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銳的話,無異于表忠心投名狀了。
可陳老接下來的話卻跟曾銳潑了一大盆冷水。
“就你們現在的規模,你覺得能夠對我有任何幫助嗎?”
曾銳表情一怔,他不得不承認。雙方現在的地位可謂是天差地别,身居高位的陳老真想要有人辦事兒,那随便喊一聲能叫來的人,可供選擇的太多太多了,比自己體格更壯的也不計其數。
可陳老接下來的話卻又給了他一絲信心。
“想爲我做事兒,你們差的還遠,但眼下這個世道也并不是就完全沒有機會。”
不得不說,像陳老這樣爲官多年的,關于人心人性這一方面的揣摩那絕對算得上是出神入化。
這一起一落之間整的曾銳跟坐過山車似的,情緒跌宕起伏不定。
曾銳吞了口唾沫,再次擡頭問道:“陳老,我該怎麽做?”
陳老并沒有直接回答曾銳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你覺得你能夠做到哪一步?”
曾銳舔了舔下嘴唇,露出了一個自信甚至稱得上有些猖狂的笑容:“騰泰羅正泰,往之前推幾十年不也是個泥腿子出身嗎?”
陳老眼神頗爲欣賞的回道:“你們要是有這個心性,那倒是也值得我在你們身上下下注了。”
随即話鋒一轉道:“不過我的機會也不多了時間也不多了,所以我不希望把有限的時間和機會浪費到隻會用嘴的人身上,你能明白嗎?”
“呵呵!”曾銳用手輕輕點了點桌面,語氣溫和但是話語卻十分強硬的回應道:“陳老,您要想查查我何時進的七城必定簡簡單單。您再想想看,從我啥也不是到現在能坐在您對面,是不是光靠嘴就能辦得到的。就該知道我是什麽樣的選手了。”
接着兩人又在書房裏唠了得有一個多兩個小時,這對于陳老而言是十分罕見的。
自從他已經沒把自己當做風暴中心後,已經很少會對一件事兒過分上心了。
差不多兩個小時過去,曾銳才從陳老家走了出來。
進門的垂頭喪氣和出門的神采奕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坐在奔馳車上打着瞌睡的小唐,見曾銳的表情都有些詫異。
畢竟能作爲老金的司機,那必定也是老金的嫡系了,對于陳老找曾銳啥事,他也是心知肚明的。
可挨了責罵,曾銳還能夠如此興高采烈,那兩人究竟聊得什麽東西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不過小唐也沒有開口問,司機最該明白的就是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
作爲職業操守極佳的小唐等曾銳坐上副駕駛後,第一時間就發動奔馳出了小區。
即便坐在車上,曾銳臉上還是挂着笑意。
在陳老家的兩個小時裏,陳老主動提起的話茬他實在是太感興趣了。
都說亂世出英雄,曾銳自末世到來一直到今天,終于看到了些許因爲末世給自己帶來的好處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在兩個小時裏也許是陳老聊得也太興奮了,興奮到都忘記給他泡上杯茶潤潤嗓子了。
兩個小時過去,曾銳早已經是口幹舌燥嗓子冒煙了...
剛出了小區門口,曾銳就讓小唐停停車。
奔馳車旁就是一家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曾銳确實需要補充補充能量了。
問了小唐知道他不喝後,曾銳獨自一人走進了便利店挑選。
而小唐則是低着腦袋坐在駕駛座上刷着手機短視頻,時不時還發出笑聲。
作爲一個優秀的司機,那隻要坐在車上就需要保證全神貫注,這一點兒小唐做得很好,即便已經到了半夜,他同樣精神很好。
可就在小唐将車挂在p檔上玩着手機,曾銳走進了便利店選購時,意外發生了。
奔馳車就靠在路邊停着,也算是街道的拐角處,視野還算寬闊。
“滴滴滴!滴滴!”
忽然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大貨車鳴笛聲,趴在駕駛座上的小唐渾身打了個激靈,可剛一擡頭就看到了刺眼的白光。
在大貨車大燈的照耀下,小唐忍不住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卻成了他一生中最後的動作了。
“哧!”
極爲撓人的大貨車刹車總成發出的排氣聲響徹了整個街道,在這一瞬間臨街的不少房間都亮起了燈,這聲音實在是太過于擾人心神了。
可接下來發出的響聲,則隻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滿載着貨物的大貨車,在已經聯系發出了多聲“哧!哧!哧!”的排氣聲後,仍舊直挺挺的撞向了小唐所在的奔馳車。
“哐!”
在車長超過六米,總質量大于十二噸的重型貨車面前,葉記這台出場時間不長卻已經飽經風雨的奔馳車,渺小的好像看不見...
奔馳車被大貨車直接撞在牆上,碾的亂七八糟大大小小的殘骸碎片落了一地。
“噗通!”
剛剛從便利店裏頭掃完碼,拎着礦泉水和小零食準備往外走的曾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望着就在他身邊不到十米處發生的這一場慘烈車禍,怔怔的出神。
小唐沒了,這大貨車撞上來小唐就算是鐵打的都沒了。
價格還算昂貴防撞性能也稱得上優越的奔馳車這會兒正跟個鐵疙瘩似的整個車完全變形,小唐萬萬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曾銳怎麽也沒想到,小唐隻是跟着自己給自己開了趟車,就丢了條命。
愣了大概得有三十秒鍾,同樣差不多親眼目睹了這場車禍的便利店老闆已經拿起電話聯系了急救。
曾銳才回過神了,都沒敢往奔馳裏掃一眼,而是有些慌忙的将掉在地上的手機拾起,從角落裏跑去。
曾銳就是用腳指頭想,也能夠想得明白小唐是給自己做了替死鬼。
車是葉記的車,小唐不過是個老金的司機,遠遠沒有自己的危險大。再結合到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曾銳很自然的能夠聯想到這事兒是沖自己來的。
之所以第一時間跑開而不是留在現場是因爲,曾銳一來不确定出手的是不是隻有這麽一幫人,二來是改造項目已經到了切蛋糕的關鍵時期,自己要是留在現場被治保的帶走。
這一通折騰,啥時候能出來都說不一定了。
小唐替自己而死,那該怎麽補償就怎麽補償,但終歸得讓小唐死的有點兒價值,萬萬不能再把自己搭上了。
曾銳邊跑邊撥打了老金的電話,人家的兄弟跟自己結果出了事兒,逃避可不是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