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森,外面的風陰冷的嚎叫着,時不時可以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許山在場景内還是首次晚上出門,不由偷眼打量周圍的環境。老張頭說了兩句推脫的話語就想要走,他自然不可能輕易放他離去,大晚上的老張頭來找王麻子是什麽事?這點必須得問清楚。
“既然來了就進來喝杯茶水再走吧。”許山順手一拉,将躬着背手縮在衣兜裏的老張頭帶了過來。老張頭始料不及一個踉跄跌了過來同時一個晃眼的物件掉落在地。
‘哐當’
清脆的聲響在寂寥的夜色中顯得尤爲刺耳。
老張頭當即神色大變。
許山笑眯眯的掃了眼地上的東西,是件銀器,一個山村老農懷揣着價值不菲的銀器四處走動,本身就說明了問題。他輕哼了聲,揪着老張頭推進了王麻子家,随後順後把銀器撿了起來。
老張頭剛進門就聞到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借着昏暗的燈光,一眼就看見地上那條還來不及收拾的斷臂,再看那喪女的王麻子,面色陰郁的蹲在一旁,右臂空落落的,綁在傷口上的布條已被染成了血色,當下哪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頓時吓的面如土色,怔在原地不敢說話。
“說說吧。”許山把銀器扔在桌上,自顧坐了下來,微笑着看向老張頭。
“這....這是...我家祖傳....”
嘭,
一盤剩菜劈頭蓋臉的砸在了老張頭臉上。
老張頭吃痛,哎呦一聲捂着臉,胡亂的把菜葉湯汁撫弄開,臉上已是鮮血淋漓。他驚懼的盯着把盤子甩出的許山,又看了眼靜坐不動宛若老松坐定的邱夢,心中慌亂無比,苦着臉說道:“這些是小女從滿輕亂葬墳帶出來的。”
“那你拿着東西來找王麻子幹嘛?”
問到這裏,老張頭一陣沉默,許山作勢又要砸盤子。
面對下手無情的許山,能破撞客的邱夢,老張頭無奈下隻能把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原來這張小雨和王小仙自小就是玩的來的夥伴,經常一同相約進山割豬草砍柴采蘑菇,那日她們又一同進山,卻因爲貪玩追逐一隻野兔誤入了九峰溝的滿清亂葬墳。
這裏說的和先前的說辭幾乎一緻,許山知道還有後話,便耐着性子繼續聽了下去。
九峰溝曆來在荒村村民眼中就籠罩着一層神秘的疑雲,老一輩的人傳下來,九峰溝的滿清亂葬墳中埋葬的都是當年患了傳染病的村民,被官府抓了去統一活埋在那裏,那些枉死的村民怨氣不散,從此之後那處就成了個絕密的禁地。後來的人路過亂葬墳時常能看見鬼火森然,冤魂遊蕩,久而久之,再也沒人敢上那亂葬墳。
張小雨和王小仙誤入墳地,便見到了心驚膽顫的一幕,王小仙被惡鬼拖拽着進了墳地,張小雨吓得趕緊往後跑,卻不料那惡鬼追了上來,說可以放她回去,隻要她每到十五月圓,就诓騙個人進山,事成之後會給一批财物。
後來的事情無非就是張小雨鬼迷心竅變着法兒把村裏的年輕女性哄騙到九峰溝,帶到亂葬墳附近,被惡鬼吸食了精氣而死。
聽到後面,許山面無表情,倒是王麻子像是吃了槍藥似的,猙獰着臉沖将上來,要去撓老張頭的臉,口中不時問候老張頭和張小雨的祖宗十八代。
“可是,現在村裏已經有鬼物出沒,照你這麽說那惡鬼應該不能出亂葬墳的範圍才對。”許山攔住暴怒的王麻子,說出了心中的疑問。老張頭話說的滴水不落,卻是疑點重重。
“這我就不清楚了。”
一直冷眼旁觀的邱夢插話道:“或許是那惡鬼害了幾個人後,實力暴增,所以已經能夠自由的出行。”
“這麽說的話,它随時可能出現在村裏?或者,就在我們身邊?”
“有可能。”邱夢皺着眉頭,她倒不關心村裏人的死活恩怨,隻是那惡鬼屢次殘害人命,恐怕現在已極難對付。事關他們能不能安全出任務,不得不引起重視。
許山算了下日子,說道:“恰好,還有四天就是十五,看來是群主的刻意安排,這些天我們暫時在村裏,要是發現惡鬼便将之鏟除,若是不得見,便休養幾天養精蓄銳等一切準備妥當到了十五再上九峰溝會會它。”
邱夢點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
“他們呢?”許山指了指老張頭。
“都捆了。”
許山同樣是這麽想的,從王麻子家翻找出麻繩把他和老張頭都捆了丢到地上,任由他們兩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對方。忙活完剛剛坐定,門外卻是響起一聲凄慘的叫聲,聽的人心都忍不住跟着一顫。他裝作沒聽到,誰知道外面有什麽樣的危險,老老實實的呆在屋内才是上策。
誰知,邱夢卻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低聲道:“存活類的場景不是那麽簡單。哪怕你呆在一個地方等待七天過後,也會有麻煩找上門來,并且你所需要面對的可能是場景任務難度的幾倍。跟着劇情走,肯定會遇到危險,但卻會留出一線生機。”
“懂了。”
許山苦微笑着站了起來,看來他偷懶的想法要宣告破滅了。
“走吧。”邱夢不知從哪抽出把古樸的桃木劍,提着劍開了門沖了出去。
許山連忙跟上,跟着經過三個場景的邱夢肯定更安全。
村内多戶人家已經亮起了煤油燈,顯然也是因爲聽到了那聲凄厲的破空慘叫聲。夜色濃重,周圍迷霧重重,也不知什麽時候起了大霧,能見度不到十米。
“跟緊我。”邱夢提着桃木劍,見到周圍情況,心也沉了下來,朝許山低喝了聲,便尋着剛才那慘叫聲向前飛奔而去。
邱夢的速度極快,許山隻能咬着牙跟在後面。
起初,他還能仗着良好的身體素質跟上,漸漸,他感覺腳步越來越沉,像是有座山嶽壓在肩頭一般,速度也随之慢了下來。
前面的邱夢似乎沒意識到許山的情況,一個轉身,便消失在了濃霧之中。
許山心中微驚,不知道身體是出了什麽狀況,按道理他最起碼能以最快的速度跑上半刻鍾才會體力不支,現在才剛跑了一分多鍾,身體就承受不了負荷了,到底是.....怎麽了........
腳步越來越沉,但還不至于影響行動。
許山慢慢向前走着,心思卻是活絡開來。他想到在王麻子家時,王麻子開門有個人頭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卻猶若未覺。難道說.......
他不經意的回過頭,瞳孔微縮,心髒劇烈的跳動了下,全身詐立的汗毛也像是籠罩上了一層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