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前年級裏要開班會,正式選舉班幹部,劉建文當了一個禮拜的代理班長,還真當出瘾來,主要是那種幫助别人快樂自己感覺太好了,他有心将自己班長前面代理那兩個字去掉,所以這次班幹部競選他特别重視。
劉建文不知道栗曉雯也有心參與班長的競選,在他的眼裏,栗曉雯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整天一副沒心沒肺單純快樂的模樣,她就不像是能承擔起一班之長這副重擔的人,在通知栗曉雯參加班會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那個,栗曉雯。”
栗曉雯甩着馬尾辮子正想回宿舍,聽到班長叫她又停住了腳步,“啥事?”
“我想請你幫個忙。”
栗曉雯沒有想别的,直接說道:“班長你别客氣,直說就行。”
劉建文腼腆的笑笑,“一會兒競選班長的時候我想請你投我一票。”
“啥?”栗曉雯有些傻眼,心說我還想競選班長呢,要是我投你一票,不是自己給自己扒豁子嗎?不過她看着劉建期待又忐忑的眼神,到底沒把拒絕的話說出口,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
劉建文以爲栗曉雯答應了,忐忑的表情立馬變成了感激,“不管成與不成,我先謝謝你了。”
栗曉雯悶悶不樂的回到宿舍,一屁股坐在石可的床鋪上,石可一眼看出來她不高興,這姑娘,單純的很,喜怒哀樂都放在臉上,問道:“曉雯,你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别提了。”栗曉雯擺擺手,郁悶的說道:“我那個班長可能當不成了。”
“還沒有選呢你怎麽就知道當不成了呢?”石可仔細觀察栗曉雯的表情,試探着問道:“是不是你知道什麽内幕了?”
“什麽内幕啊!”栗曉雯撅撅嘴,“劉建剛才說等競選的時候讓我投他一票。”
“你答應了?”
“我沒答應,不過劉建文以爲我答應了,你說,到時候我再參與競選,是不是太難看了?”
“你又沒答應怕什麽,再說了,你就是答應了,也不耽誤你參加競選呀,大不了到時候不投自己投他就是了。”
栗曉雯煩躁的撓撓頭,“别,我還是别找那個頭疼了。”
石可有些惋惜,“随你,不過你的競選發言稿白準備了。”
栗曉雯聳聳肩,“白準備就白準備吧。”
栗曉雯拿定主意不參與競選,也就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選舉的時候她還真投了劉建文一票。
劉建文這個代理班長做的挺得人心的,以高票蟬聯了班長的職位,這讓栗曉雯挺慶幸的,自己幸虧沒去競選,就是去了也選不上。
國慶節,學校放假五天,離家近的同學都回家了,石可離家遠,也沒想回去,左右也學校裏也沒事,好在課本都發了下來,她每天就在宿舍裏預習功課。
爲慶祝偉大祖國的生日,部隊準備了豐富多彩的活動,要是平時,張軍可是積極參與其中的,尤其是那個籃球比賽,戰友們都争着和他一個小組,他個子高,最适合打中鋒,隻要他到場,他在哪隊哪隊赢的面就大。
張軍的心可沒在比賽上,自從收到石可的信,他就盼望着國慶佳節盡快來到呢,因爲國慶節部隊會給他們兩天的假期,他想趁着這兩天的時間去濟南,按時間來算,石可已經報完道十多天了,他想去看看。
姚國祥自打知道國慶節有比賽,可把他高興壞了,他們幾個常在一起打球的,号稱打遍**部隊無敵手的,那個一等獎就是爲他們準備的呀。
姚國祥興沖沖的來營房内找張軍,沒想到上來就被拒一疙瘩,他就有點急,“我說張軍,關鍵時候你可不能掉鏈子,哥幾個都說好了,就差你一個了。”
張軍心懷歉意,但他确實脫不開身,“我真有事,真的!”
姚國祥不信,擰着眉道:“你又不回家,能有什麽事比咱們打比賽要重要?”
“你不知道。”張軍耐着性子解釋,“我家裏一個妹妹來濟南上大學,離家千裏遙遠的,也不知道她習不習慣,我得趁這兩天有空去看看。”
“妹妹?你家不就兄弟倆個嗎?”姚國祥說完,突然福至心靈,揶揄的指着張軍笑道:“哦~我明白了,情妹妹。”
“你說什麽呢?”張軍一把打開姚國祥的手指頭,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什麽情妹妹,看你說的那麽難聽。”
姚國祥的眼多尖啊,沒有那敏銳的洞察力也進不了特種部隊,他從張軍的表情裏看出來端倪,當即嚷嚷起來,“同志們,同志們,我跟大家彙報一個特大喜訊,咱們張軍同志有對象了。”
“什麽?”
