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你這可是挺久都沒來了啊!都說你現在做大生意了,這是看不上我們這小攤子了呗!”
原來小虎在這一片蹦跶時,沒少來馄饨攤子照顧生意。
所以老闆也與小虎相對熟絡,便主動開了玩笑。
“哪裏哪裏!”小虎摸了摸腦袋,挺腼腆的笑了笑回道:“我這不是在郊區那邊幹工地嘛,從早到晚的搬磚,這不,今天剛巧到分局辦點業務,就過來照顧秦叔叔您的生意了!”
“挺好挺好!幹點正事兒,小虎啊做個善良對社會有用的人,比啥都重要。就沖你還記得你徐叔叔,今天這早餐,秦叔叔請了!”
馄饨店老闆也是喜笑顔開。
原來小虎也經常是混的上頓沒下頓,也都是老闆看他可憐請他吃一碗啥的。
見老闆這麽說,小虎也沒推诿說了聲謝謝秦叔就作罷。反正吃完了自己口袋裏還有将近兩千塊錢,全丢給秦叔得了,隻當是還這些年的馄饨錢了。
小虎正低頭吃着熱騰騰的馄饨,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老闆,來碗大碗馄饨!”
小虎猛然擡頭,看見了坐在自己左手邊的張鵬。
“鵬...鵬哥,你怎麽來了?”
張鵬歪着腦袋看向小虎,反問道:“怎麽着,你來了我就不能來呗?”
“不是不是,鵬哥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虎連忙小聲解釋道。
“行了,别說多餘的廢話了。你是準備去自首對吧?”
張鵬開口直奔主題。
“啊!”小虎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行!”
張鵬應了一聲,剛好這會兒過了八點,上班族大多都已經去趕公交了,馄饨店也不再太過忙碌。
老闆很快的就端了一碗馄饨過來,并沖着小虎問道:“小虎,這是你朋友啊?”
“嗯!我一老兄!”小虎如實回道。
“好!那你老兄的馄饨我也請了!”馄饨攤老闆異常敞亮的回道。
“謝謝秦叔!”
“謝了老闆。”張鵬也不鹹不淡地道了聲謝。
兩人繼續埋頭吃着早餐,直到吃完全程再無交流。
吃完早餐,兩人用桌上的餐巾紙抹幹淨嘴,動作一緻的從兜裏掏出了一大把聯邦貨币拍在桌上。兩人對視一眼,也沒開口起身朝着巷子外頭走。
剛巧馄饨攤老闆這剛來了兩名客人,正招呼不過來也沒注意兩人的離去。
等他騰出手來看到桌上那足有四五千的聯邦貨币,連忙一把抓起往外追,可兩人早已消失在了巷子口。
出了巷子口,張鵬擡起手腕,看了看昨晚上小珊送給他的帝舵手表上的時間,八點二十五分,停下了腳步。
扭頭望向小虎問道:“你真打算去自首?”
“那當然啊!”小虎想也沒想的回道。
“那一塊兒吧!”張鵬扔下了這麽一句話,邁着大步就打算繼續往裏走。
“诶诶诶!”小虎一把拉住張鵬,連忙問道:“不是鵬哥,這事兒我一個人扛就行了啊!用不着咱倆一塊兒啊!”
“響是我開的,人是我幹的,你最多算個打架鬥毆。你覺得就你這個段位,哪怕願意扛事兒,上面能樂意嗎?”
“......”
小虎讓張鵬這一句話給怼的沒了脾氣。
雖然說,算起來自己要比鵬哥和達哥先入夥,但論段位兩人确實在自己之上。
自己充起來算是一個能打能拼的馬前卒,人家無論是心智還是思維都已經屬于能夠單獨拉一攤子買賣的了。
這一點,小虎還是很服氣的。畢竟他一向對自己的定位就很明确,他的偶像就是南峰山上的征子,自己能當上葉記的首席亡命徒就知足了。
至于其他的,沒有金剛鑽就不攬瓷器活兒。
“就按我說的去交待,上頭最少要兩個人,既然你自己來了,也踏馬省事了。省的回頭,葉哥還得跟磊哥扯一陣誰去。”
話說完,張鵬再次邁步,昂首挺胸的走進了城北分局,直奔武局長辦公室。
十五分鍾後,武局長撥通了老金的電話。
“喂,老金啊!你不是說你今天來我這兒自首嗎?我這上好的金駿眉都準備好了啊!”
坐在寶馬x7後座上的老金稍稍皺眉回道:“沒錯啊!我這就在路上了,最遲得有十五分鍾就能到了啊!”
“那可就有意思了!你說你來自首,這會兒葉記的那個小夥子張鵬都已經去大案隊了,把所有的事兒全給扛下來了。對了,還有一個叫雷曉虎的小孩兒,說自己是從犯。兩人估摸着提前把事情都給商量好了,配合的滴水不漏啊!”
武局長笑着說道。
“啥?”昨晚上處理交接事務到後半夜的老金明顯還有點兒沒睡醒,忽然聽到武局長的話半天也沒反應過來。
“算了,老金你先過來吧,過來再說!”武局長又說了一句。
“行!”老金應了一聲,寶馬x7繼續往分局駛去。
二十分鍾後,分局局長辦公室裏頭。
老金面前泡着一杯熱茶,聽着武局長講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這...武局長,那這會兒我也不跟您聊了,我得先回去和朋友透個底去!”
整明白事情到底是咋回事,老金也坐不住了。
“行行行!你去忙吧,有空再過來坐!”
十分通情達理的武局長也沒有挽留,站起身擺了擺手就算是送客了。
坐在大案隊審訊室裏頭,張鵬除了承認事是自己挑的,報案的徐百萬是自己幹的以外,對其他的事兒一概閉口不言。
相比于那些油嘴滑舌滿嘴跑火車的,其實幹治保的更願意碰上像這種不開口的。
因爲油嘴滑舌的大多都是些“從業經驗豐富”,有過二進宮三進宮甚至是四五次進來的經曆,想要從他們口裏獲得一些有效的證詞難于登天。
他們甚至要比那些新入行的實習幹事更熟悉那本厚厚的律法書,知道啥話該說,啥話不該說。
對于這種不開口的,老治保能想出上百個法子對付你。
專攻你的薄弱項,隻要你犯了法,那你就逃不出這個圈子。
等你崩不住了,那隻要一開口,那必定是吐得個幹幹淨淨,案子也算破了。
要不怎麽說,每一個老治保都算是半個心理學家呢?隻有把犯罪分子的心理活動摸透了,才能對症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