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貴人到底是什麽來頭,但他知道他的貴人絕對不簡單。不要說随時剝奪他名下的财産,就算是他全家人的性命也随時被那個貴人予取予奪。所以,顧本達知道自己不能夠犯錯,因爲任何一個錯誤,都有可能是要命的。
顧本達也不知道枞樹嶺水庫這家人到底有什麽古怪,偏偏讓他的貴人看中了那座水庫。顧本達打聽過,這個水庫很古怪,承包水庫的那個張家人每個月能夠從水庫裏搞到十幾萬塊錢,這種情況在農村裏絕對是不可思議。正是因爲如此,顧本達才許下了高價來轉租水庫。沒想到被張家人直接給拒絕了。顧本達沒有繼續加價,因爲他知道如果他加價,隻會促長了張家人的貪婪。
現在張家人找過來,顧本達覺得張家人也許是對他當初的報價動了心。但是沒想到張家人竟然要讓他給他的貴人帶句話。顧本達現在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名人,來到羅溪縣,莽林市的領導都要跑過來與他會面,湘省的領導都能夠出面給他排憂解難,沒人能夠想到他背後還有人。可是這雙河村的一個村民竟然一開口就讓他給背後的人帶話,讓顧本達如何不心驚?難道這個農民竟然知道貴人的真實身份?
顧本達撥通了曹建毅的電話:“大人,今天水庫的主人給我打來了電話,跟我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要我帶給你。”
“什麽話?”曹建毅并沒當回事,臉上露出鄙夷之色,他對顧本達有些不大滿意,辦事能力實在太差。
“他隻說了四個字,靈氣複蘇。他說讓我把這四個字帶給你。”顧本達盡量把話說得簡單明了。
“靈氣複蘇?他是這麽說的?”曹建毅一驚。竟然是同道中人。除非是修士,否則不可能知道如今這個世界靈氣已經開始複蘇。也就是說這個水庫的主人顯然是知道自己的來頭。
“大人,還要不要繼續找張家人談水庫的事情?”顧本達問道。
“不用了。你撤吧。這裏你不用管了。”曹建毅說道。
顧本達慌了,他還以爲曹建毅是對他有所不滿,連忙說道:“大人,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水庫弄到手的。”
“我說你不用管了!”曹建毅有些煩了,他才不去管顧本達會不會誤解他的話。就是一個傀儡而已,這樣的人選遍地都是。而且顧本達還一點本事都沒有。就算失去了,曹建毅也一點都不惋惜。
顧本達聽着話筒裏傳來嘟嘟嘟的聲音,當場就懵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離了這個貴人,他可能什麽都不是。倒是沒有再自作聰明私自去找張家,他再蠢,也嗅出了一絲詭異的味道。曹建毅似乎對這個張家很忌憚。連貴人都要忌憚的人,豈是他顧本達能夠惹得起的?
曹建毅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人物,他不過是修真門派蒙山派的一個執事而已。執事就是給門派辦事幹雜務的,在門派裏面頂多算是中層,連核心弟子都算不上。
曹建毅連忙将情況向門派彙報,蒙山派等級森嚴,以曹建毅的地位,連直接向門主楊棣彙報的資格都沒有。
曹建毅隻能向他的頂頭上司蔡顧全彙報,蔡顧全是蒙山派的一個長老。
“蔡長老,石江森林公園這裏出了些狀況。”曹建毅說道。
“你又出什麽漏子了?”蔡顧全的語氣有些不悅。
“我在石江森林公園附近發現了一個水庫,在水庫裏發現了靈氣彙集的現象,懷疑那個水庫裏面有靈脈。便想把水庫弄到手,沒想到這水庫的主人竟然有可能是修士。”曹建毅說道。
“石江鎮有修士?修爲如何?”蔡顧全神情變得有些嚴肅。蒙山派對石江森林公園的銅錢坳古墓極爲重視。這事是他負責的,如果出了什麽意外,他可擔待不起啊。他這種負責門派财源以及外務的長老可是門派裏的肥缺,最近門主對他有些不太滿意,如果銅錢坳的事情再搞砸了,隻怕是位置難保。
