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東不解,“那你是什麽意思?”
紅梅:“換親的事不是我願意的,我隻願嫁給我喜歡的人,至于換親,到時候誰願意嫁誰嫁,反正我不嫁。”
王衛東小心翼翼的靠近紅梅,嘴角帶着微笑,“那你喜歡誰?”
紅梅剜了王衛東一眼,“我喜歡誰你不知道嗎?”
王衛東大喜,複又皺起眉頭,“到時候光你說不嫁能行嗎?”
看着這人長了一副機靈樣子,怎麽腦袋這麽不開竅啊,紅梅氣嘟嘟的說道:“怎麽就不行,我自己的終身大事我自己說了算。”
王衛東:“嬸子和叔要是不同意咋弄來,還有大哥,他肯定不同意。”
“不同意?”紅梅嗤笑一聲,“他們要是不同意我就跑,讓他們找不着,你敢嗎,和我一起跑。”
“我敢!”王衛東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到時候你說上哪我就上哪,上刀山下火海我跟着你去!”
紅梅臉上浮上笑容,“有你這句話就行,行了,下地幹活去吧,下晚帶着你家的蝦籠子到我家東邊那個大柳樹下等我,我嫂子懷孕了,咱晚上照點蝦給我嫂子補充營養。”
紅梅自打了私奔的主意,心裏上總覺得是欠了思巧的,總想着要補償她。
王衛東滿血複活,天還沒黑就把照蝦的家什準備好了,他心裏明白的很,今兒個晚上哪裏是單純的照蝦,分明是約會。
匆忙喝了一碗湯,王衛東早早的就到大柳樹下等着,他還不敢直接大剌剌的站在樹下頭,而是将身子隐在樹影裏,一會兒露頭看一下。
這是一棵百年大樹,要三四個人才能合圍起來,五年前一場雷電将大樹劈去了一截樹幹,而第二年這樹也沒發芽,當時村裏的老人都說,這棵樹怕是要成精了,渡劫沒渡過去,讓雷電打得灰飛煙滅了,沒想到再翻過年的春天,柳樹又是郁郁蔥蔥的。
一下午,紅梅都是心不在焉的,幹起活來也是不自覺的微笑,吃完晚飯,她偷偷的往大樹下連看好幾回,一直看到樹後頭露出來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娘,我出去一趟啊。”紅梅對屋裏的譚大娘喊了一聲,轉身就跑了出去。
“這天都要黑了,你上哪去?”譚大娘說完,拉開門往外看時,早已不見了紅梅的身影,她搖搖頭,嘟囔一句,“這孩子,跟個假小子似的,一點姑娘樣兒都沒有。”
紅梅跑到樹後面,看着畏畏縮縮的小夥,抿嘴一笑,故意問道,“咋就你自己啊,沒帶你弟弟一起來?”
“我帶他們幹啥呀,礙事。”王衛東脫口而出,接着又感覺說的不對,忙更正道:“我的意思是照蝦是小事,用不着他們幫忙,我自己就行了。”
其實王衛東準備照蝦家什的時候是專門避着幾個弟弟的,唯恐他們看見了來給他添亂。
王衛東家兄弟七個,真應了那句話叫越窮越生,越生越窮。他是家裏老大,下面還有六個弟弟,最小的弟弟今年才七歲,平時最喜歡幹的事就是摸個魚,捉個蝦什麽的,要是讓小七知道今晚他要去照蝦,肯定說什麽都甩不開。
算你識相!紅梅兩條大辮子一甩,“走了。”說完她背着手率先走在了前面。
王衛東還是心虛,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沒人注意他們,才拎着油燈和蝦籠子跟在紅梅後面。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離村子不遠的一條小河溝,順着不算太寬的生産路,兩個小青年一前一後慢慢的走着。
一輪明月漸漸明亮起來,皎潔的月光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忽然,前面矮的那個站住了,後面高的那個趕忙緊走兩步,他觀察了一下周圍情況,沒有發現異常,壓低聲音問道:“怎麽了?怎麽不走了?”
