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我打巷子裏出來,它一頭撞到我馬車上。跟我碰瓷呢,賴着我了。”張吉東笑道。
“嘿,沒看出來,這狗挺賊。”周玉樹圍着懶狗看了一圈,懶狗哼哼了幾聲,最後還是沒有理會。把眼睛一閉,舒舒服服地曬着太陽。
“這狗當真是會享受啊。”周玉樹笑道。
周玉樹家的老黑一看到這條生狗,還以爲是哪裏來的流浪狗,覺得好欺負,撲上去,就汪汪汪地吼叫起來。
這個時候,懶狗一骨碌爬起來,沒有吭聲,就隻做出撲擊的架勢。那種慵懶的神采一下子轉變成淩厲。
周玉樹家的老黑據說是土狗跟狼狗的後代,個子很高,看起來很威猛,仗着個子高大,平時在村子裏享受交配優先權,作威作福。但是一看這懶狗就不是善茬,老黑在懶狗的氣勢下,不由得連連後退。嗓門當真是響,可就是隻會亂吼,根本不敢向前。
村子裏的狗在老黑的召喚下一下子聚集了過來,但是懶狗的氣勢實在太淩厲了,村子裏的土狗哪裏見識過,現在連領頭大哥都不敢向前,就更沒有狗敢輕易向前了。
懶狗一步一步地逼向老黑,老黑叫得很兇,可身體卻在不停地後退。
“沒用的東西!”周玉樹看着自家的狗表現這麽慫,也是臉上無光,忍不住罵了一聲,然後鼓勵地喊道,“老黑,咬它!”
老黑聽到主人的助威聲,停住了後退的腳步,猶豫地看着懶狗,吼叫的聲音增大了幾個分貝,想鼓動村子裏的狗一擁而上。
“吼!”懶狗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然後猛然向老黑沖了上去,宛如一柄利劍刺向老黑。
“嗚!”老黑嗚嗚地悲鳴一聲,猛然調轉身體,向遠處逃奔。老黑一跑,村子裏的狗立即四散而逃。跑出去百來米遠才停了下來,惶恐地看着早就停下來的懶狗。
懶狗将村子裏的這群烏合之衆趕走之後,又懶洋洋地回到了大門口,匍匐在地上,眼睛閉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這狗厲害!吉東,你撿到寶了。”周玉樹算是看出來了,這狗不是一般的狗。比起自己家那條隻要外架子的蠢狗強了不曉得多少倍。
“玉樹爺爺,你家老黑幹脆打了吃狗肉算了,白長了那麽大一個架子,動起真格的來,一點用都沒有。”張吉東說道。
周玉樹有些尴尬:“現在這狗肉騷得很,不少吃,等冬天來了,就把老黑打了吃狗肉。”
一聽到“狗肉”兩個字,懶狗的狗毛全豎了起來,腰稍稍躬起,像一張弓箭一般,嘴裏不時地發出低沉的吼叫聲,仿佛随時都有可能發動攻擊。
“當真是咬人的狗不叫,這狗厲害。”周玉樹也被這懶狗的氣勢給吓到了。
“看門去!”張吉東呵斥了一聲。懶狗便立即回複了溫馴的模樣,懶洋洋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往地上一趴,眼睛一閉,又像一條死狗一樣。哪裏還有半點剛才那種淩厲的氣勢。
張吉東家之前狗不少,可沒一隻是真正的狗。傀儡狗跟真實的狗是完全不一樣的。無論張吉東的制作的傀儡符多麽高級,雕刻的傀儡狗多麽精妙,最後煉制的傀儡狗總歸是智商有限。比普通的狗都差了不少,隻是比普通的狗更“聽話”而已。跟撿回來的這條狗相比,那是差了十萬八千裏。這狗一旦讓張吉東調養好了,再經過一番調教,絕對可以當得看家的靈獸。
“你這麽懶,以後就叫你懶狗吧。”張吉東也懶得給懶狗去絞盡腦汁地想名字,剛才随口叫它懶狗,索性拿來做它的名字。
“汪汪汪!”懶狗立馬站起來沖着張吉東吠叫,顯然是對它的名字很不滿意。
“反對無效。從今天開始,你就叫懶狗了。你要是不同意,門在那,以後别到我家來了。”張吉東指着院子大門說道。
懶狗一下子偃旗息鼓,很是不滿意地沖着張吉東哼哼了幾聲,又老老實實地回到門口趴了下來。
周玉樹笑道:“你這取名字也太懶了一點,這麽好的一條狗,取個這樣的名字,簡直是糟蹋了。”
“這沒辦法,我樂意,它也樂意。懶狗,是不是?”張吉東笑道。
懶狗從爬起來,沖着張吉東歡快地搖了搖尾巴。
“這狗,太沒骨氣了。”周玉樹說道。
“汪汪!”懶狗立即沖着周玉樹惡狠狠地吠了幾聲。
“嘿!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周玉樹哭笑不得。
張大栓留着周玉樹在家裏吃飯,炒了幾個好菜,又拿出上次張吉東釀的一壇子新酒。
“玉樹,你來得正好,吉東前段時間跟金寶學制曲釀酒,你嘗嘗看,這手藝跟你的比起來,還差多少。”張大栓給周玉樹倒了一碗米酒。
這米酒看起來賣相不錯,與平常的米酒不同,平常的米酒都是帶着幾分渾濁,這米酒很通透,但又與白酒那種透明清亮不一樣,這酒如同琥珀一般,看起來很就非常舒服,香味醇厚綿長。
周玉樹聞了聞,閉上眼睛,細細體會:“這酒……”
“這酒怎麽樣?”張大栓問道。
“這香味聞起來,倒是挺純正的。但酒好不好,還得嘗一下才知道。”周玉樹說完端起碗,嘴巴湊在碗沿上抿了一小口。
“咋樣?”張大栓焦急地問道。
張吉東并不擔心,酒不好繼續調制就是。最多就是多花點時間和耐心。總能夠調配到最佳的狀态。
周玉樹細細品味了一下,才睜開了眼睛:“這酒不錯,有點友泉釀的老酒的味道了。不過還是差了點火候。”
“跟你釀的比起來怎麽樣?”張大栓問道。
“那肯定是強多了。我又不是專門釀酒的。更不會制曲。要不是以前友泉給我留下來一些酒曲,我哪裏可能釀出好酒來。可惜現在友泉的那些酒曲用完了,用鎮上買來的酒曲釀出來的酒就差了意思了。”周玉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