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在莊園外巡邏的保镖們不一樣,拉傑爾是大可以進入别墅裏,和那些富n代們一起花天酒地的,憑着當初的救命之恩,就算家主也對他十分尊重,有了繼任者之後,曾開了張六位數的支票讓他随時可以去兌換。
然而拉傑爾選擇了始終當一個風吹日曬,時刻等待發生點什麽的保镖,哪怕保護的是個幾乎被放棄的廢人,隻因爲那早已經銘刻于靈魂中的習慣,那用槍、用刀、用拳頭、用一切武器在生死間搏鬥的記憶。
如果可以的話,拉傑爾當然希望他還在部隊裏,還披着那身多數時間都幹淨不了的迷彩,可惜,與無數子彈甚至炮彈跳舞都活下來的他,卻被個小孩子一箭紮中膝蓋,不得不退出戰場。
“呼……”在肺中繞了一圈的煙霧噴湧而出,回想起過去的拉傑爾覺得膝蓋又開始發疼了,即使醫生告訴他這是心理問題,但他還是會覺得疼痛,“該死的,那個混蛋得罪了多少人,就沒一個想動他的麽……”
拉傑爾當然知道自己保護的是個什麽樣的人,站在對立面的話,那個混蛋早被他縫上菊花再從他腦袋上開幾個新的,這也是他選中這個除了惹是生非就别無所長的廢物原因所在,然而快兩年了,他骨頭都要生鏽了,這個混蛋依舊在逍遙快活。
滿心怨念的拉傑爾正準備結束掉最後一口香煙,卻在煙嘴即将碰到幹巴唇皮的瞬間停下,他聽到了!
嘈雜的,充斥着尖叫與恐慌的聲音,那種真正被死亡恐懼所籠罩的驚聲尖叫,正從他背後的别墅中傳來,即使那超大音量播放的搖滾樂也遮掩不下那種聲音。
“咔嗒!”發冷的手指拖動還帶着體溫的機括,金屬摩擦聲中,黃澄澄的子彈進入槍膛,“我又聞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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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爲什麽會變成這樣,這跟說好的不一樣!’愛莉莎内心瘋狂的咆哮哭喊着,卻不敢真的發出半點聲音,明明害怕得每一寸肌肉都在顫抖,淚腺也止不住往外分泌液體,喉嚨頭更是像梗着塊粗糙的骨頭、迫切想要哭喊出來。
但她不敢,愛莉莎死死捂住嘴巴,把自己抱成一團肉球,拼命想要縮小自己體積好往更角落裏躲,最好與這個櫥櫃、不,與這面牆合爲一體。
‘他們都死了,她們都死了……’這句話在愛莉莎腦中不斷重複着。
勇敢上前搏鬥的,死了;恐懼轉身而逃的,死了;被吓破膽、軟癱在地求饒的,死了;那些灌得醉熏熏、完全分不清楚情況的,也死了。
那個惡魔,那個披着人皮的惡魔!它咬斷了他們的喉嚨、它撕開了他們的身體、它沐浴在血液之中、它啃噬着他們的内髒……
理智崩潰的愛莉莎扭曲着記憶,她仿佛聞到了近在咫尺的深厚血腥味,近到好像那些想像中的殘破屍體就擺放在她面前,而那個惡魔正盯着她,一步一步慢慢朝着她走來,它血淋淋的魔爪中還吊着她朋友的頭顱,還對着她詭笑——
“啊!!!不要過來,你這個惡、呃…咕嗚……”帶着泡沫的血液從愛莉莎口鼻中慢慢溢出,她終于哭出來了,卻哭不出聲,冰冷的死亡迅速侵蝕着她,‘媽媽,對不起……’
松開壓制着女孩的手,任由即将變成屍體的她重重倒下,試圖反擊的水果刀成爲殺了她的兇器,雙手還死死抓着刀柄的女孩隻是今晚的又一個祭品,楚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
他還在慢悠悠的搜尋着這座豪宅的主人,世界級資本家族洛克菲勒的不成材子弟,小約翰先生。至于外面那些保镖,就看他們運氣或者本事如何,能不能在他找到小約翰之前繞過陷阱。
在哪裏?在哪裏?在哪裏……
約翰翻箱倒櫃地找着,他記得去年有随手丢了把槍在這裏,就在這個房間裏才對,沒錯,隻要有槍,他才不怕那個發了瘋的吉米,沒人可以擋住子彈,沒有人。
不斷鼓舞着自己的約翰手上越來越急,台燈、聖經、手表……不是槍,扔掉!其實他有個更好的選擇:從窗口跳下去。
事實上,約翰确實想過這個方案,但走到窗邊的時候,隻看了一下高度他就放棄了,就如同他隻是看到門口堵住了就毫不猶豫的上樓躲避。
“找到了!”、“找到你了~”
聽到這個聲音,約翰隻覺得寒毛一豎,剛找到的手槍立刻轉身指向門口,冰冷的槍身卻連一點安全感都沒能帶給他,全身不斷顫抖的肌肉讓槍口也跟着抖動起來,“我、我有槍!”
