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顧德貴是空降過來的,這個項目隻要開動了,他就有了提拔的政績,将來這項目是不是爛尾,闆子都打不到他屁股上面。但是林金水就不一樣,他是一把手,哪怕這個項目不是他力主實施的,他仍然脫不了幹系。顧德貴走了,他就是那個最合适拉出來頂鍋的倒黴蛋。
想到這裏林金水臉都黑了,這事真不能讓顧德貴瞎搞啊。
“小張,你有沒有興趣當村幹部?”林金水問道。
張吉東搖搖頭:“我可不想當。再說我還沒成年呢,連選舉權都沒有。”
林金水讪讪地笑了笑,從來沒把這家夥當小孩子看過,卻沒想到人家還就是小孩子。這家夥也天妖孽了,完全不能以常理來揣度。
張吉東再次趕着馬車往回家的路上走,誰知道剛從林金水家所在的巷子裏鑽出來,一條毛色極其難看的土狗一頭朝着馬車撞了過來。這馬車本來就是張吉東的法寶,張吉東一個念想讓車停住,馬車立即噶然停止。
本來以爲應該避開了那條土狗,誰知道那條土狗竟然仿佛刹不住車一樣,一頭撞在馬車上,頭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哎!大夥都看清楚了啊,是這狗自己撞上來的啊!”張吉東連忙大聲說道。
周圍的人都以怪異的眼神看着張吉東,都覺得張吉東太不要臉了,狗還會自尋死路?一個個向張吉東投去鄙夷的眼神。
張吉東也哭笑不得,平時聽别說碰瓷,那都是人往車上撞,可今天自己碰上的卻是狗往車上撞,這真是千古奇聞了。難道是誰家專門訓練的狗來碰瓷?
“這是誰家的狗?”張吉東問道。
沒人應聲。這狗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人家的,身上的毛發因爲髒,搓成一坨一坨的,看起來就覺得惡心。而且是瘦骨伶仃,看起來更像是流浪狗。
“這狗不是這附近的,這幾天才跑這裏來的,也不曉得是從哪裏跑過來的,我們還擔心它得了狂犬病,要不你順便把這狗帶走算了,随便往哪個偏僻的地方一丢就行。”一旁抱着孫子曬太陽的大爺說道。
“不是有人家的狗那就好辦。”張吉東也不像惹麻煩,走過去踢了踢那條土狗。
“哼唧。”土狗賴在地上不起來,被張吉東輕輕地踢了一下,就發出很痛苦的聲音,别人還以爲張吉東對這隻流浪狗下狠手了。
“裝死是吧?”張吉東嘿嘿一笑,這土狗有些古怪,賊精賊精的。
“來來來,這塊骨頭給你了。”張吉東說道。
那土狗一聽到骨頭,動了一下身,馬上又趴在地上裝死狗。這狗的鼻子靈得很,沒問道肉骨頭的氣味,自然知道吉東在騙它。
還真是被一條流浪狗給訛上了。不過這流浪狗挺會選人的,如果是旁的人,直接一棍子抽過去,打得它滿地找牙。張吉東知道這條流浪狗訛上他,可不僅僅是爲了吃上一頓飽的,這狗很精,這是想投奔張吉東呢。
“我知道你聽得懂我的話,你要是想跟我走,趕緊起來,否則,你再怎麽耍無賴也沒有用。”張吉東跳上了馬車。
聽張吉東這麽一說,流浪狗一骨碌爬了起來。
“上來吧。你可追不上這馬車。”張吉東說道。
流浪狗猶豫了一下,才跳上了馬車,直接匍匐在車廂的地面上。周圍圍觀的人也對這流浪狗感興趣得很。
“這狗當真是成了精了。還真能聽懂人話。”
“可不是,這個小夥子竟然看出這狗的古怪了。”
“隻是如果這狗真這麽聰明,怎麽還會到處流浪呢?”
“這狗誰曉得。也許是一般人家容不下它。”
……
張吉東回到家的時候,一看車廂裏,那隻流浪狗竟然睡着了。
“到了到了。你這樣子,可不能進我家門,得先找個地方洗洗。”張吉東踢了踢車廂,将流浪狗弄醒。
聽到院子裏水嘩啦啦地響,肖代娣忙走了出來。
“吉東,你到哪裏撿來這麽一條髒兮兮的狗?可别是瘋狗。”
“汪汪,汪汪汪!”流浪狗立即沖着肖代娣吼叫起來。
“閉嘴!不然把你給扔到河裏去淹死!”張吉東拿棍子在流浪狗腦袋上敲了一下。
流浪狗立即可憐吧唧地哼唧哼唧向張吉東求饒。
“嘿,這狗倒是挺機靈的。這麽機靈的狗怎麽就弄成這個樣子呢?”肖代娣笑道。她看得出來,這條狗比一般的土狗有靈性。
“我們家橫豎也需要一隻看家的狗,以後就讓它看家。”張吉東說道。
“這狗野慣了的,隻怕在家裏待不住。指望它看家怕是不成。”肖代娣說道。
“看不好家就殺了吃狗肉。”張吉東說道。
流浪狗立即匍匐在地上,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不時地發出哼唧哼唧的求饒聲。
“咯咯咯,這狗可真聰明,能夠聽懂我們的話呢。隻是身上真髒,洗幹淨點,别把家裏弄髒了。”肖代娣說道。
張吉東其實早就想養條狗放家裏了,隻是一隻找不到合适的。張吉東想養一條正宗的獵狗,可惜現在已經很難找到真正的獵狗種。就算是村子裏的土狗,也大抵上不純。很多是土狗與那種小哈巴狗的雜交種。個頭很矮,也不是很聰明。比以前的純種土狗都要傻很多。根本就不能守家。
這條土狗一看就是以前的那種純種土狗,看它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它非常有靈性。
張吉東沒有動手去給這隻流浪狗洗刷,作爲一個修士,随便幾個法術就能夠搞定的事情,自然懶得動手。片刻功夫,流浪狗就煥然一新,隻是它瘦骨伶仃,毛色發暗。這倒不是什麽大問題。調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
在張吉東家飽飽吃了一頓之後,就懶洋洋地趴在大門口邊上。門口大路上人來人往,這狗連頭都懶得擡起來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