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躍與二黑約定公開發難的前一晚,已經退出騰華高層住宅區,搬進了靠近城郊一處獨門獨院的農家二層小樓的二黑,靠在窗台邊,雙眼凝視着遠方。
趙躍這幾天的反饋,可謂是順風順水。
仿佛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的他,在每一次宴請時,都得到了滿意的答複。
王緬大廈将傾,似乎就擺在了眼前。
可越是這樣順利,右眼皮直跳的二黑就愈發的覺得不穩當,于是再一次選擇撥通了油哥的電話。
開口問道:“油哥,事有譜嗎?”
“兄弟,就辦這麽點事兒,你油哥要是還辦不好,那我還在路上跑啥啊?回頭自己挖個墳,把這兩百斤肉埋了得了!”
油哥表現的相當自信,這倒也不是吹牛逼,畢竟這任務的難度對他而言确實是輕而易舉。
比這難多了的他都沒少辦,更何況這麽一個小小的行動,在他看來,就他一個人都足夠了!
“行!油哥明兒,你自己小心一點。事要成,人别漏,注意安全!”二黑一如既往地謹慎,忍不住多囑咐了兩句。
“我辦事你放心!就是我死,這事兒保證也給你辦了!”
自從王大狗放出來以後,緊跟大哥腳步的油哥對二黑的态度也不如從前客氣了。
這才剛說兩句,他就有點嫌二黑墨迹了,忍不住把話給直接說死了!
...
這天晚上忙碌的可不止二黑,同樣多方布局的人馬,在各個地方展開了秘密會談。
小珊家的書房内,從小珊将曾銳和易達領回家帶到父親的面前後,自己很快就離去了。
兩人能夠見上陽局長,真的是托了獄中狂龍張鵬的福,要不是人家找了個好媳婦,這花多少銀子也見不上陽局長一面呐!
用陽局長的親女兒在中間搭個橋,直接領屋裏來,陽局長就是先拒絕也沒法子啊!
兩人大大方方的走進了陽局長的書房,挺禮貌的叫了聲:“叔!”
陽局長微微颔首,手一擺說道:“坐兒!”
“珊珊給我說,你們倆找我有大事兒,究竟是多大的事兒呐?”
家裏也沒有其他人,陽局長自然也不可能特意給兩人泡茶,他用茶蓋婆娑着茶杯邊緣,輕聲問道。
這話語中沒帶任何語氣,讓曾銳一時之間也有些琢磨不透,整不明白小珊到底有沒有把實際情況給她爹說清楚。
就在曾銳還沒吭聲時,反應很快的易達笑着回道:“談談城郊工業新區的問題怎麽解決。”
“哦?”陽局長臉上挂起了玩味的笑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這城郊工業新區老大難的問題,你們想到了法子怎麽解決?那我可得代表七城領導班子感謝你們了!”
易達無視了陽局長那略帶嘲弄的語調,而是笑容不減的将那份給老趙老金等人看過的合同輕輕地擺在了桌上。
易達這行爲其實帶有一定賭的成分,都知道陽局長現在可是站在二黑一方的。
甚至可以說是趙躍身後的主要推手之一,這時候易達将合同大大方方的擺出來,萬一陽局長不願合作,将消息透露給二黑趙躍。
那這一段時間的準備,不說完全功虧一篑,也基本上算是報廢了七八成。
擺在桌上的合同,陽局長定睛一看,明顯也變了臉色。
從這一處細節上看,小珊這個鋪路人明顯當的不算稱職,連具體的一些事情都沒有跟她父親說明白。
不過到底是身居高位已久,陽局長的情緒波動也很快收斂,一臉鄭重的沉聲問道:“你們什麽時候搞定王緬的?”
其實合同上寫清楚了日期,但陽局長也搞不清楚王緬具體是哪天開始陷入長期昏迷的。
畢竟這消息信息量太大,他短時間内也沒有聯想到王緬究竟是否真陷入了昏迷的事情。
“陽局,什麽時候搞定的不重要,搞定了才重要。說起來您其實算是敵對陣營的,但因爲您是小珊的父親,我們爲表誠意提前把底牌拿出來給您看了,這方向怎麽選,您總清楚吧?”
極具語言天賦的易達三兩句話就把關系反轉過來了,就好像今天自己和曾銳登門不是爲了尋求小珊父親的幫助,反而是在送人家一場造化似的。
“呵呵!你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們給我這次機會?”陽局長笑了笑,眼中帶着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别樣光彩看向易達。
“陽局長您說笑了,與公算是各取所需皆大歡喜,與私鵬哥成了您女婿,我們都得管您叫一聲叔。”
易達沒有正面回答陽局長的問題,而是很有語言藝術的繞了一個大圈。
“說說吧!本錢你們有了,現在該談談籌碼了。”
很明顯,妄圖完全用人際關系解決問題是不可能,陽局長是小珊父親的同時還是一名政客。
政客那是玩弄權術善于投機倒把的好手,不說利益至上其實也差不離了。
真想要打動他的絕對不是誠意,而是利益!
隻有擺在桌面上實打實的真金白銀到位了,才有可能讓他動心思。
“您站在我們這邊,城郊新區您占兩成。”話說到了這個點上,易達再顧左右而言他也不合适了,于是幹脆把心理價位搬上了桌面。
“兩成?”陽局長搖了搖頭說道,一口回絕道:“跟騰華我隻用開一次口,推完隻需要站在他們這邊啥事都不用幹,也能分三成。爲了兩成我再反水,你們覺得現實嗎?”
“你話已經說完了,但騰華要是接不到活,您豈不是一成也分不到?”
原本在旁聽的曾銳适時插了一句,目光如炬地望向陽局長問道。
曾銳的态度很強硬,可以說是沒有留太多回旋的餘地,直接将話給說死了。
陽局長又豈是這兩個初生牛犢能夠随意拿捏的軟柿子,那自然是立馬還以顔色。
“我們一開始就隻是想在這個項目上分一杯羹,說占大頭肯定是算不上。但我要說,我想讓誰幹誰就幹,不想讓誰幹誰就幹不了,你猜我這話有沒有有沒有誇張的成分?”
場面因爲涉及利益分配的兩句争吵,一度降到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