拉不住,我還讓他肘子幹了好幾下呢,你瞅我這臉我這肩膀!”
“再說了,我就是個号長也不是世界搏擊協會會長。要碰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刺頭我能收拾收拾,像這種宇宙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你要我咋解決啊!”
管教喝道:“行了行了,你别跟我叨叨了,趕緊給我搭把手把人擡出去!”
“管教,我可不敢往上靠,這出了事算誰的啊……”
小虎還想叨叨兩句,一對上管教那噴火的雙眸後,隻能讪讪地笑了笑,跟着管教一人擡肩膀一人擡腿,搬上了急忙趕來的醫務人員擔架上。
半個小時後,在醫務室裏随意地包紮了一下,又用藥水敷了一下淤青處的小虎,拿起桌上之前被人送過來的手機撥通了曾銳的号碼。
“葉哥,事兒辦成了。”
……
中午十二點半,因爲大坪子了無音訊沒什麽心思吃飯的鄭眉,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内翻看着合同材料。
鄭眉不是郭華的馬仔,既然這兩天郭華決定按兵不動,他自然也要抓緊處理這幾天公司積壓下的事情。
“嗡嗡——!”
擺在桌上的手機發出震動,鄭眉擡頭看着來電顯示上治保醫院鄧主任的号碼,産生了一絲疑慮。
鄭眉接起電話,禮貌了的稱呼了一句:“喂,鄧主任?”
那頭的鄧主任張口就問道:“鄭眉啊!肖大坪是不是你的人啊?”
鄭眉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連忙問道:“沒錯啊!是我的人,鄧主任怎麽了?”
“他咋讓人打成這逼樣啊?這一送我們醫院來整個一血人,我尋思着要不是求生欲強,應該還在路上就咽氣了。”
幹着治保醫院的工作,鄧主任也沒少和這些路上跑的打交道,說起話來那也是相當的接地氣。
聽到鄧主任的話,鄭眉手撐着凳子扶手一個激靈就蹿了起來,有些失态的大聲喊道:“什麽!”
“你要擔心就趕緊過來吧!二看的人來了好幾個,把搶救室病房都圍了,今天正好我值班我想法子讓你進去看一眼!”
和鄭眉關系不錯的鄧主任很替鄭眉着想。
“二看?”鄭眉微微皺起了眉頭,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的他,開口道:“謝謝鄧主任!謝謝鄧主任!”
鄭眉一站起身,挂斷了電話就往門外沖。
走到門口時鄭眉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倒回辦公桌前從抽屜裏取出了一沓鈔票把手包裏一塞,急忙出了辦公室。
四十分鍾後,一路闖紅燈匆忙趕過來的鄭眉,出現在了治保醫院鄧主任的辦公室内。
鄭眉焦急萬分的問道:“鄭主任,大坪子情況怎麽樣了?”
“身體沒有什麽大問題,已經從搶救室出來了。腦袋中度腦震蕩,額頭上縫了十一針,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
鄧主任将大坪子的病情狀況給鄭眉梳理了一遍。
鄭眉聞言,攥緊了手中的拳頭,深呼吸數次後問道:“鄧主任,您能帶我進去看看他嗎?”
鄧主任搖了搖頭道:“待會吧,現在病人還沒有蘇醒,二看的人都圍在那兒。等病人醒了我再想辦法把你帶進去看看吧!”
“鄧主任,今天的事兒太麻煩您了。”
鄭眉從手包裏拿出準備好的那一沓子錢塞進了鄧主任白大褂的口袋裏。
“诶!鄭眉,我幫你是因爲咱倆認識挺多年了關系也不錯,你這拿錢給我算是怎麽回事啊?”
鄧主任皺着眉頭滿臉的不樂意,但絲毫沒有要伸手把口袋裏的錢拿出來還給鄭眉的舉動。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鄧主任以例行檢查爲由當着兩名負責看守犯人治保幹事的面,走進了大坪子所在的病房。
已經蘇醒的大坪子眼睛瞪得老大,呆呆的望着病房雪白的天花闆,兩眼無神。
看到自家兄弟的慘狀,和鄧主任一樣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鄭眉揪心不已。
鄭眉緩緩走到大坪子床邊,輕聲喊道:“大坪子,大坪子!”
大坪子反應遲鈍的慢慢将頭轉向鄭眉,随着鄭眉摘下口罩,他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張口喊道:“眉,眉哥!”
剛剛從搶救室出來的大坪子臉色蒼白,說話的聲音很輕還顯得有點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