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坎巴的面包車開到了城南一處接近郊區的廢棄工地跟前,他一甩車門朝着不遠處正縮在苞谷地旁邊的磕碜走了過去。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坎巴已經對眼前這名把牛皮吹的震天響,一單買賣一個多月都不成的名偵探磕碜不抱太大的希望了,自然沒啥好臉色給他。
“我找着線索了!”磕碜表情神秘兮兮一副邀功請賞的表情。
一聽這話,坎巴立馬就來火了:“你可快滾你爹籃子的吧!你上次是不是也是這麽說的,最後給我的線索就是從陳郁晨口供裏的摩托車傷人,鎖定到了犯罪嫌疑人駕駛的是錢江摩托。你知道整個城南有踏馬多少台錢江摩托嗎?”
坎巴明顯還對上次被磕碜坑成免費司機和快遞員耿耿于懷。
不過小眼睛磕碜不但耐性好,脾氣也挺不錯。言之鑿鑿地回道:“我滴坎老闆,我既然有底氣喊你來,那就絕對不會用錢江摩托四個字糊弄你,你說是不?”
“咋地,你還打算告訴我你查到那錢江摩托是啥型号了?”坎巴斜眼望向磕碜。
“型号?”磕碜表情頗爲不屑:“我花了六天時間,把關于事發路段以及相鄰所有路段三天的監控用三倍速全部看了一遍,我就看了個型号?”
見磕碜如此有底氣,坎巴也來了精神忙問道:“摸着人了嗎?”
“通過我對案發現場視頻的仔細觀察,再對該時段内附近十公裏所有幹道的逐一排查,最後在附近五個摩托車修理店的走訪調查……”
“嘭!”
坎巴擡腿就是一腳踹的磕碜身子往前一傾,怒罵道:“你别跟我這講故事,直接進入重點行不行!”
灰褲子上印着四十二碼鞋印的磕碜果然不墨迹了,果斷回道:“就在前頭,小碧村上鋪組那兒。”
“消息準不?”坎巴沒有第一時間動身, 而是再次确認了一遍。
“大哥,錢江的摩托是不少。但是還能在路面上跑的qj125這二十多年前的老産品了,我保證方圓十公裏就隻有這一台,保證錯不了!”
對自己業務水平十分有信心的磕碜回答的擲地有聲。
“地方你去摸過了嗎?”坎巴再次問道。
磕碜如實回道:“摸過了,車就停在小院裏。一進出的小院破破爛爛,但白天我沒見着人影,晚上有燈,具體幾個人我不清楚。”
“行,上車跟我走。”
坎巴點點頭就往面包子駕駛位上走,磕碜那表情明顯不想去,但還是帶着自己的折疊自行車一塊上了面包子。
在磕碜的指引下,坎巴花了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磕碜說的位置。
磕碜用手指着正前方差不多兩百米遠的一處平房說道:“就是那,那台摩托車就在那籬笆子後面。我今早上悄悄的看過了輪胎印,有新土說明車動過,并沒被棄。”
還别說,人家雖然外号叫磕碜,人也長得賊眉鼠眼的,但辦的這事兒屬實不磕碜!資料收集的相對準确,對于在華夏不被認可的私家偵探,能把事兒辦到這個份上絕對算是一流了。
不往遠了說,光是讓你看六天三倍速的監控視頻,都能給你看吐好幾回。人家不但堅持下來了,還硬生生把線索給踏馬補全了!
“白天有人嗎?”坎巴望着不遠處的平房又問了一句。
“不确定,這幾天大太陽地太幹,走路也沒啥痕迹。房子裏究竟是沒人,還是在睡覺我說不準。但晚上肯定是有人,畢竟鬼吹燈我聽過,但鬼點燈我還真沒聽過。”
别看磕碜滿口花花,但對于線索的嚴謹性人家還是有一定保障的。
坎巴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自己爲這個事兒都磨了個把月了,也不希望事到臨頭再給打草驚蛇讓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行,那咱就再等小半天,晚上再動。”
……
晚上九點,在磕碜的囑咐下坎巴又把面包子停到了距離平房更遠了得有三百米的位置。
用磕碜的話來說:就這麽一個一眼能望到邊的地方,突然多出來台車,人家稍微有點警惕性也知道該咋辦了。躲遠點,隻有燈一亮,咱再摸上去也不遲。
在這一方面,坎巴相當謙虛,他選擇相信專業。
今晚天氣并不好,狂風卷着偌大的雨滴正狠狠地打在面包子的車窗上,轟隆隆的雷聲時不時在耳邊響起,就好像打在自己眼前一般。
再加上時不時閃過的一道道閃電,對面包子上的坎巴磕碜視線造成了極大的阻礙,别說六百米外的平房,就是五十米外的東西都隻能看清楚個模模糊糊的大概輪廓。
不同于坐在駕駛座上的坎巴,表情略有些心煩,數次想過是否要将車子停的更近些,方便觀察。可每次副駕駛上的磕碜一絲不苟的目視前方,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見不着人,磕碜就收不到錢。坎巴相信,忙碌了一個月的磕碜哪怕是爲了錢,也絕對不會掉以輕心。
就在這時,那處平房的燈終于亮了起來。
“呼!”磕碜重重地出了一口氣,隻要人還在,那這件事兒就成了最少一半了。
這一個來月,磕碜就全心全意的撲在了這一個案子上,他有想過要放棄,但是出于自己職業生涯中對于最強者的追求,他咬牙堅持了下來。
眼下,就這麽一起不可能偵破的案件,終于快要在自己的手上圓滿告破了。除了到手的錢,連帶着那股發自内心的滿足感,也讓磕碜喜悅不已。
“走了!”見燈一亮,坎巴就啥也不猶豫了,拉開車門就往下走。
“需要我跟你一塊兒去嗎?”磕碜哪怕内心有些膽怯,但還是問了一句。
站在雨中的坎巴咧嘴一笑道:“不用了,完事了我打電話你再過來吧!幹着偵探的買賣,哪能要你幹殺手的活兒啊!”
看得出來希望就在眼前,坎巴的心情也相當不錯。
坎巴冒雨朝着六百米外的那處平房走了過去,不同于其他人辦事的仿六四軍匕之類的家夥,藝高人膽大的他啥也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