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栓,來都來了,怎麽到了我家門口,一個招呼都不打就要走呢?我周玉樹哪個時候得罪你了?”周玉樹看到張大栓立即招呼。周玉樹跟張大栓是多年的老夥計了,一眼就看出張大栓肯定是遇到難處了。
“唉。”張大栓歎了一口氣。
“昨兒個不是還叫你去買些紅磚放到那裏預備着,你今天愁眉苦臉的做麽子?”周玉樹問道。
“唉!”張大栓又歎了一口氣,搖搖頭,将這一天的事情跟周玉樹說了說。
“這是好事啊。楊支書這個法子出得好。你手裏頭的錢,買鋼筋水泥河沙有餘有剩,工錢其實也差不了太多,材料裏面紅磚是大頭。鋼筋水泥河沙最多占一半。買鋼筋水泥剩下的差不多可以付一大半工錢。誰家建房子,立馬就付工錢的?張樹标那個家夥爲什麽沒人請,就是因爲這個人太狡詐。别人都不喜歡他。我家寶群建房子的時候,我就跟他們講千萬不要請張樹标。雙河村又不是隻有張樹标這一個泥水匠,張長均跟周雙元都在寶群家做事。楊忠威手藝也可以啊,人也老實,你要是去請他,他肯定願意。”周玉樹說道。
張大栓聽周玉樹這麽一說,之前的憋悶一下子釋放了出來,清爽了不少:“這個張樹标真不是個東西,他家建房子的時候,我們兩口子給他幫了那麽多天忙,一分錢的工錢都沒拿他的。等到我家建房子了,他竟然是這樣的态度。”
“他就是欺負你是個老實人。前兩年誰家裏請人做事不給工錢的?那不是缺德麽?他給别人建房子,怎麽不見他不要工錢呢?”周玉樹說道。
周玉樹留着張大栓在家裏喝酒,兩個人喝到天黑。張大栓回家時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裏往床上一趟就呼呼大睡。
張吉靈對爺爺不停地抱怨:“就曉得吃酒。也不曉得請到泥水匠了沒有?”
張吉東伸了伸脖子,什麽都不敢講,萬一講錯了話,打又是他一個人挨,張吉東現在也學乖了,堅決不上張吉靈的當。
“弟弟,你說爺爺有沒有請到泥水匠?”張吉靈将弟弟拉住。
“我哪裏曉得,爺爺回來又沒講。你說請到沒請到?”張吉東反問道。
“我問你呢!你怎麽反問起我來了?”張吉靈說道。
張吉東不說話,反正我不說。
“唉,也不曉得要什麽時候才有我自己的房間。”張吉靈歎了一口氣。
肖代娣笑道:“你一個女孩子,長大了總是要嫁的,就算建了新房子,也沒有哪個房間是你的。”
“我就算是嫁了,我的房間還是我的,吉東,你聽到沒,你要是敢占我的房間,看我怎麽收拾你。”張吉靈瞪了張吉東一眼。
張吉東翻了翻白眼,關我什麽事?
楊寶嵩這一陣忙碌得不行,葡萄園的事情太多,累得楊寶嵩不行。雖然葡萄園因爲修高速被征收了十幾畝。楊寶嵩手裏頭還有一百多畝。葡萄苗本來長勢不錯,但是下了一陣雨之後,得的得病,澇的澇死。一下子死了上百株。那些沒死的,也是蔫蔫的。心疼得楊寶嵩不行。這幾天一直在想辦法搶救葡萄園的苗木。
“那些搞了大棚的還好,長勢挺不錯的。就是那些沒搞大棚的,問題多得很。難怪種這種葡萄必須搞大棚。”楊寶嵩說道。
楊長華一點都不在意:“爹,葡萄園反正本早就賺回來了,你還管那麽多幹嘛。幹脆把葡萄苗給扯了,把稻田退還給他們算了。”
“你懂個屁。這種授人以柄的事情,你也敢做得這麽明顯。這葡萄園必須搞起來。你莫小看了葡萄園,真要是把葡萄園搞好了。賺的未必會比磚廠少。”楊寶嵩說道。
“爹,搞磚廠要技術。種葡萄也是要技術的。磚廠我們花了高價錢請來了老師傅。葡萄園你要想搞好,也得請懂行的來。但是,磚廠當年投資,當年就可以看見效益。種葡萄是當年看不到效益的。靠天吃飯,要是年景好,說不定有點賺頭,要是沒碰到好年景呢?你請再厲害的師父也沒有用。連請師傅的錢都收不回來。”楊長華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楊寶嵩又何嘗不知道這裏面的道理?就算請老師傅過來管葡萄園,也是要先把所有葡萄園的大棚搞起來。不然的話,請再厲害的師傅過來也沒有用。但是要将所有的葡萄園全建成大棚,就算楊寶嵩家也一下子拿不出這麽多錢來。更承擔不起這個風險。這麽大投資,搞不好是要血本無歸的。
張大栓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楊寶嵩坐在葡萄園裏不停地抽煙。
“楊支書,這葡萄苗還真嬌貴。雨水這麽一泡,就得病了。”張大栓是個老農民,雖然沒種過葡萄,但是葡萄得病還是一眼看得出來的。
“可不是?下一場雨,葡萄苗就有好些得病。幹不得,淹不得。當真是嬌貴得很。來,抽支煙。”楊寶嵩給張大栓遞了根煙。
張大栓手裏的煙拿不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楊寶嵩的煙:“怎麽好意思,總抽你的煙?”
“這有什麽?你是哥,我是弟。哥抽弟的煙不是應該的?對了,昨天跟你講的事,你決定了沒?”楊寶嵩問道。
“想是想照你的法子搞。就是請不到泥水匠。我算了一下,就算賒你的紅磚,我手裏頭的錢買了鋼筋水泥之類的之後,工錢差了差不多一半。”張大栓說道。
“有一半就差不多了。泥水匠怕什麽,忠威有空,我讓他去你家幫忙,他敢不去!”楊寶嵩打了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