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符打在女鬼身上,登時讓她發出一陣凄厲的慘叫,魂體虛淡,但并沒有要崩散的趨勢。她臉上的陰沉濃郁的能掐出水,眼中滿是怨毒之色,聲音低沉的笑道:“臭道士,還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吧。”
邱夢見這張高階鎮魂符都沒能收了女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但并沒有絲毫慌亂,她能看出女鬼此刻的狀态也即将是油盡燈枯了,她傷了條腿行動不便,卻也還能周旋一二。當下她毫不遲疑,摸出兩張黃符向前擲去,随後再次摸出瓶聖水灑了過去,這一番她也算是下了血本,隻爲确保能夠解決女鬼。
接連的黃符和聖水攻擊均是命中,女鬼的魂體已然接近透明。她低吼着急掠而過,速度快到極緻,瞬息間便到了邱夢面前,雙臂橫掃而出。
噗,
邱夢喋血倒飛出去,重重的砸在泥牆上,胸口一陣發悶。
“去死啊臭道士。”女鬼臉色猙獰的舉起手臂卡住邱夢的脖子,緩緩的将她提了起來。
泥房内的場景着實駭人聽聞,兩個人影虛浮在半空中,其中一人的脖子被卡住,臉色憋的醬紫,牆角的張小雨雙目無神,縮在牆角懾懾發抖。
邱夢被制住,心念陡轉,她能看出女鬼是在最後的掙紮,可惜她同樣受了傷,如今隻能賭一把,看看誰先死了。這在兩人的恐怖場景任務當中很難見到,起初她的确有些輕敵了,女鬼是個變數,是個足以讓她和許山雙雙死亡在場景内的變數。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們按照劇情發展一步步的往下走,期間并沒有做任何逾越的事情。可是,女鬼的實力完全超越了兩人能夠對抗的程度,這就顯得太不正常了。
以[網友撒旦]的尿性,肯定會留下一線生機的。
邱夢憋着氣,想要找出那線生機在哪,腦子卻是一片混亂,過了幾遍都不知道症結所在。
該死的,難道她就要死了?一個度過三次恐怖場景的網友死在低級場景任務内,恐怕是有史以來第一遭吧。
嘭,
正這時,木門被用力的踹開。
許山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外,夜色下,隻能看清潔白的牙齒如一輪月牙高懸。緊接着,他快步沖了過去,手裏端着的一碗黑狗血也毫不遲疑的潑了出去。
哧,
腥臭的狗血澆在女鬼和邱夢身上,一陣青煙冒起,女鬼慘叫哀嚎片刻,随即消散在虛空,邱夢撲通一聲掉在地上,摔的七葷八素。
許山嘴角微微上揚,低聲問道:“還好吧?”
邱夢緩了好一陣子腦子才清醒些,掙紮着從地上坐起,愠怒的看向他,嬌嗔道:“你死哪兒去了?也不知道接着我點。”
許山幹笑兩聲,指着她身上的污漬。
被一碗黑狗血淋了個結實,邱夢胸前一片泥濘,臉上也滿是血漬,像是隻染血的小花貓。
“嫌我髒?”邱夢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但心底滿是感激,要不是他最後及時出現,把仍舊苟延殘喘的女鬼消滅,她估摸着真要交代在這了。
許山不置可否,他有輕微的潔癖,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但要伸手去抱個渾身是血的人,還是很難做到,畢竟以邱夢的身體素質摔在地上也沒什麽大事。
“你去哪兒了?”邱夢再次問道。
許山把從王麻子家出來到趕來救場之間的事情說了遍。
“你.....”邱夢聽完不知該說什麽好,能夠坦然的接受死亡并享受死亡的過程,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許山笑了笑,陷入了沉思當中。
當時,女鬼掐着他的脖子,他思來想去都沒找到破解的方法,幹脆破罐子破摔任由女鬼将他‘掐死’。死亡過後即是新生,他睜開眼發現還在原地,周圍的濃霧揮散不開,能見度極低。
死裏逃生,許山咬牙繼續向前,不知不覺竟繞到了獵戶劉老三家。
劉老三是個能夠結交的漢子,他抵着夜色沖進劉家,恰好看見一幕讓他吃驚的事情。
房間内,
劉嫂一絲不挂的跪在血泊中,劉老三提着獵刀站在一旁,床炕上還有個隻有氣出沒有氣進的年輕小夥。
許山一眼就看明白怎麽回事,準是那不甘寂寞的劉嫂按捺不住和村裏的年輕小夥發生苟且之事,被劉老三撞見所以才發生當前的慘劇。他見那劉老三眼神清明,并沒有進入發狂的狀态,思維應該非常清醒,便開口說道:“劉三哥,村裏忽然鬧鬼,發生很多怪異的事情,你可有什麽辦法?”
劉老三驚疑不定的看向年輕小夥,又看向急匆匆的許山,皺眉道:“真鬧鬼?”
被砍死的小夥叫二蛋,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品性淳樸,想來應該不會做那道德淪喪的事情。剛才他看二蛋趴在媳婦身上聳動的神情淫邪無比,像是換了個人,但一時氣憤之下壓根沒想那麽多,當頭就剁了他一刀。現在細想下,似乎真有些不對勁。
“嗯,很嚴重。”許山聽着劉嫂的哼唧聲,知道她還活着,爲了避嫌退出房門,等劉老三出來才說道:“你看外面的景況,鬼霧遮繞,到處都有惡鬼遊蕩,想來是那九峰溝亂葬墳中的惡鬼出籠了。”
“我家中有條養了快十年的老黑狗,聽老一輩的人說,黑狗血能驅邪,我去把狗殺了。”劉老三說完便出了院子把黑狗喚來,遲疑片刻便砍殺了放血,足足放了大半木盆才停住。
許山跟了出去,見劉老三熱淚盈眶,看着老黑狗的屍體抹淚,心緒不禁也低落下來,想來這條黑狗陪了他很多年,如今爲了村人卻将他宰殺了,着實讓人欽佩。
“許兄弟,你分碗黑狗血防身,我帶着狗血去救其他村人。”
劉老三把狗血分,和許山并分兩路各自前往村民家。
事情的始末就是這樣,邱夢聽的啧啧稱奇,上了十年的黑狗血的确有奇效,沒想到那絲生機會是在劉老三的家中,許山先前做的工作沒有白費。
嗡嗡,
久久沒有信号的手機忽然一陣顫動。
邱夢擡起頭,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