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拿起桌上的煙盒,又點了根煙,左手撐着腦袋目光平靜地看着邵沐瑤。
見邵沐瑤老半天還是一臉猶豫之色,袁承用手裏夾着的香煙指了指桌上那五萬塊錢。
“錢,就這兒,拿不拿随便你。我要休息了,你早些做決定吧。”
和袁承調查到的資料一樣,邵沐瑤并不是本地人,她在高中畢業以後和幾個小姐妹一塊兒到了城北。
見慣了竹籬茅舍的小姑娘,在城北這鋼筋水泥鑄成的高樓大廈面前迅速淪陷。爲了能夠過上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無所不用其極。
相比于自己三年前脫下服務生外套,換上光鮮亮麗的亮片超短裙的劇烈心理鬥争,這一次的選擇相對要簡單的多。
三年前自己是爲了掙錢下海,那三年後的自己也未嘗不可以爲錢深埋地底。
邵沐瑤咽了口唾沫,在俯身露出傲人事業線的同時,伸手拿起了辦公桌上的五萬現金。
“快去吧!你隻需要讓鍾夜趕緊對葉記複仇,那拿這錢也就算是名正言順了。”
袁承揚了揚手,而有些忐忑的邵沐瑤,踩着高跟鞋離開。
……
與此同時,工作效率還算不錯的陳帆正開着一台挂着假牌子的五菱宏光,載着兩名來自城西貧民窟的瘾君子,馬不停蹄地趕往城中。
“诶!老闆,這玩意用不要開保險啥的啊?”
其中一名已經把自己吸得瘦骨嶙峋都快成生物課上标本似的瘾君子,拿着剛剛陳帆發給他的五連,戳了戳在前頭開車戴着孫悟空面具的陳帆。
而另一名青年則開着小窗,拿着冰壺正旁若無人的吞雲吐霧。
剛好是個紅燈,陳帆皺着眉頭反頭打算讓這倆人老實一點,忽然猛地一怔,像是被踩着尾巴似的喝罵道:“你踏馬把這家夥趕緊給老子拿開!”
陳帆雖然在路上跑,舞刀弄棒啥的也還行,但真要動響,他沒這魄力。要不然出現不了,家裏一把響能放好幾年的情況。
而在袁承的命令下,他急于完成任務,臨時托朋友買的這把手工作坊制造且已經刻意鋸短了的五連,那用手指下壓才能打開的保險已經失靈了,正處于隻要扣扳機它就能響的狀态!
而當陳帆反頭的這一瞬間,那标本青年正把手搭在扳機上,體态放松的跟他聊着天。也就是說,之前如果他陳帆稍微一腳油門踩重了,這會兒可能已經讓标本青年送上天了!
“嘿嘿嘿!你要這麽說,我就明白了!”那标本青年冒着大鼻涕泡,把五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一個勁的傻樂。
而在标本青年旁邊那位正咕噜咕噜使勁往壺裏吹氣的青年,也咧嘴笑道:“給我打一槍!給我也打一槍!”
也就是陳帆這會兒正戴着孫悟空的面具,要不然就能看到他的臉色有多難看了……
要找兩個槍手去吓唬吓唬宋君這不是難事,但按照袁承的要求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有些困難了。
雖然陳帆認識不少人,但畢竟自己在城北玩的時間太長,走到哪兒都是熟臉。要想找兩個托底幹活兒的,其實也挺不容易。
所以他就把目光轉移到了城西的貧民窟,作爲全七城案發率最高的城西貧民窟,大部分居住的都是些瘾君子或是社會底層的小混子。
像這種對于普通人來說的驚天大案,在抽大了的瘾君子面前,那就跟鬧着玩似的。
陳帆甚至都不需要别人介紹,戴着自己準備好的孫悟空面具在貧民窟裏頭溜達了一小會兒,就找到了這麽兩個貨。
他遇到倆人,這兩人正d瘾發作,拿着把小攮子剛準備出門搶劫。
隻不過還沒等他兩朝陳帆出手,就被陳帆手裏的五連給吓唬老實了。
随着陳帆與二人一番交談後,雙方一拍即合。陳帆以一萬元的高價,雇傭兩人去城中打一槍!
又在貧民窟裏耐着性子的等着标本青年,拿貨爽完後。陳帆發現時間已經不太充足,隻能讓剩下一人在路上接着玩了。
趁着紅燈間隙,陳帆皺着眉頭在車裏這倆人身上掃了一圈兒後,心裏愈發的不托底,但是眼下都已箭在弦上,就是有更合适的人選也已經來不及更換了,他隻得硬着頭皮幹到底了…
一個半小時後,晚上十一點半,位于城中花容分區卧龍潭酒吧街,靠近接口處的一家閃爍着霓虹廣告牌的清吧門口。
陳帆把從黑車市場上八千塊錢買來的五菱宏,光就停在清吧對面不到五十米處。而之前那名在車上放飛自我的青年,這會兒正渾身冒汗,伸着舌頭活像隻大狼狗。
“哈哈哈哈——!”
陳帆正神色緊張的盯着清吧門口時,就聽到那青年不斷伸着舌頭大聲喘氣。
因爲擔心行動出現變故,便皺着眉頭問道:“你這是咋的了,抽大了犯病了啊?”
而青年指了指車窗外一個推着小推車買冰淇淋的老人,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說道:“我想吃冰淇淋!”
“艹,這踏馬來辦事,你當來度假啊?”陳帆皺着眉頭就罵了一句。
而标本青年也在一旁一臉希冀的搭腔道:“哥,我也想吃冰淇淋。”
“……”
望着兩人那眼巴巴的小眼神兒,陳帆左右爲難…
買倆冰淇淋是小,問題是陳帆這會兒也不敢放這兩人下車啊!這兩人本來就抽的有點神志不清了,萬一再發點小瘋,别說幹活,估摸着他自己都得牽連上。
而他眼下,臉上正戴着面具,這要下車肯定也會引起本就人流量巨大的酒吧街上路人懷疑。
正當他不知如何時,那冰壺青年直接把車窗子往下一搖,遞了張一百塊錢的出去,朝那賣冰棍的老人揚了揚道:“诶!老jb燈!拿倆冰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