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起來,歸根究底還是雙方愛的不夠深,經不起風浪的摧殘。
齊睿清在外面逛蕩了很久,把他認爲顔妍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依然沒有見到顔妍的蹤影,晚上十一左右,他邁着疲憊的腳步回來了。
家裏有一個人沒有回來,當母親的哪裏能睡着覺,沈素梅提溜着心,過一會兒就要出去看一圈,終于看到兒子的身影,她急忙迎上前去,“清孩,你怎麽才回來?顔妍已經回來了。”
“顔妍回來了!”齊睿清聽到妻子的訊息,拔腿就往家裏跑。
“清孩,你好好跟顔妍說。”沈素梅追在後面急忙交待一句。
屋裏的燈還亮着,顯然顔妍還在等他,齊睿清站在門口,一時竟不敢推門進去,他感到難堪,無顔面對顔妍。
一個高大的黑影被月光投放在玻璃上,顔妍知道那是齊睿清,她盯着那個黑影久久沒有說話,她在等齊睿清主動進來,給她一個交待,可等了半天,那個黑影就是一動不到,無奈她隻好主動開口,“睿清,你進來吧。”
“哎!”仿佛遇到大赦,齊睿清急忙答應一聲,推門而入。
“顔妍。”齊睿清不敢看顔妍的眼睛,他低垂着腦袋在顔妍對面站下。
“坐吧。”顔妍指着對面的椅子。
“哎。”齊睿清屁股挨在椅子上,依舊低垂着頭。
顔妍就這樣看着他,看着這個和她一起生活了好幾個月的男人,她曾經以爲,要和這個男人生兒育女過一輩子,沒想到連短短的一年都沒有堅持到他們就要分道揚镳了。
“睿清,告訴我,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是怎麽想的?”
齊睿清真的希望顔妍會跟他吵,會跟他鬧,而不是如此冷靜的跟他談話,那樣的話,最起碼他還能感覺到自己在顔妍心裏還有一點位置。
“我,我不知道。”齊睿清喏喏的,頭垂得更低了,高大的身影在這一刻看起來有些佝偻。
顔妍心裏哀歎,二十多歲的人了,看起來怎麽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瑞清,我們離婚吧。”
“不要!”齊睿清蓦地擡起頭,他不願意聽到離婚這兩個字,齊睿清搖着頭,一下子跪在了顔妍的面前,他抓住顔妍的手,眼淚順着臉頰滾下來,“顔妍,我不要離婚,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讓梁萍把孩子打掉,我以後再也不和她有任何牽扯。”
齊睿清這一跪,倒把顔妍吓一跳,她根本沒有想到八尺高的铮铮男人會給她跪下,“睿清,你說的什麽話?男子漢大丈夫做事要用擔當。”顔妍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在齊睿清的手背上,“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我們之間不可能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它就像心中的一根刺,雖然拔不出來,但碰到它的時候還是會痛。”
“顔妍……”齊睿清把臉埋在顔妍是手心裏,不一會兒,顔妍的手心就濡濕一片。
顔妍的心又軟了,她把手覆到齊睿清的腦袋上,摩挲着他紮手的硬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也有責任,我應該在婚前多了解你,而不是一時糊塗就結了婚。”
“顔妍。”齊睿清擡起頭,不甘心的問道:“你到底愛沒愛過我。”
“不愛你我爲什麽要嫁給你?”顔妍反問。
“你愛我爲什麽不去争,不去搶,這麽簡單就放手。”
顔妍簡直就要氣笑了,“睿清你不要胡攪蠻纏,我問你,你有沒有愛過我,還是一直把我當成你空窗期的調味劑?”
齊睿清理直氣壯的,“我愛,一直愛,不是調味劑,我愛你顔妍,是真的愛。”
顔妍嘲諷的勾起嘴角,“你愛我?你愛我你和梁萍胡搞八搞,你愛我還和梁萍造出一孩子?”
