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玉見前面有個山洞,說道:“建寶,快進去,我們去裏面躲避一下。”
闫建寶應了一聲,跑進山洞裏,闫建寶順着山洞向裏走。
江海玉道:“建寶把我放下來。”
闫建寶把江海玉放下,二人覺得這裏寒氣逼人,江海玉拿出火折子吹着,借着微弱燈光,擡頭一看,頭發根都豎起來,無數條蛇在洞中盤繞着。
怎麽誤闖到蛇洞裏來了,早就聽陳玉說過,這一帶有個蛇洞,裏面有成千上萬的毒蛇,要是被咬上一口,必死無疑。
江海玉手中火折子吓得脫落在地,兩腿吓得都邁不開步,拉住闫建寶道:“快跑。”順着原路跑出洞口,扶住闫建寶問道:“有沒有被蛇咬到?”
闫建寶晃了晃腦袋道:“沒有。”
江海玉一把抱住他道:“乖,吓死我了。”眼淚順着眼角向下滑輪,拉着他的手道:“我們趕緊離開這裏。”朝沒火地方跑。
跑了一夜,天也漸漸亮了起來,二人也不知跑到那裏了,迷失了方向。
等太陽升起,才辨别方向,向山下跑去,大火還在熊熊燃燒,那年頭兵荒馬亂,誰管誰,也沒人救火,隻等火自己滅掉,或是下一場大雨,一切都靠天。
張家堡,乾天門的人都得到信了,回去各自報告自己主子,說城外“飄香别苑”山上着火了。
打聽到是江海玉,闫建寶跑出來,躲在山上,葉航爲了把他們逼出來,才放火燒的,現在夫人下落不明。
陳玉聽到這消息,如晴天霹靂,知道江海玉有腿疾不能長跑,闫建寶又傻,江海玉恐怕兇多吉少,從床上下來,穿上外套道:“快去尋找夫人。”
趙世友攔住他道:“掌門,您的身體還沒好康複,不易奔走。”
陳玉一腳把趙世友踢開,喝道:“趙世友你敢阻攔我去救夫人。”
趙世友跪着過去,抱住陳玉的腿道:“掌門,今天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讓你離開。”
陳玉道:“趙世友,信不信我殺了你?”
趙世友道:“掌門,夫人我們去找,你就留下等我們消息。”
陳玉這些日子,沒吃幾口東西,整日懊惱自己沒用,連自己夫人都保護不好,自己不可一世,認爲天下無敵。
沒想到到最後什麽都不是,思念成疾,一病不起,今日聽江海玉逃出“飄香别苑”到現在生死未蔔,如火鍋上螞蟻,有氣無力地道:“趙世友,你想造反嗎?”
趙世友道:“奴才不敢,你這樣見到夫人,你也保護不了夫人,還是讓我們把夫人找回來,我們就回乾天門。”
陳玉咳了幾聲,剛才一番折騰,鬧得眼前冒金星,也實在沒有力氣,說道:“好吧,你們一定要把夫人平安帶回來。”
趙世友道:“掌門放心,我一定把夫人平安帶回來。”讓王大虎服侍陳玉。
趙世友,金鼠,王志,趙飛,一刀,騎上馬,風馳電掣一般,趕到城外,大火還在燃燒,濃煙滾滾。
見有“飄香别苑”手下不斷向下逃跑,山上已經不能住了,連整個“飄香别苑”都不能待了。
金鼠上前抓住一個,提來審問。
趙世友現在也是乾天門半個主人,以後乾天門是陳天一的,他女兒是江海玉指認的正印夫人。
趙世友現在對乾天門忠心不二,問道:“山上怎麽起這麽大的火?”
