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路上跑的,每個混子心中都有自己對這片江湖的規則與定義。正如前文中所說,王君然可以接受今天在晚燈門口被葉記的人狠狠收拾一頓。
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在哪都有效。王君然真栽了,也沒有人會說啥。整不過,甘拜下風說一聲服了,甚至也沒誰會去和他争理兒。
但如果說他跑了或者幹不過直接給葉記的人跪下了,那包管路面上的都得罵他是個小狗籃子。
所以王君然可以接受挨幾個嘴巴,被踹上幾腳甚至是倒地不起。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他王君然甯可死,也絕不願意丢了自己和親大哥辛辛苦苦打下來的面子。
“閉眼。”
易達沉默數秒後,一邊将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往下按,一邊輕聲說道。他并不是一名實戰選手也不信奉用武力解決問題,但他作爲葉記的大哥之一,唯一能保證的隻有讓葉記的槍随時都可以響!
就在雙管獵的子彈即将發-射,掀開王君然的頭蓋骨時,曾銳忽然用手按住了易達端着雙管獵的雙手用力往下壓,并大聲嘶吼道:“快撤!快撤!”
“滴~嗚!滴~嗚!滴~嗚!”
正當衆人還愣神之際,從王君然一夥人身後側就傳來了急促的警笛聲,兩台治保依維柯和一台貼着治保logo的帕薩特開了過來。
易達立馬會意,朝着平仔及另外三名小夥一招手,連忙從隊伍的後側消失在了商圈大道上。
就在所有人都不清楚爲什麽治保的人會突如其來宛若神兵天降時,武塵掐着個手機就沖治保車上下來的幹部大聲嚷嚷道:“他有槍!有槍的人跑了!”
曾銳的雙眼狠狠地從武塵身上剜過,氣不打一處來的他并沒有繼續控制自己的脾氣,而是腳尖點地,整個人高高躍起,左腳打直對着跑過來的武塵一腳踹了過去。
“嘭!”
“嘭咚!”
曾銳這淩空飛腳頗有幾分天外飛仙的風采,一腳愣是給武塵踹了個狗啃泥。捂着胸腔,半天也沒放出一個屁來。
“事是你踏馬惹的,人是你踏馬叫的,最後整不明白叫治保的還是你!沒本事你嘚瑟你m個頭啊?”
原本就看不慣這些含着金湯勺出身,卻不知天高地厚二代的曾銳,指着地上的武塵破口大罵道。
“有本事,咱城郊煙廠的項目上見,帶幾個小混混還真以爲自己是上海灘許文強了嗎?”
雖然我們武大少都已經讓曾銳收拾到地上撅着了,但人家那股上位者的氣勢并沒有因爲他躺地上就減弱絲毫。
心頭的那份輕蔑和那張毫不示弱的犟嘴,就是最好的證明。
“嘭!嘭!嘭!”
明知道治保的人已經朝自己走過來了,曾銳依舊沖上前去,對着武塵的腦袋就是一頓猛踹。
之前被曾銳一拳把鼻梁幹斷的武塵,無論是學習能力還是适應能力都很強。在條件反射下,他第一時間就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部,彎腰屈膝用盡量多的地方護住自己的頭部。
還别說,這幾腳下來,武塵除了胳膊肘有些**外,還真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而還沒解氣的曾銳,就已經被兩名年輕力壯的治保幹事一左一右給摁住了。
“伍老闆,你今天的行爲可就有點沒給我面子了啊!”商圈治保所的鍾副所邁着八字步,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讓曾銳也整不明白對方到底是什麽心理。
“事是我組織的,鍾所給您添麻煩了!”曾銳也不推诿,當下便承認了事情是自己造成的。
而原本都已經邁步上前打算頂缸的小虎,看見曾銳眼中那警告的眼神後,不得已也消失在了人群當中。
而眼神中略帶擔憂的坎巴大寶鈎子等人,在看到曾銳微微颔首後,也紛紛離去。
“诶诶诶!你們别想跑!”
剛剛才從地上爬起來的武塵,一見葉記幾名帶頭的近乎同時往人群裏鑽,他就有些受不了了,連忙扯着嗓子嘶吼道。
見老半天沒人搭理,他甚至是揪住了一名治保幹部的袖子,帶着些許指使的口氣喊道:“诶!沒看到那人跑了,你們倒是攔住他們啊!”
那起碼得有一百八十來斤矮胖矮胖的治保幹部撇了一眼正跳腳罵-娘的武塵,斜着眼回道:“你要幹擾執法,你可能成爲今天全場判的最重的仔你信不?”
“我……我爹是…”武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那胖幹部一杵子推開了小半米:“閉了!跟我面前,你爹是誰都不好使!”
武塵蓦然一怔,他也不知道爲啥自己所倚仗的家庭背景,淵博學識錯綜複雜的人際關系,隻要一和葉記對上,那就立馬失靈了。
也明白自己做不了任何事情的武塵,隻得看着由鍾副所帶着兩名治保幹部将所有圍聚在一塊兒的混子們全部驅散。
很快,場中就隻剩下了曾銳王君然武塵等人。
鍾副所将曾銳拉到一邊,背着武塵王君然小聲說道:“小伍,這事兒雖然沒造成什麽嚴重後果,但畢竟影響不好,治安拘留十五天肯定是跑不了的。你打算自己蹲了?”
也确實是平日裏大家關系不錯,加上事兒确實也不大,鍾副所才會跟曾銳透個實底。
“我搖的号子整出的事兒,不自己蹲,誰蹲啊?”曾銳語氣輕松的回了一句。
“你們路上跑的大哥們,不都是一有事兒就叫小弟頂缸麽?哪還有自己親自去的啊?”鍾副所因爲有些好奇,輕聲說了句挺違反紀律的話。
曾銳聳了聳肩,半開玩笑地回道:“我算個啥大哥啊,大家都是跟着我一塊兒吃飯的,一出事兒我再讓别人去,這事換誰,誰心裏都膈應啊!再說了,我自己的事兒我自己去,你們不也省事嘛!”
鍾副所咧嘴一笑道:“那感情好!”
随即鍾副所又轉身看向武塵和王君然說道:“你倆也得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