“真的!”
不管幹什麽的都放下手中的東西往張軍這邊擠,尤其是他的上鋪,抓着欄杆,一個翻身就下來了。
“張軍,快跟我們說說你對象長什麽樣?”
“我說張軍,你可真不夠意思,這麽大的事,從來沒見你跟大家夥透漏過。”
“就是的張軍,快講講。”
都說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在這個男性荷爾蒙爆棚的軍營裏,茶餘飯後最吸引的話題就是異性了。
一耳朵的叽叽喳喳,吵得張軍腦袋嗡嗡響,他捂着耳朵鑽出包圍圈,“什麽對象,那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鄰居家妹妹。”
“哎呦,還青梅竹馬呢。”韓泰追上張軍,抓着他的手腕又把他按回床上,“我說張軍别吊大家胃口了,快給我們講講你的小青梅漂不漂亮。”
“當然漂亮了。”張軍脫口而出。
衆人轟然大笑,“還不承認,這下說漏嘴了吧,趕緊老實交代!”
“我說不過你們。”張軍躺回床上,得意的咧着嘴笑,“說起我這個妹妹呀,在學習上那是這個。”張軍豎起大拇哥,與有榮焉的說道:“在班上一直都是前三名,今年參加高考,這不,就叫*東大學錄取了。”
這可是省城排名第一的學院了,衆人都酸了,學習好,長的還漂亮,姚國祥就問了,“張軍,你家離這那麽遠,你妹妹咋報到這邊來了?”
張軍瞅瞅姚國祥,暗道這個話題問的好,你不問我都不知道怎麽炫耀了,“那還用問嗎,因爲我在這呀,要不然呢,我妹妹考了六百多分,全國那麽多好學校,報哪不行?”
張軍這個表情,怎麽說呢?就是欠揍,歐陽正宏是和張軍一起來了,兩人關系最好,就沖他們兩人的關系,這件事張軍都沒跟他透漏一個字,看着張軍這個得瑟的表情,歐陽正宏撸起了拳頭,沖着大家一使眼色,“兄弟們,這件事張軍竟然瞞着咱們到現在,你看他得瑟的,揍他!”
“噢――”歐陽正宏話音剛落,引起了大家的共鳴,抻胳膊的抻胳膊,拉腿的拉腿,擡起張軍連摔了他好幾個屁股墩。
“别别别。”張軍急忙阻擋,但雙拳難敵衆手,隻好老老實實的挨了幾下。
當然大家都是開玩笑,下手都知道輕重,又是在床上,不痛不癢的嬉鬧了一會後,大家都靜了下來。
歐陽正宏捅捅張軍的胳膊,“張軍,你這個妹妹叫什麽名字,給我們說說她長什麽樣呗?”
“她叫石可,石頭的石,可愛的可,她原來的頭發可長了,到腰,跟緞子似的,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最喜歡摸她的大辮子。”張軍遺憾的說道:“可惜,最後讓她給剪了賣錢了。”
歐陽正宏不解,“我記得你們家不是農村的,好像是什麽單位的,你鄰居家應該也跟你們一樣,怎麽會窮到要賣辮子掙錢?”
“你不知道。”張軍說道:“說起我這個妹妹,她的命可夠苦的。”
張軍陷入了回憶之中,“我記得那時候我才七八歲,可可妹妹還不到五歲,有一天她不見了,怎麽都找不到,後來才知道被人販子抓走了。”
“啊――”
衆人驚得張大了嘴巴。
歐陽正宏腦補了個畫面,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突然被兇神惡煞的人販子抓走,當時她得多麽的無助,多麽的害怕,想到這裏,他的心都揪起來了。
“後來找到沒有?”姚國祥急忙去問,話一出口又拍了一下自己腦袋,“看我笨的,肯定是找到了,不然怎麽考的大學啊。”
歐陽正宏:“快說說是怎麽找到的?”
“我跟你們說,我這個妹妹可是聰明的很,她找了機會跑了。”張軍感慨的說道:“也是可可命好,遇見了好心人,被人家收養了,說來也是巧了,三年後我爸和石叔出差,石叔東西被人搶了,追小偷的路上碰到一個警察,那個警察就是當年處理這件案子的當事人,就這麽巧,幾下裏一碰面就找到了。”
衆人都舒了一口氣,紛紛說道:“這世上還是好人多。”
張軍點頭,“是啊,可可回來沒多久,我石叔就出車禍去逝了,他們家人口多,姊妹四個再加上她奶奶,都指着我石嬸一個人掙工資來養活,家裏還是挺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