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村長支書都已經開始行動了,楊旭也不甘落後,自己本來也算是有組織的人,當下便開着不知道多少手的破桑塔納奔馳在了田間小路上。
趕到了自己領導所在地後,楊旭也沒墨迹,原原本本的将自己這兩天所遇到的事兒說給了自己的領導,也就是附近幾個村口中的“文所”聽。
文所,隻是他人恭維的好聽話。但他好歹是正兒八經帶編制的治保幹事,也是附近三個村子的治保幹部。
可以說隻要不涉d不是特别重大刑事案件,那這仨村子裏發生的其他大小事件都能歸他文所管!
楊旭之所以能夠幹征地這活兒,就是受到了他文所的點撥。這事兒不但有錢還有功,末世來臨一切從簡,靠着這份功績,他楊旭混個官身都很有可能!
而楊旭所得的錢,大部分也正是孝敬了文所。所以楊旭有了問題,自然立馬想到了自己的領導。
文所這治保崗哨負責人,說到底在級别上也就是比劉翰林的徒弟包立略高上半級。明面上的錢還沒人家包立掙得多!
沒辦法,這大農村裏大家夥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自然也不可能獲得企業贊助。很多隐性福利,分紅都是跟效益挂鈎的。
文所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呐!即便是絞盡腦汁,想不着法子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而這一次的改造,讓文所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大有一種三年不開張,這次開張了自己一定要吃三年的沖動!
錢要是摟的夠多了,自己未嘗不能加把勁,就調回城區去。憑着自己的資曆再加上銀子,興許還有機會混個一官半職呢!
所以,在楊旭将事情一說完。文所就立馬拍闆了,這事兒我去!
當下便電話遙控,将手下的另外兩名聯防隊員也召集回來。
在崗哨内開了個内部小會,又自己整了個魚肉火鍋,幾人美滋滋的吃飽喝足睡下,隻待明天馬到成功。
就在文所已經進入夢鄉時,身在火門村陽光犬舍内同樣展開了讨論。
包括細劉在内的六人,以悍匪林爲首聚集在閣樓上。
今天村幹部和楊旭的表現已經徹底觸怒了這群頂級大匪,按照悍匪林的往常邏輯這時候必定要展開報複了。
衆人低頭抽煙,大哥不開口,很少有人主動搭話。
悍匪林舉目四望,面前五人的表現盡收眼底。
現在的弟兄們已經不是當初的悍匪天團,人人帶傷就算說是一群殘兵敗将也不過分。以往他可以斬釘截鐵說出來的話語,如今他幾次想要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哥,我去把他們都收拾了他吧!”憨子冷靜的說道,表情嚴肅不像是開玩笑。
悍匪林搖了搖頭道:“沒有意義了,這時候他要是出事兒了,勢必會聯想到我們身上的。今天來的是其他單位,明天來的要是治保,我們根本就經不起查的。”
“哥,那你說咋整?”今上午在樓下配合大哥待客的阿涼,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于是主動問了一句。
“賽臉就收拾了,繼續跑路呗!咱反正到哪站都算靠岸,肯定也夠本了。”
沉默半響後,悍匪林如此說道。雖然他控制自己用盡量輕松的口吻将事情說出來,但話裏的意思在座的各位也聽得很清楚。
說完,衆人再次陷入沉默。
随即,悍匪林扭頭望向細劉,稍稍停頓後說道:“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細劉聳了聳肩,從桌上拿起煙盒自顧自的點上後,回道:“大家都是雷,你們都不怕被我連累,我還怕被你們連累幹啥?”
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也讓販煙團夥被打散後沒有了組織的細劉,有一種重新被組織接納的感覺。
本來在那天走投無路之際被悍匪林救了回來,死亡對于他一個死過一次的人而言就真的沒有那麽可怕了。
救命之恩,伴君盡頭也未嘗不可。
同樣是一大早,楊旭駕駛着崗哨唯一的一台挂有治保logo的小面包,文所坐在副座,一行四人直奔村.委,打算兵合一處共同前往陽光犬舍。
這已經是連着第三天,楊旭沖着狗場使勁了。常言道:事不過三。不隻是楊旭,就連悍匪林憨子等人,同樣也覺得事情在今天該畫上句号了。
“滴滴滴滴——!”
治保小面包直接頂在了狗場門口,瘋狂鳴笛。
四名治保人員坐車上,壓根沒打算下車。
門口站着的有村長支書和一名五大三粗瞅模樣挺唬人的村治保員,以及楊旭手下那幾名小兄弟。
“細劉,你去拿家夥,守閣樓。”
“憨子,下去開門迎客。”
悍匪林快速的吩咐完,又站在二樓走廊上的落地鏡前稍微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領,大步朝着樓下走去。
憨子将門打開,楊旭将小面包開到了院裏頭正中間,文所帶頭依次下車。
“你好,林老闆。我姓文,治保幹事。聽說有事情,需要處理?”
文所話語幹脆,直接點明來意。
悍匪林聞言臉上挂着些許笑意,閑庭信步走上前問了一句:“你能處理什麽事情?”
楊旭一方的人,眼中紛紛閃過了一絲驚愕。他們顯然沒有想到,這姓林的被昨天一整非但沒有服氣,反而一開口就是針尖對麥芒,打算跟文所對上了。
文所眉一皺,眼一瞪那模樣瞅着就是要發火。
你不可能指望這些底層的幹部幹事,人手懷抱一本厚黑學,一天到晚的練養氣功夫。
更何況,越是在底下工作,越是容易碰到一些棘手,難以處理的問題。你要是可以做到,任何情況下笑臉相迎,整的自己沒啥脾氣,還真不好開展工作。
有時候對于一些農村大媽,善于利用自己的身份倚老賣老,挑毛病那是一等一的好手。你要真想笑呵呵的把問題給處理了,好好把道理說清楚了,那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對付這種人,還必須就得要有一些特殊手段。而文所一般都是将事情交給三名聯防隊員,自己做個甩手掌櫃。
真要他出面解決的問題,他都是闆起一張臉,經常是橫眉冷對各打五十大闆收工。山高皇帝遠,瞅着這位官老爺的模樣,一般平頭百姓自然也就不敢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