“我……”齊睿清噎住了,“那是梁萍纏着我的。”
“呵呵,睿清你不要找借口,如果單單隻是梁萍纏着你,她也不可能懷孕,*愛是兩個人的事,這種事如果不是你親力親爲,她也不會懷上你的孩子,睿清你不要騙自己了,在你心裏,你和梁萍還有感情,我是不允許我的愛人心裏還住着别的女人。”顔妍決絕的說道:“你明白嗎?我要的是一份專情,我可以容忍你婚前的種種,但我決定忍不了你婚後的不專一。”
“睿清,你站起來。”顔妍托住齊睿清的臂膀讓他坐回椅子上,“都說男人膝下有黃金,你以後不用這麽輕易就下跪。”
待齊睿清坐定,顔妍認真的說道:“所幸我們結婚時間尚短,不牽扯财産糾紛,明天我會出去租間房子,把屬于我的東西都搬走,然後找個時間咱們把結婚手續辦了吧。”
齊睿清低着頭,既不說不同意,也不提答應。
“唉。”顔妍歎了口氣,“不早了,睡吧。”
自結婚後,兩人都是摟在一起入睡,往往每天早上一睜眼,顔妍都是枕着齊睿清的胳膊,摟着齊睿清的腰,腳還要翹到齊睿清的腿上。
今天兩人平躺在床上,中間隔着老遠的距離,都閉着眼睛好似入睡了,其實兩人心裏明白,對方都沒有睡着。
終于挨到天亮,顔妍起床簡單的梳洗一下準備出門去上班,現在家裏的氛圍和一天前的截然不同,之前是身心放松的地方,現在她隻覺得壓抑,讓她想逃避。
沈素梅依然起得很早,齊菏每天上學早,她要早早起來給閨女做早飯。
“吱呀。”廚房外傳來開門的聲音,同樣擔心一晚上的沈素梅忙探頭看出去,卻見兒媳婦拎着小包正在關卧室的門,沈素梅急忙走到門外,“顔妍呀,媽做好飯了,你吃了再出去吧。”
顔妍頂着黑眼圈勉強一笑,“媽,不了,我路上買點就行。”
“你看,媽都做好了,你就别花那個冤枉錢了。”
“媽,我單位的活還沒有做完,挺急的,我得趕緊回去加班。”顔妍說完,腳步不停的出了院子。
“唉――”沈素梅明白顔妍說的是假話,她注視着兒媳婦的背影歎了口氣。
齊菏打着哈哈,頂着亂蓬蓬的頭發走了過來,順着母親的視線往外看了看,沒有看到人,她疑惑的問道:“媽,你跟誰說話呢?”
“還能有誰呀,你嫂子。”
齊菏嘟囔着,“嫂子今天起這麽早啊。”
齊睿清耳朵裏一直聽着顔妍的聲音,一直等到顔妍走遠了,他翻了個身繼續看牆上的照片,他是睡不着,但他也不想起床,他不想面對家裏人譴責的目光。
早上的空氣異常清爽,進入肺腑讓人精神爲之一陣,顔妍沒有在公交站等公交車,離上班的時間尚早,她準備走一段路順便散散心,路上遇到有租房信息也順便抄下來。
眼看着快要遲到了齊睿清還不起,沈素梅沉不住氣了,她“咣咣咣”的在門上連敲好幾下,“清孩,你再不起上班可就晚了啊。”
“知道了。”齊睿清穿上衣服,出了門就要往外走。
沈素梅急忙叫住他,“你不吃飯了,媽都給你盛好了。”
“不吃了。”齊睿清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素梅氣得直翻白眼,“一個不吃,兩個也不吃,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顔妍快走到單位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合适的房源,第一離單位近,第二面積不大,十來平的一個房間,正适合她一個人住,趁着中午休息的空,顔妍專門去看了看。
房東是一個六十多歲的大媽,白白胖胖的,很富态的樣子。跟着房東順着狹窄的過道,走進了一個擁擠的四合院,裏面房子都是上下兩層的,沒有獨立的廁所和自來水,公用水管和衛生間都在一樓的院子裏。
房子位于一樓的正西面,雖然潮濕,但好在離衛生間和廁所都近,裏面有一張床和一些簡單的家具,顔妍心中點頭,做爲臨時過度用房也還可以,先搬出來住着,再慢慢尋找合适的地方。
“多少錢一個月?”顔妍問房東。
房東拎着鑰匙笑眯眯的說道:“八塊。”
“哦。”顔妍一個月掙三十多塊錢,八塊錢對她來說不算難事,但這個房間的條件着實太差,八塊錢貴了些。
“阿姨,您看你這間房子,它在背陰面,一年四季連個太陽都見不到,冬天一定很冷,而且還沒有獨立的衛生間,八塊錢貴了些,您便宜點吧,如果價格合适我就租了。”
“哎呦,姑娘,别看她冬天冷,它夏天還涼快呢,再說了,廁所離這裏這麽近,和獨立的衛生間區别也不算太大吧。”
顔妍笑笑,“阿姨,怎麽區别不大,這院子裏最少住了七八戶人家吧,這麽多人都用一個廁所,怎麽能和獨立的衛生間比,六塊吧,六塊我今天就租下來。”
都說漫天要價,落地還錢,房東爲了應付别人講價,她故意多要了兩塊,其實她的心理價位就是六塊。
“這樣啊。”房東故意思索片刻,“那好吧,六塊錢租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