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那接下來就按照我們商量好的計劃往下走?”曾銳試探性的點了一句。
而原本臉上有些病态蒼白的王緬,眼前忽然閃過了一抹狠色,咬着牙說道:“抓緊走吧!”
“好嘞!”曾銳笑着應了下來。
兩天後,在趙家商會内部就已經傳出消息來了,說王緬前幾日時而清醒時而不清醒,到如今已經陷入了長時間的昏迷,有五十幾個小時都沒睜開過眼睛了。
一時之間,人心浮動,底層的工人還好,畢竟他們有技術傍身到哪兒都能混口吃飯。
相反是一些啥活不會幹,整天琢磨着咋阿谀奉承撈點油水的中層小領導有了危機感。
要趙家商會忽然易主,自己又沒站穩隊伍,那誰還會請自己去做管理呐?
底下的人一急,那再往上走可就人人自危了!
尤其是現在這個征收改造的檔口,王緬是負責頂在第一線承擔壓力的,畢竟壞人都讓他一個人全做了。
那如果說,現在上級領導再往下給壓力,誰來承受?
當一個團隊内沒有了核心領導,就容易造成分工不均,人心不齊。
内部尚且不能擰成一股繩,還談什麽一緻對外爲自己争取利益?一盤散沙,永遠都不可怕。
就在趙家商會高層辦公室裏,高管們憂心忡忡時,唯獨副會長辦公室裏坐的那位臉上挂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早在王緬陷入“昏迷”的第一天他就已經提前接到了消息,有所準備的他精神狀态自然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他身後還靠着騰華這棵大樹,在他看來會長一職猶如探囊取物。
面對一名名高管走入他的辦公室詢問他的意見,找他取經。
趙躍都是以語重心長的安撫爲主,同時也會在不經意間将自己擺出來,說一些類似于:隻要有我在,趙家商會垮不了!所有該着我們的利益丁點也少不了的話!
這也讓那些即将面臨選擇的高管們好似溺水的情況下又抓住了一線生機的希望,重新有了主心骨的他們,也紛紛立馬擺正了自己的立場唯趙老馬首是瞻。
趙躍在無形之間就已經邁出第一步,就連和趙躍朝夕相處多年的老同事老夥計們都沒有意識到,這名已經到了該去廣場上跳夕陽紅的半退役選手,還想再放聲高歌來上一首《熱情的沙漠》...
...
将時間重新回到葉記與王緬正式簽署協議,達成合作的當天晚間。
趙躍的獨棟花園洋房門口,郭華的賓利添越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
還别說,單論賣相永遠都是豪車接送西裝筆挺的郭老總絲毫不遜色于自己東家羅正泰。
在某些方面來講,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那這賓利添越來說,好歹也是那再如何低配拿下來也得三百多個去了。
而身爲騰泰龍頭的羅正泰,要知道他出行最好的車也不過是那台象征着自己身份的九五至尊s600。
在這方面的講究上,他确實是還不如自己的小老弟郭華。
由坐在副駕駛上的二黑率先下車,拉開了後座車門,穿着西裝筆挺戴着金絲邊眼鏡的郭華才器宇軒昂的走進了趙躍的洋房。
知道郭華親至的趙躍早早地已經在門口等候了,與二黑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後,腦袋微微前傾擠出了滿臉笑容看向郭華。
誰知道郭華竟然無視了在門口迎接自己的趙躍,而是邁着大步直接走進院中,大馬金刀的坐在屋外小院的涼亭内。
郭華用眼神掃視了一圈,忽然沖着二黑說道:“你看我們騰泰早年間起的這所謂别墅洋房,到底還是有些不上檔次。學歐-美風終究還是有些邯鄲學步,畫虎類犬啊!”
随即主動扭頭,用有些詫異的眼神望向趙躍問道:“你一個副會長就住這樣的地方?”
這趙躍才剛剛從被郭華無視的陰影裏走出來,剛走上前裏面就鬧了個大花臉。
其實趙躍這住宅就是狹義上的花園洋房(别墅),對于獨院花園車庫這都不少。
但是怎麽說呢,像趙躍這老房子是在花園洋房剛剛興起之初買的,那多多少少帶着一些模仿的色彩,那不可避免的就會有一些地方顯得洋不洋土不土的,用現在的眼光看有些不上檔次。
更尴尬的是,自己要求騰華的高層來自己家談事兒,來的就是騰華老總,而且聽他這口氣,自己住的這房子好像他還參與了建設似的,一開口就是這房子的種種不足。
“那個...”整了老半天,趙躍好不容易開口了。
卻被坐在主位上的郭華,淡淡開口打斷道:“行了,說正事吧。”
當郭華的目光落在趙躍身上時,他就不由自主地有些緊張。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回到了幾十年前,自己還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夥子第一次登門拜訪嶽父嶽母似的。
“那個...”
明明年紀要比郭華大好幾歲的趙躍,卻感覺見到郭華第一面起,自己就落了下乘,再之後就怎麽也擡不起頭來了。
說起話來就跟結巴似的,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屁來。
郭華臉上明顯有些不悅,眉頭微皺道:“小黑跟我說,您巧舌如簧說和他交流不了,非得我親自來。現在我來了,你開始跟我裝結巴了?”
“沒有沒有!”這句話倒沒結巴了,趙躍急忙矢口否認道。
似乎自帶bgm出場的郭華,氣場十足語氣輕松地回道:“有也沒關系,我們看重的是你坐的這個位置,别說結巴,就是啞巴我們要想也能扶上位!”
“……”
趙躍何止是低了半頭,簡直是讓郭華噎的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郭華目光不屑地在氣的脖子往上一片通紅的趙躍身上掃視了兩眼後,擲地有聲的說道:“條件還是原來那些條件,我都不減少。你要我來,我來了,到這就夠了。另外我多告訴你一句話,我們騰泰在城北幾十年風雨不倒,靠的就不是那些說變就變的牆頭草。”
說完,郭華抽出凳子站起身子,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