那人被煙熏的跟竈王爺一樣,認識趙世友,吓得哆哆嗦嗦道:“趙镖頭,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求你别殺我。”
金鼠用刀背拍了他一下道:“快說。”
那人道:“我家少夫人,還有那個小傻子,昨晚逃了出去,我們盟主一着急想用放火燒山,把他們逼出來,沒想到人到現在還沒找出來,現在整個“飄香别苑”都燒着了。”
金鼠本來有心饒了他,聽他叫江海玉,是他們少夫人,氣不打一處來,一刀切那人咽喉,氣道:“少夫人,那是你們家少夫人嗎?臭不要臉。”在那人身上擦幹血迹。
趙世友也傻眼了,山上一片火海,從哪裏去找夫人,幾人跳下馬,把馬拴在樹上,先從外圍找去。
一點一點向裏找,在外面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大火還在蔓延,幾人邊找邊退,找了三天三夜,渴了找個水溝喝點水,餓了找燒死的動物肉吃。
江海玉蹤迹不見,就是在裏面,也死在裏面了,就是被煙嗆,也嗆死了。
幾人有些心灰意冷,來到一個小瀑布前,幾人坐下休息,忽然眼前一亮,見遠處又來兩個人,一女子手扶一根鐵棍,一步一個趔趄,向這邊走來。
前面一個男孩,闫建寶這兩年,也長成大男孩了高高的個頭,胖嘟嘟的甚是可愛,隻是智商還停留在幾歲。
二人本來是朝山下奔去,朝沒火地方,怎麽也下不了山,兜兜轉轉出不了大山。
江海玉是有名的路癡,闫建寶傻乎乎更不記不清道路,二人就朝沒火地方走,在山裏瞎轉。
這幾日,江海玉的腿疾發作,痛的勉強支撐,二人又渴又餓,聽到水聲,來到這裏。
趙世友眼尖,看到就是江海玉,大喊大叫。
江海玉吓得一驚,以爲是忘幽谷的人,仔細一看,這才放心。
趙世友幾人跑到江海玉面前,激動地道:“夫人,我們可找到你了。”
江海玉一笑道:“見到你們我也就放心了,帶我們下山。”
闫建寶見水跑過去,大口大口喝了幾口,用手捧了一些,跑到江海玉面前道:“姐姐,快喝水。”
江海玉坐在石頭上,喝了一口。
趙世友見闫建寶的手髒呼呼的,冷聲道:“你的手那麽髒就讓夫人喝。”
闫建寶看看自己的手确實很髒,低頭道:“對不起姐姐。”
江海玉瞪了趙世友一眼,對闫建寶一笑道:“沒事,姐姐喜歡喝。”
闫建寶小眼一翻,對趙世友道:“我姐姐喜歡喝,咋的。”
趙世友不敢在江海玉面前,欺負闫建寶,氣的直哼哼。
金鼠道:“好了,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我們趕緊找出口,先離開這裏。”蹲下身子道:“夫人,我來背你。”
江海玉也是沒辦法,換做别時,說什麽也不會讓他們背自己,一笑道:“謝謝。”趴在金鼠背上。
金鼠臉一紅,自己心裏默默喜歡她那麽長時間了,自己唯一能爲她做的就是,好好照顧她。
幾人盡量離開火苗旺盛地方,到處都有燒焦的味道,味道相當難聞。
江海玉一陣幹嘔。
金鼠道:“夫人的身體太虛弱了,我們盡快離開這裏。”
走了一天一夜,才來到山下,馬匹也不知被誰偷走了,隻能步行回城。
走到城中天色已晚,街上花燈高照,來往的人穿梭不斷,尤其是花樓,很多女孩子穿着衣衫暴露,站在二樓,手中揮舞着手帕迎手招客。
江海玉蘇醒過來,問道:“建寶呢?”
金屬道:“小傻子,夫人叫你呢。”
闫建寶道:“你才傻呢。”跑到江海玉身邊道:“姐姐,找我什麽事?”
