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哥!”
“阿達!”
穿着一身價值不菲西裝的易達,向曾銳靠近時,走廊上的中年們也紛紛打着招呼。易達雖沒開口,但也一一點頭回應。
易達輕聲朝曾銳說道:“葉哥,你過來一下。”
聞言,曾銳也沒說話就跟在了易達的身後,兩人向着樓梯口走了過去。
推開醫用防火門,兩人面對面站在空無一人的樓梯間裏。
易達開口問道:“事是鍾文做的嗎?”
對于事情的具體情況易達并不了解,他隻是剛聽到曾銳說了個事情已經解決的大概。接着沒過多久又收到小虎遞來的消息,說葉哥一行在工地門口出了事兒,便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第一時間自然問出的是最關鍵的問題。
“不是。”曾銳搖了搖頭輕聲答道:“他既然找了蔡易龍做說客,那付出的代價不小,如果還準備跟我動手,完全沒必要故弄玄虛。”
聽着曾銳的分析,易達沉默片刻後問道:“如果不是鍾文做的,那你準備……”
“不是鍾文做的,這事兒也得算在鍾文頭上。”曾銳有些蠻不講理的回道。
“果然!”
易達臉色有些僵硬,他最不願意出現的情況還是出現了。原本以爲繞開了幕後推手的他們,沒曾想最後還是被牽扯了進來。
“……”
不同于曾銳想要以身爲餌,挖掘事實真相。其實易達更願意以不變應萬變,逼着站在幕後的忍不住親自出手。
但掌舵的是曾銳,他作爲副手心裏即便又再多的想法,也得順着大哥的思路來。一個團隊裏不能有兩種聲音,他隻能選擇對大哥負責。
不同于曾銳和蔡易龍談話時心裏還有些抵觸,易達在聽到曾銳順嘴一說蔡易龍出面協商時,他的内心其實是喜悅的。
來日方長,最近的葉記步子邁得很大,攤子也越鋪越開,但這并不一定是好事兒,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他很清楚。能夠減少一次沖突,他打心底高興。
見易達老半天沒說話,曾銳緩緩擡起頭,看向易達的眼睛,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得拿鍾文開刀。”
“好!”
易達沒有說多餘的半個字。
曾銳接着說道:“藏着角落裏的人就是想看,我們兩方沖突再暗中攪局,激化矛盾。我如果不動,就什麽都看不出來……”
易達笑了笑打斷了曾銳的話:“你是大哥,你不用跟我解釋。既然決定了,那就去辦吧!”
“好!”
兩人推開防火門,同時走回了搶救室門口。
十五分鍾後,搶救室門上的燈熄滅,醫生一邊摘下口罩一邊說道:“人搶救過來了,現在探望不了,都散了吧!”
“呼!”
聞言,緊張的氣氛也被沖淡,門口中年人們紛紛交頭接耳的讨論了起來。
一個剛加入葉記的馬仔,并不值得他們興師動衆,真正讓他們關心的是葉記大哥的态度。
“葉兒,小超也醒了,這下?”爲首的老趙主動問道。
“趙哥,麻煩你們放出話去。我就給鍾文一個小時的時間,要他跪在我們工地門口給我一個解釋。一個小時人要是沒到,隻要他還在七城,我最少要剁他一隻手!”
曾銳擲地有聲的話語,讓走廊上所有人側目。
在場的不止老趙,還有城北其他不少路上跑的都聽見了。
老趙也明白這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肯定是收不回了,當下也沒猶豫,點了點頭就站到一旁去打電話了。
将近一個小時後,确定福超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不過仍屬于昏迷狀态,短時間内不會清醒需要療養挺長一段時間後,曾銳易達坐車上,返回工地。
兩人相對無言,而就在快要到達工地時,蔡易龍的電話打了過來。
曾銳看着屏幕上顯示的号碼,想要直接挂斷但還是選擇了接通。
“伍總。”電話那頭的蔡易龍,語氣有些生硬。
“嗯。”曾銳哼了一聲,便算是回答了。
“您早上跟我說得好好的,這還沒過中午就變了卦?是不是有點太不給我面子了啊!”
顯然,接到消息的蔡易龍心裏頭也憋着一團火,能強忍住第一句話沒撅面子,已經算是心理素質過硬了。
曾銳不冷不熱的回道:“我沒給面子?蔡局,我跟你說好還不到一個小時,結果出門就讓人家打了四槍,跟我一塊的小兄弟剛從搶救室出來,您知道嗎?”
“啊……有這回事嗎?”
也不知道蔡易龍是真不知道中午發生的事兒,還是假不知道,總之他确實是裝着自己不知道。
“您有火沖我發,我能理解。但這事,你非說是我打你的臉,我覺得有點被冤枉。要不是我那剛從搶救室出來的兄弟替我擋兩槍,現在你想找我交流都得靠晚上托夢,你信嗎?”
曾銳的話語不鹹不淡,但你要細聽的話,還是能感覺到他言語之中同樣蘊含着一絲怒氣的。
“可這事兒也不能确定就是鍾文幹的啊!就像你說的一樣,你沒有理由在答應我的情況下,再跟鍾文整事兒。鍾文更加沒有必要,在這種情況下再對你暗殺啊!”
“呵呵!”曾銳幹笑了兩聲,有些陰陽怪氣的回道:“蔡局,我把你當蔡局,是因爲我尊重你。但是你怎麽就能确定,人家也把你當蔡局,也尊重你呢?”
“……”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過了得有将近三十秒後仍不願放棄的蔡易龍接着說道:“伍總,我還是覺得這事兒存在一定的誤會,我們應該調查清楚再想辦法,你覺得呢?”
其實順着思路往上捋,蔡易龍的說法并沒有錯。但曾銳壓根就沒有打算在這件事兒上改變主意,福超的受傷加上暗中攪局者給他帶來的心理壓力,讓他迫切的需要一個點兒去發洩。
很顯然,擺在曾銳面前最好的選擇,就是同樣被摻雜在這件事裏的鍾文。
他收拾了鍾文,即便不一定能摸到攪局者的身份,但至少能夠分辨出這夥人究竟是沖他,還是沖鍾文。
雖然說,曾銳的這一套理論不太講道理,但眼下處于暴走狀态邊緣的他,原本就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