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等我會兒。”曹征把手裏夾着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裏。整個人俯身在辦公桌底下的抽屜裏,翻找了起來。
翻找了一小會兒後,曹征拿着一份打印協議擺在了曾銳的面前:“呐,你來都來了,這個帶回去給騰泰的人,也算是交差了。”
“不讓你爲難吧?”曾銳也沒伸手,先反問了一句。
曾銳之所以一直沒有提過這一次出門的任務,就是不希望曹征爲難。人現在好歹也是“征司令”了,手底下也得養活一攤人。
至于這騰泰的事兒,曾銳要說上心,肯定隻有那麽上心。能辦就辦,辦不了就拉倒。畢竟他出城主要目的是,爲了送曹進和祥子出來,現在已經達到了。
“這都不算事兒。”曹征松了松領口上的扣子,随即回道:“不過你得跟騰泰的人說清楚,我辦這事兒完全是看的你名字。以後,如果雙方有摩擦,隻能你來談!其他人,誰來都不好使。”
“行,那這事兒我就謝謝我征司令給我面兒呗!”曾銳拿起協議,龇牙回道。
“你可拉jb倒吧!爲了給你整個打印協議,我們這老發電機帶着這破打印機,光跳閘都起碼三次!”
曹征豎起了三根手指在空中比劃。
“多謝我征司令,小弟兒就先回去睡了昂!”這一次出門的事兒都給辦妥了,曾銳滿臉笑意打算往外走。
“诶诶诶,等會兒!”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曾銳被曹征叫住,回頭笑着問道:“怎麽了,我的征司令。這是我沒上禮,要點點我呗?”
“啊!”曹征點了點頭,語氣輕松地說道:“你得給我留倆人下來才行。”
“不是我說,我這總共就七人小團隊。還給你留下倆人,我這隊伍還要不要帶了啊!”曾銳雞頭白臉地回了一句。
“銳哥,來來來,您坐這兒。”曹征替曾銳拉開了一條椅子,示意他就坐。
“銳哥你看昂,就曹進和祥子那兩人的身體素質也好,槍.械的操作水平也好,跟你們回城裏那是不是太屈才了?”
還沒等曾銳開口,曹征又補充了一句:“我這兒敢上手的生荒子不缺,但能夠充當這種系統化教官,還能夠百分百放心的是真沒有!我這叫你一聲哥,你征弟兒在這無人管轄區瞎蹦跶,你做哥哥的給我安排兩人護護航,不過分吧?”
“這事兒,你讓我怎麽跟他兩說啊!”曾銳還跟個演員似的,兩手搓着臉蛋子,裝的好像還挺惱火似的。
“不用你談了,這事兒我都已經跟他兩談完了。現在就差你這一關,你要同意,這兩精英我就算是拉入夥了。”
曹征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曾銳,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說你都已經談完了,那我還說什麽,想留下就留下吧!”曾銳挺痛快地擺了擺手。
曹征沖着曾銳抱了抱拳,意味深長地笑道:“哥,我這一有要求你就立馬滿足。你要是有啥要求,你可一定得給我說昂!”
“行了行了!我睡去了!”
曾銳推開辦公室的門,步伐穩健地走了出去。站在走廊上,耳邊回響起曹征剛剛的話語,若有所思地停下腳步,嘴角微微泛起笑容。
第二天正午,大家聚在娛樂室裏頭按照南峰山宴席最高标準整了一頓後,曾銳一行人踏上了歸途。
隻不過這一次,少了曹進和祥子兩位同行者。
曾銳舒服地躺在依維柯寬敞地後排上,他特意讓大小虎兩人一台車。
要安排其他人跟他兩一塊兒,兩人在車裏頭一鬧,本就山路崎岖,整不好能幹山崖下去,那可就真當了冤死鬼了。
就他們兩人一塊兒,愛怎麽鬧騰怎麽鬧騰。眼不見心不煩,至少舒心!
在依維柯上,易達難得的放起了舒緩的輕音樂。曾銳閉目養神,看着自己兄弟曹征也單獨支起來一攤,并做大做強,他是發自内心的高興。
.....
幾家歡喜幾家愁,曾銳這頭是将計劃中所有任務全部圓滿完成,同時還得到了兄弟曹征的消息,自然是心情愉悅。
而身爲騰泰董事之一的郭華,卻因爲昨天晚上的一個電話頭疼不已。
臨近午夜,結束了商務宴請的郭華一個人坐在書房裏喝着茶。
這是他生活中固定的步驟之一。
每當夜深人靜,他回到家中看見酣睡中的妻子孩子,他總會輕手輕腳地泡上一壺茶,喝完了就獨自睡在書房裏的小床上。
這些年他頻繁出沒于七城各大上流人士的宴會,手裏的積蓄越來越多,腰杆子也越來越硬。可偏偏親情卻越來越淡了,他甚至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坐下來和家裏人吃過一頓飯了。
這其實是很多在社會中奮力拼搏的現狀。魚與熊掌難以兩全,你終是要做出取舍的。郭華改變不了,隻能愈發努力。
“嗡嗡嗡!”
擺在茶桌上的私人電話發出震動。
望着陌生号碼,郭華皺着眉頭思索再三後,按下了接通鍵。
“郭老闆,晚上好啊!我這缺點銀子,想找你借點花花!”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通過魔音變聲器傳出的電子合成音。
“......”
郭華壓根就沒有與其交談下去的興趣,當下便打算按下挂斷鍵。
“呵呵呵!郭老闆,你要挂電話,可千萬别後悔。羅少爺手底下生荒子,他們一回來,你說你現在安逸的生活還能繼續下去嗎?”
對方好像猜出了郭華的意圖,帶着一絲威脅的口吻說道。
郭華聞言一愣,心道:難道計劃沒成,反而暴露了?沒道理啊!無人管轄區的孤魂野鬼,拿幾個小崽子都拿不下?而且就算事辦砸了,也牽扯不到自己身上來啊!
于是乎郭華強裝鎮定的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如果沒别的事兒,我就挂了。”
“哈哈哈哈!陳星怎麽去外面接頭的,什麽時候談的,什麽時候遞的消息,當天駐防是誰值班,需要我一個個告訴你嗎?”
對方發出了肆無忌憚的笑聲,似乎已經将郭華辦事兒的所有細節全部掌握。
郭華心頭巨震,如果說一開始的試探,他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那這兩句幹貨,卻是把他逼的無路可退了。一時之間,甚至不知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