江海玉見他們沒有爲難他,趁自己昏迷,把人趕走,一笑道:“姐姐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金鼠道:“夫人放心,你的人,我們不會爲難他,他去了陳府,不過就是多一碗飯。”
闫建寶聽不懂好賴話,聽金鼠說一碗飯,可不幹了,小臉一沉道:“什麽就讓我吃一碗飯,我要吃十碗。”
大家都樂了。
趙世友道:“我讓你吃二十碗。”
闫建寶道:“這還差不多。”
說着話來到陳府。
江海玉道:“送我去“通順酒樓”。”
金鼠真想這一輩子,這樣背着江海玉,永遠沒有終止點,這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見江海玉要去“通順酒樓”,道:“夫人,别跟掌門鬧脾氣了,掌門想你都病了。”
趙世友道:“是啊夫人,你就去看看掌門吧。”
江海玉雖然沒有對不起陳玉,但是自己誤會他是殺父仇人,把他傷成重傷,見他實在有些尴尬。
守門的人,見他們回來,有人撒腳如飛進去去裏面禀報。
幾人也如同勝利還朝,個個面帶笑容。
陳玉聽到江海玉平安回來,跑步出來,在院中與他們相遇,跑過去扶住江海玉道:“夫人。”
江海玉臉一紅,自己現在還哪裏是他夫人。
陳玉一把抱過江海玉,朝自己房間走去。
闫建寶想跟過去,被趙世友攔住道:“你去湊什麽熱鬧。”
闫建寶道:“我要去找姐姐。”
金鼠道:“找什麽姐姐,我帶你去吃飯。”拉着闫建寶下去。
陳玉回到自己房間,把江海玉放到床上,見她臉被大火熏得都成黑色,一笑道:“花臉貓。”拿過毛巾,把臉給她擦幹淨,又把手跟她擦幹淨,毛巾都成黑色的了。
江海玉看到毛巾也笑了,沒想到自己大難不死,還有機會能見到陳玉,跟他說聲對不起,對他道:“對不起,爲什麽你不跟我解釋?”
陳玉見她都搞清楚了,誤會解除了,一把摟她入懷道:“這樣不是挺好嗎,我解釋再多,不如你自己發現。”
江海玉看他臉色不好看,問道:“你傷好了沒有?”
陳玉道:“隻要你在,我那麽都好。”聽到江海玉肚子餓的咕咕隻叫,一笑道:“想吃什麽?”
江海玉道:“什麽都想吃。”
陳玉一笑,刮了她鼻尖一下道:“小饞貓。”叫道:“快去給夫人準備飯菜。”
江海玉想起闫建寶道:“我去看看建寶,他吃了沒有。”
陳玉抱着她不肯松手道:“你的人誰敢欺負,自然有人照顧。”
江海玉吃完飯,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件幹淨的衣服,又回到陳玉屋裏,又困又累,也不好意思說要休息,問道:“我的房間在哪裏?”
陳玉一愣,拉住她的手道:“這裏就是你的房間,你還想躲避我啊。”
江海玉覺得很不自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物品,今天跟這個,明天跟那個。
陳玉道:“夫人,以後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這次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江海玉捂住他嘴道:“是我不對,我錯怪你了。”
陳玉抱住她,一笑道:“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說完低頭吻住她唇。
江海玉低頭躲開,道:“我想休息。”
陳玉抱起她道:我陪你一起。”
江海玉羞澀地紮在懷裏,問道:“你就不懷疑我?”
陳玉一笑道:“葉良辰就是一個廢物,如果你不是清白之身,你也不會跟他們回來見我,不管你怎麽樣,我愛的是你的人。”
江海玉低頭不語。
二人躺在床上,江海玉把身子轉過去,背對着陳玉,總覺得不自在。
陳玉把她壓在身下道:“夫人,我想要你。”
江海玉道:“你身上的傷。”
陳玉道:“不礙事。”
江海玉半推半就成全好事。
陳玉抱着江海玉,就像做夢,怕松開手,江海玉就會消失一樣。
江海玉問道:“天一,沒事吧?”
陳玉道:“有小紅,照顧她你就放心。”
江海玉點了一下頭,很快沉沉誰去。
陳玉都舍不得閉眼睛,怕醒來之後,江海玉就又不見了。
趙世友這邊還在花天酒地,在桌上大喊大叫,喝酒慶賀,一會把闫建寶灌的鑽桌子地下去了。
幾人都受過闫建寶的氣,不敢明目張膽報複,怕江海玉責怪,隻能這樣報複,他自己喝多了,誰也怪不得。
幾人看着闫建寶躺在地上,醉睡的樣子哈哈大笑。
金鼠道:“好了,适可而止,要是事情大了,夫人也饒不了我們。”
趙世友攔住金鼠的肩膀道:“金老弟,我看你背夫人時臉紅了,你是不是喜歡夫人?”