“還沒見過此人,不過這個人讓顧本達帶話給我,隻說了四個字,靈氣複蘇,可見這個人必定是修士無疑,也猜測出我們的身份。但是修爲如何我還不知道。”曹建毅說道。
“你先過去打探一下,試一下這個人的深淺,再做打算。另外試探一下他對銅錢坳是什麽态度。”蔡顧全說道。
曹建毅得到蔡顧全的指示,立即趕往雙河村,第二天下午便已經出現在張吉東家的院子裏。
“請問這是張大栓老先生的家麽?”曹建毅表現得彬彬有禮。
張吉東迎了出去,一看來的是陌生人,就知道此人大抵上與水庫的事情有關。
“你是來找我的吧?”張吉東問道。
曹建毅看着張吉東,有些吃驚,他沒想到他要找的人竟然如此年輕,更讓他心驚的是,他根本看不透張吉東。張吉東的修爲如何,是什麽路數,他一點都看不出來,相反,他倒是有種被張吉東徹底看透的感覺。
“請,請問前輩怎麽稱呼?”曹建毅有些慌。修士出手,必分生死。
“你都想要搶我的水庫了,還不知道我是誰?”張吉東冷冷地看着曹建毅。
曹建毅感覺像是掉到了冰窟窿裏一般,渾身冰涼:“誤會,誤會。都是下面的人不會辦事。我上次來森林公園,發現森林公園附近有個水庫靈氣充沛。當時就去看了看,發現水庫附近沒人。就讓人打聽這水庫是誰家的,我好登門拜訪,如果是同道中人,就拜會一下,如果不是同道中人,就按照市場價幾倍的價格接手水庫。沒想到手下人辦事不得力,竟然把這事辦得如此糟糕。今天特來登門道歉。還請前輩大人大量。”
張吉東不屑地笑了笑:“咱們廢話少說。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也不管你是沖着什麽來的。我都懶得過問,但是雙河村是我的地盤,你别踩到我的地盤上來了。别的事情我都不管你們。”
“森林公園那一帶是不是也是雙河村的範圍之内呢?”曹建毅問道。
“你說的是銅錢坳吧?銅錢坳現在是保護區了,不屬于我們雙河村的範圍。”張吉東一語道破蒙山派的目的。
“看來前輩也是知道銅錢坳的情況的,難道前輩對銅錢坳一點都不感興趣?”曹建毅心中暗喜。這樣的競争對手少一個自然是更加有利。
“前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多有叨擾,還望前輩不怪。”曹建毅留下了一堆物品便走了。
張吉東也不客氣,直接收了下來,略微清點,發現多爲修煉之物。隻是也不算值錢。一株野山參對于普通人來說,極爲珍貴,可對于修士來說,跟啃個白蘿蔔沒太大區别。但最重要的是警告了蒙山派的修士,讓他們不敢亂來。
曹建毅離開張家之後,連忙向蔡顧全彙報情況。
“這個張道友深不可測,在他面前,我連呼吸都要努力屏着,生怕激怒了對方。”曹建毅心有餘悸。
“你做得很對,這樣的同道中人千萬不能夠得罪了。年紀輕輕的就有如此道行,他的師門該有多厲害?莫說是你,就算是咱們蒙山派都不一定能夠得罪得起。水庫的事情到此爲止,你不光是自己不能夠去打主意,還要阻止别人去打主意。因爲無論是不是你對水庫動手,最後所有的罪責肯定落到你身上。”蔡顧全提醒道。
曹建毅一聽就臉色不好了:“顧本達,老子弄不死你!”
“對了,銅錢坳的事情,你沒跟他說吧?”蔡顧全很是擔心。
“哪裏還用我說?人家早就猜到了。”曹建毅說道。
“那他怎麽說?”蔡顧全問道。
“人家根本就不動心。隻要我們不去動雙河村,他就不會對我們下手。”曹建毅說道。
“那就好。古墓絕不容有失!”蔡顧全松了一口氣。
張吉東回了雙河村,周寶成連忙也回了村。
“現在生意越來越好,但是最近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周寶成說起森林公園商業區的事情。
“什麽情況?”張吉東心裏其實已經猜出一個大概。
“森林公園來了一大群很怪異的人。這些人跟一般的遊客完全不一樣。他們不像是來欣賞風景的,倒是更像趕路的。這一陣人來了不少,店裏的生意一點都沒提高。這實在不太正常。”周寶成說道。
張吉東知道這些人都是沖着古墓來的,也沒告訴周寶成:“生意别擔心,最近小心一點,什麽事情都盡量别去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