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撲朔迷離


新近抽出幾許嫩芽的棗樹下,兩人相對而立,背後房檐瓦礫,荒山環繞,一副盛世田園的安和之像。許山足足比劉嫂高了個頭,站在她面前,濃厚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竟叫她不由芳心亂顫,身子骨都軟了下來,隻消得外力推波助瀾一下,就能撲倒在他身上,行那巫山雲雨之事。

“老張頭倒真是大方啊,我前些天路過他家,見他家門庭冷清,破敗不堪,竟隐藏的如此之深。”許山低頭含笑,繼續扯和老張頭有關的事情。

“先前倒不覺得什麽,那日來置換野味我見他兜裏藏的都是銀元哩,兜都兜不住,也不知道是看花眼了還是怎的。”

“嚯,那準是看花眼了。”

劉嫂用眼角餘光看了下四處,哎喲一聲竟是崴了腳跌在了許山懷裏,整張臉埋在他的胸口上,手指也攀附在他背上,手指在背上繞着圈輕輕的觸碰。

“該起來了,劉嫂。”許山見她那按捺不住的浪蕩模樣,知道不能再逗留下去了,否則真要被對方一陣撩撥,先不說忍不忍受的住,被人撞見也要引發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既已撕破臉皮,劉嫂春情蕩漾,卻是放開了性子,一把扯開了衣襟,露出一抹雪白顫粟,把話挑明了。“我家那死鬼沒那麽快回來,這地方平日間也沒哪個鄉親過來,你是個男人的話就别那麽膽小怕事,趕緊把我抱上炕去。”

“今天不方便。”

許山直接以姨媽遁想要撤離,剛往後退了步卻聽見背後一陣悉索的腳步聲,緊接着一道陰郁的聲音響起。

“什麽不方便?”

劉嫂聽見那熟悉的聲音登時吓得花容失色,好在許山的身形較高大,縮在他身影裏,迅速的把衣襟扣好,恰巧門外的漢子也大步走了進來。她忙岔開身形,嬌笑了聲,“今兒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許山回頭,見背後一個滿臉橫肉、眼神冰冷的漢子已經走到近前。他穿着精悍的獵戶裝,腰間别着塊虎皮,背挎長弓箭囊,手持丈長鋒利獵刀,如龍行虎步般的逼近上來,再次問道:“什麽不方便?”

許山感受到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殺意,心中也是微驚,山中刁民天高皇帝遠,暴怒之下砍殺兩個人抛屍荒野有如飲水般簡單,事後更不會有人追究。還好剛才他定性十足,沒把那求歡的劉嫂橫抱上炕。隻怕他真那麽做了,衣服還沒除盡,光着腚在門口蹭蹭的時候便要被抓個正着,到時哪怕有再好的身手也是理虧,氣勢便要弱上那麽幾分。

心念及此,暗呼慶幸,他臉上綻放出絲笑意,大聲說道:“原來是劉三哥回來了,剛想要來尋你買些山貨野味,恰逢你上山打獵,嫂嫂便說留我吃杯茶等你回來,我家中還有幾位綠林上的兄弟在等着野味下鍋,便說不方便。你回來便好,趕緊捉隻野兔賣予我,我也好回去交差,否則那幾位綠林兄弟指定不要提着刀過來鬧上一番。”

一番連消帶打、敲山震虎,把劉老三唬的一愣一愣的,他見許山相貌堂堂,氣勢不凡,見到他也并沒有絲毫懼色,怕也個響亮人物。當即臉色緩了下來,對許山點點頭,說着便要去捉那野兔來給他。

站在一旁淺笑盈盈的劉嫂慌忙上前給他解除身上那些長弓箭囊之類的物件,同時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今兒天色尚早,怎這麽快就回來了哩,家中可沒做你的飯哩。”

“哼,山坳上碰見劉老根女兒出殡擡棺的隊伍,直覺得晦氣,便回來了。這狗賊光幹那泯滅人性之事,竟還想着把那丫頭葬到九峰溝那亂墳堆去。”

許山在後面聽了個真切,劉老三說的那出殡的隊伍難道是昨晚祠堂那具女屍?他們要把屍體埋在滿清亂墳堆幹什麽?看來這劉老三倒是知道些内情。他不動聲色的站在後面,等劉老三把野兔捉了來,他這才發現身上連半文錢都沒有,隻好推脫說有些渴了,要讨碗水喝。

“泡茶來。”劉老三舒展了幾下筋骨,吩咐完劉嫂後,搬了桌椅闆凳出來院中,一字排開,擺放整齊,邀請許山坐了下來。

“小兄弟,看你氣勢不凡,想來是山下的人,不知尊姓大名?”

“小弟許山。劉三哥是這一帶知名的獵戶,方才說的滿清亂墳堆是什麽名堂,那劉老根的女兒爲何要葬在那處。”

問及此處,劉老三嘁笑一聲,不屑的哼道:“許兄弟你有所不知,山中愚民實在可笑,那劉老根說是神仙托夢,要他把女兒葬在亂墳堆,否則便有血光之災,家破人亡的禍事。他也是偏信了邪,把那女娃掐死,一早就往那亂墳堆送去了,我半道碰上他們,覺得晦氣惡心,幹脆回來喝幾碗茶水來的暢快。”

“竟因一個夢境把親生女兒掐死,實在荒唐。”許山聽的也暗暗心驚,不過他知道場景内凡事不能用常理度之,興許劉老根真是撞見了什麽鬼魅,迷了心智也說不準。

“可不是。”劉老三沉着臉給許山倒了杯茶水,又自顧倒了杯,大口喝了起來。

“村裏可有怪事發生?”

“男兒大丈夫,我卻是不信那鬼怪之說,不過都是人心作怪罷了。自從那王麻子的閨女死了後,事情就越發的不可收拾.....鬧的是越來越兇。”

許山起初聽的迷迷糊糊,怎麽忽然又冒出個王麻子的閨女來了?細細琢磨下,聽他的意思,村裏頻發的怪事倒像是和那王麻子的閨女有些關聯。他心裏頓時如明鏡兒似的,把前後的事情結合起來,隐隐猜測到事情的前因後果,但一切都是他的推測,具體的還得再去實地探究一番才能知曉。

喝了幾碗茶水,和劉老三攀談下來,許山覺得此人是條漢子,心中佩服的很,本想着把他媳婦滿腦子紅杏出牆的事情跟他透漏一二,又覺得不合時宜,隻能按捺下來,随他去了。各家事都說不清道不明,唯有自己能體會的清楚,把王麻子家的住址問清後,他起身告辭。

出了劉老三家,迎面恰好撞見邱夢,兩人走到暗處,開始交換互相探取的情報。時間越發的緊迫起來,白日灼灼,朗朗青天之下,倒不用害怕什麽。

可等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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