這句話另在場的人都一驚。
金鼠臉色一沉道:“趙镖頭這玩笑可開不得,要是被掌門知道,我還有活命。”
趙世友也覺得話說錯了,忙道:“對不起,我喝多了,大家都别當真。”
大家心知肚明,就趙飛,王志,一刀在場,這事可以做到守口如瓶。
金鼠見趙世友這麽傻的人,都看出來了,看來自己已經表露出來了,以後要小心行事,萬一被陳玉看出,自己不死,也要離開乾天門,以後在想見江海玉一面都難。
趙世友道:“金老弟,趕緊找個媳婦吧,這樣對你才好。”
王志道:“是啊。”
金鼠一笑道:“好啊,你們找個嫂子,那不是手到擒來。”
趙世友不以爲然,覺得金鼠在吹,道:“你可拉倒吧,你以爲是吃東西,哪有那麽容易。”
金鼠道:“信不信,我半年就能娶到比你夫人還要漂亮的女人。”
趙世友把頭一晃道:“不信。”
金鼠道:“還記不記得,我們在肖府救下的那個小姐。”
趙世友道:“記得,咋不記得,她怎麽了?”
金鼠道:“她到現在還沒成親呢。”
趙世友道:“你賴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金鼠小眼睛一翻道:“你都能吃上,我怎麽就吃不上。”
趙世友道:“他可是我們仇人的妹妹,掌門會答應嗎?”
金鼠道:“先很夫人說,隻要夫人點頭,掌門也沒辦法。”
王志伸出大拇指,叫道:“高,我們掌門被夫人吃的死死的。”
趙世友道:“你娶夫人這樣女人試試,恐怕你天天跪着。”
王志道:“趙镖頭,我們說話能不能不要帶夫人,我們掌門什麽樣的人,大家都知道,要是知道我們老拿夫人說話,還有我們命在嗎?”
趙世友拍了一個嘴道:“瞧我這張臭嘴,我自罰一杯。”
趙飛道:“罰一杯可不答應,罰四杯。”
趙世友道:“好罰四杯,我今天碗也豁出去了。”連幹了四杯,暈暈乎乎,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金鼠看看地上躺着兩個人,一笑道:“好了,我們也回房休息了。”
四人把二人擡到床上,走出房間。
次日清晨,陳玉精神抖擻,臉上挂着笑容,難得把趙世友,四大金剛請到一個桌上吃飯,大家團團圍坐,都顯得那麽拘束。
江海玉見闫建寶沒來,問道:“建寶呢?”
趙世友道:“我起來時,見他還在睡覺,我叫他他也不醒,我也就沒在叫他。”
江海玉沒有言語。
陳玉端起酒杯道:“我在這裏謝謝你們幾位。”
吓得幾人全部站起來,躬身道:“掌門,折煞手下了。”
陳玉道:“坐。”
幾人各自看看對方,坐下。
陳玉道:“要不是你們幾人,我恐怕就見不到夫人了,是你們冒着生命危險把夫人救回來。”
五人站起來拱手道:“爲掌門誓死效忠。”
陳玉伸手道:“坐。”
五人又規規矩矩坐下。
陳玉道:“我賞你們每人一萬兩銀子,以後你們就是乾天門一等護衛,專門保護夫人的安全。”
五人站起來拱手道:“是。”
陳玉道:“坐。”跟他們道:“吃完飯你們把江舅爺,劉一麟,毒老怪,還有周曆傑,段志鵬都請來,這裏不安全,我們回乾天門。”
江海玉道:“我還沒報仇呢。”
陳玉拉住她的手道:“等我把傷養好,我會親自爲你報仇,葉航也是殺我父親的兇手。”
江海玉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