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銳始終面帶微笑,眼神也不見絲毫殺氣。
“把該賠的錢賠了,再去病房裏給我朋友道個歉,這事兒還能談。”
坐在卡座正中間,環顧左右皆是自家兄弟,油哥不由得也稍稍沖淡了些許自己的緊張情緒。
将雙手往沙發一搭,擺出了一副挺放松的姿态,擡起腦袋笑道:“賠錢沒問題啊!六萬以下,隻要你伍老闆開個口,我都能答應!反正這裏出多少,就從王喜他那拆遷款裏補多少,沒差呀!”
“呵呵!”站在油哥面前的曾銳,忽然一笑。
“你特麽誰啊!”此刻坐在油哥旁邊的一同樣剪着個大光頭的男子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指着曾銳罵道。
曾銳也将目光從油哥轉向大光頭,語氣很随意的說道:“别亂伸手,再瞎比劃,我給你手掰了。”
“嘿喲!這誰褲裆沒關嚴實,把你給露出來了。”
能坐在油哥身邊的,那肯定也算是摸爬滾打有些時間了的。要說城北伍葉的名,他肯定聽過,但本人是真沒見過。
而這會兒他本來就已經喝的五迷三道有點認不清人了,就更加分辨不出對夥是誰了。怒罵了一句,一把攥起桌上的啤酒瓶子奔着曾銳砸了過去。
就在曾銳準備動手時,身邊有一人的動作卻比他還要敏捷。那就是葉記的狗頭軍師——易達。
雖然他沒有練過功夫,但這并不妨礙他的反應迅速。尤其是,以易達對自己這大哥的了解,他明白其實大哥來之前就是奔着把事情越搞越大來的。
在下車前最後一次勸阻曾銳無效後,易達其實就已經下定決心要搶在曾銳之前動手了。
每個團隊裏總有一個靈魂人物,他在,再大的坎都能邁的過去。他不在,整個團隊不說立馬土崩瓦解,那也會陷入甚至于無限期的停擺。
而曾銳就是葉記團夥内的這個人。說白了今天上點點慢搖吧來,其實葉記絲毫不占理。那整到最後絕對會需要一個人站出來背鍋,所以易達站出來了。
機會總是會留給有準備的人,易達快曾銳一步邁腳,整個人擋在了他的面前,同時将下車時在手扣裏摸出的一把小彈簧.刀攥着手裏對着那大光頭的腹部就捅了過去。
“嘭!”
啤酒瓶子在易達的腦袋上碎裂,玻璃渣子濺的四處都是。
“噗嗤!”
可易達絲毫沒有因爲挨了這麽一下就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而是目标明确的掐着手中小刀捅進了大光頭的腹部。
“噗嗤!”
易達左手插在口袋裏,右手機械的揮動着手中的小刀,表情淡漠。
小彈簧.刀,要真隻算刀刃其實不過四五厘米。但這并不妨礙他可以輕松劃破對夥身上的厚重大衣,紮入他的皮膚。
直到易達第三次重複手中動作時,大光頭徹底慌了,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捂着肚子,就好像深怕腸子會流出來似的。
在場的大小混子明顯都有些震驚,他們絕對不缺少街頭鬥毆的經驗。但像易達這樣,沒有半句對白,拎着家夥就往人身上紮的狠人,肯定也見得不多。
這其實也是爲什麽葉記能夠在短時間如火箭攀升一般,迅速混起來的主要原因。
任何一個有些名氣在路上跑的團夥中,他們内部都是各有分工的。像易達今天這種行爲的人,在團夥内部一般被稱爲快刀。
他們通常在團夥内部沒有太多其他任務,但地位卻很高。
主要的作用就是在團夥面前出現處理不了的問題,需要用武力解決時,以秋風掃落葉一般的毫不留情将問題擺平的人。
一個團夥内的快刀如何,也從根本上決定了這個團夥在路上的馬力如何。
一般團夥内的快刀大多是boss手下最爲親近的人之一,例如三金團夥内的親弟弟小犇,李富貴手下的剛子。隻有将最快的刀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出他的效率。
當然,像boss自己來充當這把快刀的情況,也并不是沒有。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李枭,從他出道起,逢戰必上,且必然身先士卒!
李枭的崛起雖然離不開他大腦中的布局,運籌帷幄。但每一次矛盾沖突的解決,都是靠着他自己實打實的硬仗拿下來的!
這樣同樣也有一定的好處,會使團夥中的凝聚力進一步增強。大家夥們以boss爲榜樣,能夠從最大程度上激發鬥志。
李枭是這樣,他手下的頭馬張封也是這樣。
但像葉記團隊一般,人人都可以當這把刀的,城北曆史上恐怕還真是蠍子尾巴獨一份。老大曾銳不用說,無人管轄區冒出來的孤魂野鬼下手毫無顧忌。
小虎那二愣子就更不用說了,一幹起仗來就更不要命似的。同時看似人畜無害的易達,其實也是個雷。
如果說葉記整一個戰力排行榜,那易達十有八九是要墊底的。瘦的跟竹竿子似的,一米七幾的個子一直維持在一百來斤的體重,讓很多小姑娘都羨慕。
但如果論破壞力而言,除了小虎,那易達這能夠稱得上一句舍我其誰!細數每次幹仗,隻要達哥沒倒下的,那破壞力都挺驚人!
今天同樣如此。
冷面殺神似的易達,用最快的速度捅倒了一個以後,事情并沒有解決。能混到油哥這個所謂老百姓中大哥段位的,手底下總有兩個能夠靠得住的馬仔。
大光頭才剛趴趴,他身旁一名挂着金項鏈頂着飛機頭的小夥兒立馬就蹿了出來。
“你他nn的!來我們城北龇牙,老子今天崩死你。”
飛機頭站起身,伸手拽起了随身皮包,從裏頭掏出了一把劣質手槍。
可壞就壞在,他狠話說早了。他要是坐自個位置上,先把家夥掏出來,興許還真能掌控局面。
問題就在于他低估了,面前這兩人的瘋狂程度。
他還沒來得及把槍對準易達,人家手裏的彈簧.刀就已經白光一閃,朝着他手腕劃了過來。
飛機頭手往後收,可躲閃不及還是被劃出了一條血線,手腕吃痛那劣質手槍也掉在了地上。
易達一腳将劣質手槍踹進了沙發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