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
細劉瞥了一眼悍匪林伸出的手,并沒有與之相握。而是端起桌上的茶缸,仰着頭往嘴裏灌。
已經與外界失聯一個多月的他,對外界消息的渴望自是不用多提。眼下他終于恢複了,機會也總算是來了。
見着細劉這副模樣,悍匪林也不生氣,随意地笑了笑說道:“今晚六點半我會來找你,辦事前讓你見見我的團隊。”
“不用了,要殺誰你跟我說,我直接去辦了,就完了。”細劉想也沒想直接答道。
這其實也不算是自負,若是将細劉放在平常路上跑的裏頭,他本就是獨一檔的存在。
偵察兵出身的他,無論是個人格鬥技巧,還是對各類槍.械的熟悉程度,完全不是那些所謂的老混子小大哥能夠比的。
他此時的想法,便與曾銳最初幫騰泰幹活是一緻的。與其跟一群自己完全沒有過配合的人幹活,倒不如自己一個人小心謹慎點把事給辦了。
至少不需要擔心過多的變數,也不會因爲隊友成爲累贅,增加任務難度。
“年輕人,話可别說太滿。你要真是個無敵兵王,你又爲什麽貓在我這兒呢?”
悍匪林聞言半開玩笑似的回了一句,噎的細劉久久未能張開嘴。
“呵呵!你沒見過我的團隊,怎麽就覺得他們不行呢?”扔下這麽一句,悍匪林轉身就走。
關于細劉的想法,悍匪林完全能夠理解。
自己在他這樣的年齡,同樣也有這樣的想法。可随着單打獨鬥的時間長了,也随着将盤子漸漸做大,他才發現其實獨狼并不是那麽吃香。
無論是在末世前的戰亂區,還是在末世後的無人管轄區,好漢都架不住群狼。更何況,隻要你稍不留神,就可能陷入絕境。
這時候有一群能夠性命相托的兄弟重要性就凸顯出來了,更何況在悍匪林看來,自己的弟兄們并不差!
晚上六點半,悍匪林在内的十一杆老槍基本悉數到場,三三兩兩的坐在房間内閑聊。
并不是行動提前了,這也算是悍匪林團隊内的一種“企業文化”,在辦事前大家先提前坐下來聊一聊,也能夠将原本緊張的氣氛稍稍沖淡幾分。
見人差不多到齊了,憨子興沖沖地便準備提前給大家交個底了。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瞅見悍匪林起身,有些疑惑地望着大哥的背影,想問又不敢問。
“你們先坐會兒,十二把半自d步還少了個人,我去把外援給叫來!”悍匪林起身朝外走。
衆人并沒有提出太多異議,一來在團夥内一直是大哥說一不二,這是習慣也是規矩。二來大哥救了個人這事兒大家早就知道了,畢竟狗場就這麽大,也躲不過誰的眼睛,不過是大家心照不宣都沒提罷了。
五分鍾後,細劉穿着一身悍匪林爲他準備好的運動裝,腳上踩着一雙輕便跑鞋走了進來。
既沒打招呼也不怯場,自顧自的在角落裏找了個位置坐下。
都不熟,有點能力的人都有點性格,悍匪林團夥内的衆人也并不在意。
“對了憨子,這次的事兒新來的這位細劉兄弟壓陣。我跟着你,免得你這頭次挂帥心裏膨脹。”
悍匪林扭頭沖着憨子喊了一句。
憨子一聽,掃了一眼坐在角落裏的細劉,也不吭聲。低下腦袋就開始快速地修改行動計劃了。
可就這麽一句話,原本那些沒将細劉放在心上的其餘悍匪,齊刷刷地将目光鎖定在了細劉的身上,帶着狐疑地目光仔細端量。
關于壓陣的這個位置,從悍匪林團隊建立起直到今天,這還是第一次換人。
原本一直都是由悍匪林本人親自壓陣,大家都以爲未來這個位置即便換人,那肯定也是頭馬憨子的。可今天,變數出現了,這才引得衆人紛紛側目。
壓陣或許在外人看來是一個危險性小,将軍帳裏指揮千軍萬馬的角色。
其實不然,在悍匪林團隊中壓陣不但預示着處理突發問題,同樣還承擔着掃尾收工的責任。
亡命徒天團可不是正規軍,他們無論是在城邦内部還是無人管轄區,每一次行動都是沒有任何保障的。所以能夠拼至最後一刻壓陣的恰恰是危險性最高的!
悍匪林之所以多年以來在團隊中的威信絲毫不減,也跟始終站在這個最危險的位置上有關。而今天,這個半隻腳踩着棺材的角色換了人。
細劉無視了衆人的目光,嚼着口香糖神态放松。在來的路上,悍匪林已經将他的任務交待清楚了,他沒有任何異議。
吃過曹家飯的他重情重義更重諾,自己的命是他悍匪林救回來的,那今天就是死了他細劉也不會有半點怨言。
接着接管帥印的憨子,将自己制定好的計劃全盤托出。
雖然憨子是第一回兒主事兒,但好歹也算是跟在大哥身邊浸淫多年的頭号舔狗。這計劃不說面面俱到,至少讓悍匪林自己在短時間内想找出問題,他也找不到。
九點半動手踩點,兩人開車,九人行動,一人壓陣。
方案一出,一緻通過。
其實不隻是身爲老闆的悍匪林以及頭馬憨子想要離開,這群底下的弟兄們同樣也都憋壞了。
自打到了七城起,便打碎了他們對于安全城邦内的美好幻想。住在狗場裏,生活條件在某些方面甚至還不如無人管轄區。
更何況boss受的那些冤枉氣,底下的小兄弟們同樣沒少受。瞅着自家大哥在一群披着狗皮的所謂“大人”卑躬屈膝,這其實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狗場并沒有想象中的掙錢,甚至是虧損的有些厲害。都到了末世,除了金字塔上層的那群人以外,工薪階層自己活着都費勁,哪裏還有時間培養這種愛心。
而過的越好的人越講究,他們根本就看不上城中村這麽一處小狗場的狗仔。收來的小狗也賣不掉,隻能看着它們逐漸長大,狗場陷入了惡性循環。
除了悍匪林自己以外,其他弟兄們辦理的都是臨時通行證。他們即便是在狗場裏不外出不亂跑,也得時不時的面臨各類檢查人員的盤問和調查。
這種被人監視,甚至有些看不起的感覺讓這群自由散漫慣了的悍匪萬分難受,能夠有機會離開,他們異常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