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鄭眉肩上的擔子本就不輕松。
劉迪這兒,還是他鄭眉第一次出手。若是單純的出師不利也就罷了,偏偏已經被文伯搶先一步拔得頭籌了。要是談不成,自己還可以惡心他劉迪一通,再讓郭華出面解決,自己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像現在擺在他面前的這種局面,郭華隻會認爲他鄭眉辦事不利,鄭眉又如何能做到不氣?
可剛一走下來,他那憤怒的表情一滞,望着大理石地闆上碎裂的武财神趙公明騎虎像,以及坐在地上表情痛苦的年輕接待員,怔怔出神。
緩了老半天的鄭眉扭過頭,冷冷地朝佛牌壯漢喝問道:“大坪子,你告訴告訴我這踏馬是什麽怎麽回事啊?”
将時間回到五分鍾前,随着鄭眉上樓,樓下隻剩下佛牌壯漢大坪子,以及撅着屁股在地上裝死屍的年輕接待員。
在大廳裏來回踱步,四處打量的大坪子,百無聊賴之際忽然看到正對着門口擺放金光閃閃威風八面的武财神趙公明騎虎像。
嘴角露出了一絲憨厚笑容的大坪子,走到年輕接待員身邊,順手一提就給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指着那趙公明像問道:“小比崽子,你說是他威風還是我威風啊?”
剛從學校不久,一畢業就靠着家裏關系到劉迪物流公司上班的年輕接待員哪裏見過這個陣仗。
碰到像大坪子這種整的跟滿q落寞貴族似的,身上穿的就是全身家當的老混子,明顯也有些不會說話了…
“他……”整了老半天的年輕接待員,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而正拎小雞一樣拎着年輕接待員的大坪子,見手裏這小崽子半天也打不出一個屁來,似乎還覺得那武财神像比自己威風,當下便勃然大怒!
大坪子一聲爆喝道:“艹nm,就這麽一個破石頭方子,能有老子威風?”
當即,将年輕接待員高高舉起,也沒給年輕接待員把“他沒你威風”說完的機會,并如同罰球線中距離投籃一般,讓年輕接待員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砸向了武财神像……
年輕接待員不算挺翹的臀部與趙公明騎虎像來了個親密接觸,應聲碎裂的武财神像碎片将年輕接待員的屁股紮的鮮血直流。
“大概就是這樣……”
講述完全過程的大坪子,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扔一萬塊錢到前台,趕緊走吧!”
碎了武财神像,又弄的大理石地闆上滿是鮮血,鄭眉皺了皺眉快速走出了物流公司。
站在原地的大坪子,在渾身口袋裏摸遍了,掏出了得有五六百塊錢全扔在前台,知道自己惹了事也急匆匆的跟在鄭眉身後離去。
“小劉,小劉你咋了啊?”
一名劉迪請來專門負責打理物流公司的職業經理人,剛從外頭談完業務一回來就看到撅在地上的年輕接待員。
而原本就憋着火的劉迪這時也聽到了樓下的動靜,走下樓來。
一看到年輕接待員的慘狀,心裏那團火“蹭”的一下就冒了上來。
“這踏馬是誰幹的?”劉迪眼裏冒煙道。
年輕接待員小劉怯生生的答道:“财神像,剛剛開寶馬z4那個司機砸的……”
“我問的不是财神像,我問的是誰打的你!”
“也是他……”
“我艹踏馬的,老子看鄭眉這群傻逼是不想好好過了。”
劉迪攥緊了拳頭,臉色陰沉至極。
“劉總,我個人建議還是先送小劉去醫院,其他的事兒咱可以容後再議,員工被打我們該要求道歉的道歉,該要求賠償的賠償,沒必要上升到一個另外的高度。。”
剛從門外進來的職業經理人,正好與離去的鄭眉大坪子打了個照面,光從面相上看那兩人就不像善類。出于爲公司方面考慮,他并不建議劉迪大動肝火。
劉迪将目光轉向職業經理人道:“小苗,不知他人苦,莫勸人大度。我要是告訴你小劉是我特意放到公司曆練的親兒子,你還會這麽勸我嗎?”
“……”
叫做小苗的職業經理人一下也沒了話說。
“我親兒子在我自家的公司,被人打成這樣,連我花了幾十萬請來的武财神都讓砸了個稀碎,人家就丢了五百來塊錢在前台,這事換成你,你能受得了?”
“受不了。”小苗如實答道:“不過,劉總我建議這事兒咱想一些更恰當的……”
“不用說了!”劉迪粗暴的将小苗的話打斷,低吼道:“既然人家都已經鬧到家門口來了,我也就無路可退了。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打了不可能白打!”
說完後,劉迪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腳下邁步走出了公司。
……
剛準備去第二家求購股份的文伯,在接到劉迪的電話後,急忙前往鲸魚公司與同樣剛剛趕回來的羅摯旗還有吳海坐在一塊兒商量對策。
吳海雙手交叉放置在胸前,說道:“劉迪剛把股份賣給我們,就挨了鄭眉的收拾,親兒子被人把屁股摔成了八瓣,連财神像都讓人砸了。這事兒一傳出去,誰還敢賣我們股份啊?”
“嗯…郭華既然要玩埋汰的,咱就換個方法,我方方面面都得照顧好他!”
第一家就沒取得成功的羅摯旗,情緒本就不高。再加上文伯收上來股份的股東又讓鄭眉給打了,心情自然也美麗不到哪兒去…
“不能這樣,我們現在談的是明面上的生意,就不能去扯那些有的沒的,當務之急還是抓緊把過半數的股份拿在手上,其他的細枝末節都可以放在後面。”
哪怕是出了麻煩事兒,文伯同樣保持着理性的思考方式。
羅摯旗陰着臉從煙盒裏掏出煙遞給吳海後,再自己點上,對文伯的觀點有些抵觸,忍不住回道:“文伯,現在的問題是,劉迪賣了股份給咱,結果讓郭華整了,其他人就是想賣股份給咱,他們也不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