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室就在城北監獄内部,準确的說是由監獄内幹部幹事活動室改造,單獨劃出來的一大一小大約六十平的小房子。
大房間裏頭有沙袋,木人樁,杠鈴啞鈴等一些基本的器械,小房子裏則是一個小的床頭櫃一張行軍床。
雖然環境有些簡陋,但相對于昨晚上還睡在小号裏的張鵬而言,這簡直就是天堂。
多壘名義上是監獄内的倉管,實際上這名酒鬼是監獄内拳手的訓練師。
多壘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說是訓練師倒不如是來照顧拳手日常期間的。
不過即便他什麽都不會,至少還可以給張鵬夾帶些物品,偶爾借他電話聯系聯系外界什麽。
從那天起,張鵬就再一次開啓了他職業生涯中長達三月的集訓,這次的勝利果實,還是他的命。
...
相較于張鵬在監獄内部緊張的訓練,在監獄外葉記其他的小夥子們過得明顯也不太如意。
早先約定的各家齊聚共同商議城郊工業區的問題,徹底談崩了。
天倫大馬,老趙老金,還有那名建材老闆張連生,生哥,和“月明星稀”在城北的試點李權。
都是大老闆親至,可謂是給足了牽頭的騰泰面子。
結果誰知道,騰泰派出的并不是負責這個項目,能說會道的二黑,而是總負責人郭華!
更令人詫異的是,這一場原本定性爲協商讨論爲目的的聚會,從郭華開口說的一句話起,就變了味。
“你們這群廢物,連這種問題都解決不了,還坐下來談個jb?”
原本就不大的茶室内,坐在位置上的五人臉色都很難看。無論他們是作爲傀儡被擺在眼前,還是憑借自己走到今天,那都有着自己的一分傲氣。
哪能由着你郭華,打罵自家兒子一般随意辱罵?
第一個炸毛的是原本見誰都樂呵呵的生哥,面對他第一個跳出來,郭華表現的也有幾分詫異。
但很快兩人吵做了一團,最終這場還沒開始的協商會徹底不歡而散...
曾銳聽老趙說起這事兒時,有些納悶的問了一句:“我說趙哥,這生哥不就是一整建材的嗎?他憑啥第一個拍桌子跟郭華對着整啊?他當他是你啊?”
老趙則是呵呵一笑,回了一句讓曾銳有些琢磨不透的話出來:“四家裏頭,上頭關系網最爲薄弱的就是我們。這種時候,都是默認最強的出來對話,你說他張連生憑什麽?”
不過外界,就張連生會上寸步不讓事迹讨論的并不多。
因爲說到底,這事兒有錯有責任,也應該是在他郭華身上。
讨論的多的,都是說郭華究竟是喝大了,還是磕多了,連話都不會說就先掀桌了。
對于郭華的現狀,用千禧年那會流行起來的一句故作**非主流說說形容特别的恰當:一件事兒隻有你自己知道,别人都不知道,作爲知道的人何其痛苦!
但真正讓郭華苦惱的其實是這條傷感非主流的後半句:沒有人能夠分擔你的痛苦,你的苦隻有你知道,隻有靠你自己才能夠走出痛苦...
可是郭總走不出,并且越陷越深。
問題還是曾經的老問題,痛苦卻是不斷疊加的新痛苦。
神秘的電子合成音,已經将郭總原本春風得意的生活攪和的焦頭爛額了。
從城外買兇,到公司賬本,每當郭總決定魚死網破之際,對面總能夠給他丢出一些新的幹貨。
涉及的行業領域之廣,讓他郭華不得不再次妥協。
從孤兒院到養老院,再到康複中心戒.毒所,以及處于郊區深處的希望小學等等。在短短幾個月之内,郭總化身爲“郭大善人”四處奔走,不求回報留下自己的善舉。
捐款的金額也從五萬到五十萬不等,也許單獨的每一筆對于郭華來說都無傷大雅,但蟻多咬死象,數量的堆積讓家底殷實的郭華也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
當然最讓他煩惱的還是那如鲠在喉的緊迫感,仿佛自己做的一切都已經被他人看透。
開會的十分鍾前,那個熟悉的電話再次打來了。
這一次要求郭華在半個小時内趕到城北中心醫院兒童病房看望一位年幼的患者。并向他捐獻十萬塊錢的先天性心髒發育不良的手術治療費用。
這完全打亂了郭華的會議計劃,異常惱怒的他就如同瘋狗一般在會議上大發雷霆。
再加上他憤然離席,事情由桌上被他辱罵的五名大哥一渲染加工那自然是越傳越玄乎。
缺了騰泰,城郊工業區那片的老闆壓根就不跟另外四人談。
一句輕飄飄的你們也不夠格,咱一塊兒談,也談不明白就挂斷了電話。
最後另外四人協商的結果,如果非要總結的話,那就四個字:各憑本事!
而這塊讓大家頭疼的郊區工業區,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同樣也是一塊香饽饽。
因爲它在整個城北郊區的占地面積超過了20%,并且這一區域,當初并沒有明确劃分。
各家都占據其中的一定份額,而如果這除了騰泰外另外四家中的任何一家,可以一舉侵吞整個郊區工業區,那無異于獨占了這改造項目的半壁江山。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甚至于可以在第二期第三期改造項目上與騰泰分庭抗争了...
雖然衆人面上一個個都是愁雲慘淡,但事實上都踏馬鉚足了勁往上幹!
又是一天夜晚,老趙老金葉磊曾銳,包括易達聚在老金典當行的二樓。
金龍典當行的二樓包廂,俨然已經成了這群人的主要據點之一。
桌上擺着各式各樣老趙老金網羅來的城郊工業區資料,拿着資料翻看的曾銳時不時眉頭微皺,低頭思考。
今兒他的心情本就不算太好,原本去了一趟城北監獄,見着張鵬不說。靠着羅摯旗空手套白狼,還掙了将近一百個。
這跟天上掉餡餅也差不離了,可他拎着錢去光年統賬的時候卻發現,差不多得有小十萬的賬對不上。
這種事兒曾銳本來是不在意的,因爲很多時候像他自己也好還是易達也好,一些業務往來資金先拿後說明是很正常的。
但随着會計巧姐的一句話卻讓他有點迷糊了,她說最近一個來月,大虎經常從這拿錢,少的時候三五千,多的時候一兩萬。
這錢有的當天拿了,當天就往回補,有的拖欠至今積累到一塊兒就小十萬了。
由于急着與老趙老金等人彙合,他也隻是和易達提了一嘴兒讓巧姐多注意就沒過問了。
可翻看着工業區的資料,發現這裏頭的難度不是一般大,就讓他原本不佳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