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剛剛還說要翻池塘裏的泥鳅。”張吉東說道。
“你怎麽不去幫忙呢?吉東,你别顧着你一個人吃啊,也給我抓幾個熟透的李子嘗嘗。”楊寶嵩聽到張吉東嘴裏吃得脆響脆響的,也勾起了食欲。
張吉東現在對楊寶嵩的印象也變好了很多,特地在樹上選了幾顆又大又熟的李子,送到楊寶嵩手裏。
“别上樹了,我給你加帶了一個買魚的過來了,你跟我先回去。”楊寶嵩将準備再次上樹的張吉東拉住。
“他是魚販子啊?”張吉東看了陸大貴一眼。
“他可不是魚販子。他是我婆娘娘家人,論起來,是我婆娘的堂弟弟,人家可是鎮上大飯店的老闆。你們家的魚全給他飯店,都還不太夠。”楊寶嵩說道。
張吉東聽說楊寶嵩帶來的是飯店裏的大老闆,知道楊寶嵩帶過來買池塘裏的魚的。
“現在池塘裏沒有魚了,隻有泥鳅沒全部翻出來。”張吉東提醒道。
“我知道,大貴過來買泥鳅的。你們家不是還有一口大池塘麽?大貴出的價錢可比市場上貴一些。”楊寶嵩說道。
張吉東一聽,連忙領着楊寶嵩與陸大貴往家裏走。
張吉東家老房子後面的池塘裏,張大栓和肖代娣正在池塘裏淤泥裏翻泥鳅。張吉靈則提着一個鐵桶在那裏幫忙。
“弟弟可真是的,我們在這裏翻泥鳅,他倒好,一個人跑出去玩去了。”張吉靈很是不滿地說道。
“他不來還好一些。他不來,我還省了洗一身衣服。你要是也跟着吉東去玩,你的衣服我也不用洗。你看你,身上哪裏不是泥巴?”肖代娣不滿地說道。
張吉靈對肖代娣的态度有些不大滿意,“奶奶,虧得我還經常幫你們的忙哩。以後你們喊我做事我也不做了。”
張吉靈說完就把鐵桶往地上重重一放,差點沒把桶子裏半桶泥鳅給颠了出來。張吉靈放下東西就從池塘裏爬了上來,然後飛快地往家裏沖。結果一頭與張吉東撞在了一起,兩個人都痛苦地捂住了腦袋。
楊寶嵩聽着這兩個小孩子頭碰頭發出的沉沉的咚的一聲,都感覺有些痛。
“一到做事你就跑得沒影,現在怎麽就跑回來了?”張吉靈捏着拳頭想把張吉東按到地上揍一頓。
張吉東連忙掙脫張吉靈的手,跑到了一邊:“來了賣魚的,我是帶他們過來。”
“買魚的?”張吉靈往楊寶嵩看了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楊寶嵩身後的陸大貴。
“吉靈,池塘裏的泥鳅都翻出來了沒?”楊寶嵩問道。
“還沒呢。還有一大半沒翻。”張吉靈說道。
楊寶嵩領着陸大貴去了池塘,站在池塘邊上,笑容可掬地向着張大栓說道:“大栓哥,嫂子,還要不要我下來幫忙?”
張大栓聽到楊寶嵩的聲音,連忙直起腰:“不用不用,髒得很,泥沒多深,很快就翻完了。吉靈,帶弟弟過去給楊支書倒茶,還有那個伯伯。”
“不忙不忙,我們不渴,就在這裏看翻泥鳅好了。總共有五十斤泥鳅麽?”楊寶嵩問道。
張大栓估摸了一下,點點頭:“差不了太多。待會你回去的時候,帶幾斤回去吃。”
“要得,不過幾斤就不用了,我帶了斤把嘗嘗就行了。我給你帶了個大老闆過來,這一點泥鳅還不夠人家幾天用的呢。”楊寶嵩指着陸大貴說道。
楊寶嵩繼續說道:“這是春蘭娘家的一個堂弟弟,在鎮上開展一家大飯店。今天的魚出了磚廠分了十幾斤,剩下的全是他要了。價錢一分錢不少,十塊錢一斤。其實還是他賺大了。他拿這些魚不賺回十倍,就不是他了。”
陸大貴連忙說道:“我哪裏能夠賺十倍。現在生意不好做。廚師的工資越來越高,開銷越來越大,去掉成本,不虧錢我就燒香拜佛了。”
“大貴,大栓哥是自己人,你别在這裏哭窮。價錢一分錢也不能少。”楊寶嵩一眼就看出了陸大貴的企圖。這家夥準備在張大栓這裏裝可憐,再利用張大栓與楊寶嵩的關系,讓張大栓感覺愧疚,主動把價錢給降下來。
陸大貴嘿嘿一笑。
張大栓還真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覺得楊寶嵩幫他跑裏跑外,把他家的魚推銷給親戚,還賣了高價錢,實在有些過意不去,連忙說道:“都是熟人熟事,價錢上……”
楊寶嵩連忙打斷張大栓的話:“大栓哥,這事你聽我的,價錢一分錢都不少。他沒吃虧,相反,他還占了大便宜。”
楊寶嵩瞪了陸大貴一眼:“大貴,也就是石江鎮地方小。要是到了大城市裏,大栓哥家的魚的價錢翻個倍都有人搶。你别以爲我們就一點都不知道外面的行情。你拿十塊錢一斤買下大栓哥的魚,占便宜的是你自己。我可告訴你,大栓家可不止這個池塘。除了這四五十斤泥鳅,還有一個大魚塘呢。這泥鳅,你必須用野生泥鳅的價格來收。”
陸大貴也是貪小便宜習慣了,被楊寶嵩這麽一瞪,才記起張大栓可不是一般的農民,他還是一個奇人。将來說不定遇上了事還要有求于人。現在結個善緣,說不定将來就能夠救命。再說,現在他也不吃虧。好食材對于開高檔飯店的人來說,從來不會嫌多。
“吉東,你跟吉靈去摘些李子回來,放到井裏洗幹淨。讓楊支書和陸老闆嘗嘗。”張大栓連忙使喚兩個小家夥去摘些水果回來款待一下客人。
張吉東與張吉靈便各自拿着家夥出了門。
張吉靈雖然是個女孩子,爬起樹來,比張吉東還麻利。跑過去,就把最大的那棵李樹給占了。張吉東往樹上看了看,就往一棵桃樹走去。桃樹上的水櫻桃才剛剛開始成熟,桃子尖上一點紅色,宛如櫻桃小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