“哦,是嗎?”楚依舊踩着安靜無聲的腳步,一步步不快也不慢地走向小約翰先生,匕首在他手中來回晃蕩着,反射着冷冷的光芒。
約翰連忙後退,卻一腳踩中剛才亂丢的雜物,好不容易才把重心找回,卻發現楚已經站在他向前,一伸手就能夠到他:“别、别過來,啊!!!”
他閉上眼睛死命地扣動扳機,卻沒得聽到想像中的槍聲,反而手上一痛,不由得松開雙手急退,直接退到了牆邊上。
“沒有人告訴過你,槍,是有保險裝置的麽?”把奪過來的手槍在手上轉了幾圈後握定,楚非常好心的向小約翰先生展示什麽是保險裝置,“瞧,就這個,輕輕的撥動它,然後,還要把子彈上膛,就像這樣,剩下的,就是瞄準開槍了。”
小約翰先生已經快哭出來了,因爲那把槍現在就指着他,黑洞洞的槍口如同死神的注視——
“呯!”、“呯!”、“呯!”
我死了嗎?小約翰先生腦袋一片空白,好像、不痛,就是褲裆暖乎乎、濕粘粘的,“我沒死!”他當然沒死,因爲剛才的子彈根本不是射向他的。
‘吊到大魚了。’楚看了眼破掉的袖口,剛才,房門外的那個開了兩槍,他開了一槍,不知道打中了沒有,‘很好,比預料中還要合格的實驗品。’
楚收斂起故意調動起來的情緒,恢複到古井無波的狀态。正常人如何楚不知道,但感性思維并不影響他的冷靜理智,隻是會影響他的一些身體語言,比如更自然的表情動作,有時候很方便,但現在他并不需要。
“栽了!”拉傑爾捂住自己慣用的右臂,剛才他太貪了,若是不開第二槍肯定能躲過這顆子彈,但現在,他隻能賭裏面那個槍手同樣也中彈了,緊急紮住的右臂不再快速失血,疼痛卻不斷刺激着拉傑爾的神經,“隻有一次機會,寶貝。”
腳步聲,近乎微不可聞,卻在此時的空氣中如此明顯,兩把子彈上膛的槍,正一點點縮短距離,拉傑爾靠在牆上默默計算着裏面那個槍手的身高、腳步、距離——就是現在!
什……麽?
“呯!”破裂的顱骨、灰白的腦漿、猩紅的血液噴濺在牆壁和地毯上,塗成血腥與暴力的至高畫作。
這個經曆過槍林彈雨的老兵,終于死在子彈下。
隻因爲他以爲正确的敵人位置一片空空,憑着一把匕首插入牆壁瞬間借力,幾乎貼到天花闆上的楚輕而易舉瞄準了他的腦袋,然後開槍。
“然後,就是你了……”
小約翰先生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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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對殺手’再次做案,警方命名‘千面客’……”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