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王大狗與葉記的矛盾,要不然之前也不會選擇把鍾夜的事兒交給王大狗去處理解決。所以面對眼前,王大狗用同樣的招式試圖戳傻狗上牆,讓自己頂在前面,鍾文是萬分抵觸的。
拒絕了王大狗的建議後,鍾文才選擇了聯系自己的朋友,給葉記擺出了一副鴻門宴的架勢。最後讓人家把門檻踩爛,面子跌的稀碎,回過頭來怪王大狗,鍾文這事兒辦的确實不講究啊!
王大狗将麻将往桌上一推,大喊了一聲:“胡了!”
就在幾名兄弟打算掏錢時,王大狗擺了擺手道:“拉倒吧,今兒不打了。”
接着扭頭饒有興趣地望着鍾文問道:“我說鍾老闆,你搬起石頭砸完自己的腳了,還得上我這兒擠兌擠兌我,是啥意思啊?你現在是覺得我白吃你家的資源,心裏不樂意特意找過來,拿我當出氣筒了呗?”
“不,不是…”
本就在語言方面沒啥天賦的鍾文,對上像王大狗這種可以自由切換罵街狀态的老混子,稍微幾句小詞整下來,就有點兒難以招架了。
“你要說不是的話,那今晚上特意找過來,是打算和葉記約在九朗山上戰一戰咯?你如果要是這麽想的話,那鍾文啊,咱還能夠接着往下唠唠!我昨晚上提出來的條件都不變,今晚隻要你吹哨子,我包管挺你這個合作夥伴到底!”
對于傍晚在陳記海鮮發生的故事,此刻已經以各種各樣的版本傳遍了城北的大街小巷。像當前這麽一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對于這些路上跑的發生的故事,是很符合民衆們獵奇心理的。
别說是王大狗,你随便到路上找個以社會人自居的精神小夥兒,人家花上兩分鍾說上一通,八成都能給你一種身曆其境般的體驗…
“也沒有…”鍾文有些吞吞吐吐地回道。
王大狗把手裏的煙頭往牆上一彈,用手托着腦袋歪嘴問道:“嘿!我就奇了怪了,你既不是找我出氣來的,又沒打算跟葉記火拼,你找到我這來幹啥啊?咋地,你打算讓我們騰華幫你搭個橋,跟葉記談談啊?”
王大狗的話絕對是陰陽怪氣的刻意嘲諷,你要說帶多少理性分析肯定是不存在的。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正是他這一通輸出,竟然還踏馬一語成谶了……
“呃……”
被王大狗猜中意圖的鍾文是張嘴也不是,不張嘴也不是,整了老半天就吐了這麽一個字出來。
“嘭!”
王大狗先是一拍桌子猛地吼了一句:“卧槽!”
緊接着就整個人向後一仰,卻錯估了靠背椅的結實程度,由于他用力過猛整個椅子直接散架,人也順勢栽倒在地,而他倒地的同時雙腳上擡帶反了餐桌,瞬間麻将也散落了一地。
“咣當!叮鈴嘭咚!”之聲不絕于耳。
看的目瞪口呆的不止鍾文,還有王大狗的另外三名小兄弟。
其中一名肩膀上紋着狼頭的壯漢瞅着王大狗的慘狀,還樂呵呵的打趣道:“狗哥,你這打牌輸錢不是沒有道理啊!得虧你今天是在家裏打牌,要是出門,這運氣不得被車撞死啊!”
“啪!”
接着狼頭壯漢就順利的躲過了王大狗從地上扔過來的麻将牌。
“行,李闆陽你現在也是踏馬膨脹了,都敢躲你狗哥的麻将了!你等着老子爬起來,看老子不捏爆你倆籃子!”
氣急敗壞的王大狗,罵罵咧咧地就往起爬。
“诶诶诶!狗哥咱開玩笑不帶急眼的啊!你甭管我多膨脹,你狗哥始終是我大哥,永遠活在我闆陽心中!”
被王大狗叫做李闆陽的狼頭壯漢,也小跑兩步将地上的王大狗給扶了起來。
“給我拿支煙!”灰頭土臉的王大狗拍了拍身上的煙灰啥的,頗爲嫌棄的看了自己滿是污穢的後背一眼,沖身旁的青年說道。
接過香煙,讓李闆陽順勢點燃的王大狗,眯眼抽着煙沒有說話。
說實話,抛開袁承在暗中拱火這一點不談,若是單論鍾文給他王大狗輸送的利益,其實已經讓王大狗無心和他合作了。
王大狗想掙錢沒錯,剛出獄的王大狗以及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兄弟們确實挺渴。但掙錢歸掙錢,就靠着“王大狗”三個字在城北金沙分區的影響力,不說混個啥大富大貴,豐衣足食肯定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當初之所以王大狗會選擇鍾文合作,一來是看重鍾文行業的暴利,二來是看重鍾文行業的穩定。
可眼下與鍾文接觸的時間越長,他就越發現不是那麽回事,至少就鍾文的性格而言,他完全沒有辦法與之溝通。
趁着王大狗抽煙的時間,鍾文也已經醞釀好了自己的情緒,哭喪着臉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訴道:“狗哥,這次的事兒我也是被逼的沒法子了,要不然我也不能給你張這個口啊,我……”
“呵呵!”王大狗一聲冷笑打斷了鍾文的話,用那種看白癡的眼神看向鍾文道:“人家現在把話放出來了,你又哆嗦了!你哆嗦就罷了,你踏馬還想拉着我下水?鍾文啊,你也算是白手起家的我咋感覺錢像是大風刮來的呢?你動腦子想想,我們的關系網裏誰還能幫你跟葉記說上話啊?”
“……”
鍾文又是無言以對。
其實王大狗說的這些鍾文都懂,但眼下他被葉記逼在這個份上,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想要求助于王大狗,純屬是病急亂投醫。
如果葉記手上的籌碼換成其他人,那他鍾文不說硬剛到底,至少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般畏畏縮縮。
人家葉記這麽一幫出道以來,就靠着刀槍平事不斷往上爬的新晉大哥。手裏又掐着他堂弟鍾夜的命,一副生荒子的架勢要跟他鍾文換命,其實換位思考,你要是鍾文你也得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