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牧民族的城池概念和中原農耕民族果然是完全不同的,這麽一座隻有營帳沒有城牆的城池在這個時代也就隻能在草原上出現了吧。
在趙何的身後,七萬趙國騎兵猶如黑色的潮水,烏壓壓的一片遍布整個地平線,無論是任何人看到都會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
距離趙軍比較近的營帳顯然已經發現了敵情,營帳之中跑出許多人手指趙軍的方向大喊大叫,還有人騎上了馬匹,驚慌逃竄。
經過了半個月的長途跋涉,趙何終于抵達了這片自己在現代時從未踏足的土地。
平心而論,如果事先知道是這麽辛苦的一件事情,那麽趙何還會不會禦駕親征确實是個未知數。
“這裏必須要成爲我們華夏一族的領土,無論現在還是将來。”趙何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和在場的每一個人說話。
在趙奢的身旁,趙國北方邊騎軍團長趙奢同樣也是風塵仆仆,但臉上帶着明顯的激動。
“大王,從這片營帳的規模來看,這一次至少有三十萬匈奴族人聚集在此,真是太好了!”
趙奢十分興奮,這三十萬匈奴族人得是多少戰功啊!
這一次回去,倒要看看廉頗那個家夥還怎麽在本将軍面前吹牛!
趙何笑了笑,道:“先等一會。”
趙奢顯然有些疑惑:“大王,匈奴人如今沒有防備,正是最好的沖殺時機啊。”
趙何微微一笑,道:“寡人想看看有沒有匈奴人會集結起來反抗,這樣的話消滅他們的時候會更加的方便一些。”
至于逃亡?在草原上不可能有大隊的逃亡者能夠擺脫勝利者的追擊,至于那個三五個零星逃亡的則是全看天意。
趙何的話果然沒有錯,在一刻鍾之後,開始陸續不斷的有匈奴騎兵們出現并且集結了起來。
隻不過讓趙何有些失望的是,集結起來的匈奴騎兵數量看起來并不多,整整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也不過才聚集起了兩萬多三萬左右的兵馬。
蘭且鸠的目光在呼衍赫和丘林孛的身上移來移去,終于忍不住道:“須蔔契那個家夥呢?”
三人面面相觑,終于回過神來:“這個王八蛋,竟然跑了!”
不僅僅是須蔔契,還有大量的匈奴中小部落也是腳底抹油,并沒有參與到這一次的出兵。
呼衍赫大怒:“這個該死的須蔔契,他竟然背叛了我們整個匈奴?”
丘林孛的臉色同樣也是無比陰沉:“這個老混蛋,原本以爲他隻是穩重,沒想到——”
相較于咬牙切齒的兩人,蘭且鸠的臉色同樣難看,但很快就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先别管這些了,趙國人已經發動攻擊了!”
就在同一時間,趙何做出了判斷:“看來匈奴人應該集結不起更多的兵力了。”
這就是匈奴和東胡之前的區别,以活動的地域和人口而言匈奴其實都并不遜色于東胡,但是論到動員能力,松散的匈奴部族聯盟和擁有一名大王的東胡就要差太多了。
在這之前,趙何原本以爲至少會有五萬匈奴騎兵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個局面其實并不是趙何樂見的,趙何原本是打算一口氣殺掉匈奴一代人,下一代慢慢培養同化,但現在匈奴人出這麽點兵,後續對于草原的征繳和安撫必将成爲一個長時間的事情。
趙何下達了命令:“可以開始沖鋒了。記住,所有敢騎馬反抗的人都不留活口。”
三發響箭同時射向天空,大隊大隊的趙國騎兵從趙軍本陣之中湧出,朝着遠處的匈奴騎兵席卷而去。
看着面前這種千軍萬馬沖鋒的場景,趙何的心中并沒有什麽波動,甚至還打了一個哈欠。
對于趙何來說,這場戰争還沒有剛剛過去的那半個月行軍讓他更加感覺艱難。
無論從各個方面來說,這場戰争的結果都不會出現什麽意外,就好像是西方手持火槍的殖民者大軍完全不可能會被數倍于己的土著擊敗一樣。
如今的趙國騎兵趙何甚至有信心拉出來和曆史上那支橫掃亞歐的蒙古騎兵面對面的碰上一碰,面前這支大部分人還是石制、骨制箭頭騎兵的匈奴雜毛聯軍實在是讓人提不起興趣。
和趙何意想的一樣,戰争才剛剛開始,匈奴人很快就支持不住了。
這場戰争簡直就是一群餓狼在撕咬一群綿羊!
在數量和戰鬥力都完全處于絕對劣勢的情況下,匈奴騎兵一批批的被射落馬下,慘叫聲響徹草原的天空。
短短兩刻鍾的時間,匈奴人的側翼已經支撐不住,開始潰散。
趙奢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機會,舉起了手中的長槍。
“二三子,随我前沖!”
這一次趙奢并沒有身着重甲,因爲根本沒有那個必要。
在趙奢的率領下,如狼似虎的趙軍騎兵們紛紛策馬殺入匈奴人的陣中。
刀劍帶起片片血光,一顆顆大好頭顱和身體分離。
在半個時辰的激戰之後,當呼衍赫和蘭且鸠兩大首領在戰鬥中先後陣亡,匈奴人終于完全潰散了。
無數匈奴騎兵策馬轉身,倉皇無比的朝着東方、北方、西方等所有可以逃跑的方向逃去。
數十萬匈奴人所在的龍城朝着趙國大軍完全敞開了大門。
從高空往下看去,龍城就像是一座蟻巢,無數驚慌失措的匈奴人正在策馬狂奔,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想要逃離這片即将倒塌的巢穴。
僅僅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匈奴人的敗局就已經注定!
而更多的、逃脫不了的匈奴人則做出了草原人最經常做的選擇。
投降!
對于草原人來說,在打不過的時候投降并不可恥,爲了生存而放棄尊嚴和自由從來都不是一件會被嘲笑的事情。
無數的匈奴人驚恐無比、五體投地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等着勝利者對他們的處置。
這一天,趙國七萬騎兵縱橫馳騁,馬踏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