“沒事。”紅梅一把扯過王衛東,她将自己的胳膊挎過去,挽住,“走吧。”
一陣微風吹來,撩起少女身上特有的香氣,這香氣順着微風一直往王衛東鼻子裏鑽。
“紅,紅梅。”王衛東激動得嘴都結巴了。
紅梅順手薅了一根狗尾巴草咬在嘴裏,“幹嘛?”姑娘轉過頭,月光下,清亮亮的瞳仁閃閃發光。
“沒,沒事。”王衛東無措的想去撓腦袋,胳膊擡起來,發現手上拎着家夥什,他憨憨的笑着,“嘿嘿,沒事。”
“傻樣兒――”紅梅嬌嗔,心滿意足的将臉貼到王衛東的胳膊上。
從小在村裏長大的孩子,王衛東早把村裏的一草一木摸的透徹,哪條河岔有魚,哪條河溝蝦多,更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到了。”王衛東領着紅梅找到一段水流減緩的地方,脫了鞋,将褲腿挽到膝蓋上方,點着油燈,拎着蝦籠子就要下河。
紅梅探頭往水裏看,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慢慢浮動着,她擔心的說道:“你慢點,看着腳底下。”
王衛東小心翼翼的往下走,“沒事,你放心。”
王衛東謹慎的支好蝦籠,又将油燈挂在正中間,這才踩着濕滑的黃泥往岸上爬。
紅梅怕王衛東摔倒,急忙伸出手去,“你抓着我,我拉你上來。”
這點小坡對王衛東來說根本不是事,他還是聽話的握住了紅梅的手,但借力上來後卻再也沒有松開。
他把紅梅往懷裏拉拉,額頭抵在紅梅的額頭上,“紅梅,我家窮呢,你跟着我怕是要受苦嘞。”
“我不怕,咱們年輕,一定能把日子過好了。”紅梅擡頭,不成想,鼻尖正好從王衛東嘴唇上擦過,當即羞得她臉色通紅。
别樣的觸感,讓王衛東呆愣片刻,借着月光,王衛東感覺到了紅梅的變化,伸出雙手将她的小臉捧在手裏,隻感覺掌心滾燙細膩,他試探着将臉湊過去,再湊過去,最後嘴唇貼在紅梅的額頭上面。
紅梅微仰着臉,輕輕閉上眼睛,睫毛如蝴蝶的翅膀微微顫動着。
王衛東大着膽子一路向下,吻過她的鼻尖,最後落在她的紅唇上。
這是他觊觎很久了的一朵小花,紅彤彤肉嘟嘟的,平時就看着它好,它高興的時候想咬上一口,它傷心的時候也想咬上一口,今天終于如願了,從貼到上面的那刻起,王衛東就舍不得分開,他先是一下一下的啄,随着力度的加大,他開始不停的吮吸。
兩人都沉醉其中,漸漸的呼吸都急促起來,有疼痛感從嘴唇處傳來,紅梅登時清醒,她急忙拍打王衛東的胸口,“唔――疼――”
王衛東不敢動了,他伸出*尖輕柔的觸碰着紅梅的嘴角。
紅梅食指點在嘴唇上,嗔怒的說道:“快看看,是不是破了?看你,我娘要是看見了我怎麽說?”
“我看看。”王衛東抱着紅梅的腦袋迎着月光仔細一看,好嗎,何止是破了,整個嘴唇都讓他吸腫了,本來紅梅的嘴唇就偏厚,這下可好了,整個小嘴和小豬嘴頭有得一拼,而且此時的嘴巴更加誘人,嘴唇紅的嬌豔,上面還帶着光澤。
“嘿嘿。”王衛東憨笑,卻控制不住自己,又俯身在上面親了一下。
紅梅一把将王衛東的臉推到一邊,嘴巴撅起來,“讨厭,都給人家親壞了。”
接下來王衛東老實多了,兩人坐在地梗上,王衛東摟着紅梅的肩,紅梅将腦袋靠在王衛東的肩膀上,靜靜的看着遠方。
月亮已經升到頭頂,柔和的月光撒在大地上,照得附近一片光明,河裏的青蛙正在聲嘶力竭的歌唱,草叢裏的蛐蛐也不敢落後,唧唧吱的合鳴着,偶爾還有魚躍出水面的撲通聲。
遠處是一望無際的麥田,一陣微風吹過,麥浪此起彼伏煞是壯觀。
紅梅指向遠方,“東哥,你看,咱們家鄉多美。”
順着紅梅手指的方向,王衛東将視線投放過去,“嗯,你不說我還真沒有發現,咱們家鄉竟然有這麽漂亮,竟然像是在畫中一樣。”
紅梅看了半響才幽幽的說道:“東哥,要是能,我真想一輩子在老家呆着,早上咱一塊下地,晚上再一塊回家,沒事了咱就溜溜彎,抓抓蝦,多好。”
“嗯。”王衛東将下巴墊到紅梅頭頂上,“咱還生一大窩孩子,有閨女有兒,上哪去咱都帶着他們。”
“誰跟你生一大窩孩子!”紅梅倏地直起腰,不滿的說:“我才不要生一大窩孩子,我可提前跟你說好,我就生兩個,一個閨女一個兒就行,看你們家,孩子倒是不少,有一點好處了嗎?”
“好,不生不生。”王衛東一把又把紅梅扯到自己懷裏,“聽你的,你說生幾個就生幾個。”
這還差不多,紅梅扶在王衛東懷裏,又感覺十分好笑,八字還沒一撇了,就想到孩子們身上了。
紅梅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她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忙催促王衛東去收蝦籠子,“東哥,收了籠子咱回吧,時間久了,我娘問起來不好說呢。”
王衛東看看月亮又看看河面,眉頭一擰,“時間太短,怕是抓不到幾隻。”
紅梅站起來,滿不在乎的背着手,“沒事,抓不到就抓不到。”
本來就是嗎,約會才是正事,照蝦隻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