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能讓吉靈兩姐弟知道了。不然的話,真的會鬧出禍事來的。”張大栓很是擔心。小孩子喜歡出風頭,越是危險他們反而越來勁。
“我曉得。這事我哪裏會跟他們兩姐弟說哩。”肖代娣點點頭。
張吉靈知道從爺爺嘴裏套不出話來,也不太敢去跟爺爺說,趁着張大栓扛着鋤頭出了門,就跑去套奶奶的話。
“奶奶,今天是楊寶嵩跑過來幹什麽?”
“沒幹什麽。就是關于村裏的事情。”
“我爺爺又不是組長又不是村幹部,村裏的事情,楊寶嵩跑過來找爺爺幹什麽?”
張吉靈這鬼丫頭可不好糊弄,看着張吉靈的機靈勁,肖代娣心裏就直打鼓。她說的話,張吉靈一聽就能夠辨出真假。
“我怎麽知道?可能是村裏要搞選舉,他跑過來拉票呗。”
“不對,現在又不該選村幹部,拉什麽票?楊寶嵩這個書記是上面任命的,而且楊寶嵩跟鎮裏的幹部關系那麽好,誰敢把他這個支書拉下來?楊寶嵩吃了飯沒事幹才會去幫别人拉票呢。不對,你不跟我說真話,楊寶嵩肯定是來欺負爺爺了。好啊!好了瘡疤忘了痛,這個楊寶嵩看來是活膩了。待會我跟弟弟再去他們家一趟,不把他們家搞得雞犬不甯,我就是不姓張!”
這一下,肖代娣完全慌了,連忙将張吉靈拉住。
“我的小祖宗,你真的搞錯了,楊寶嵩來咱們家,不是來欺負你爺爺,而是來求你爺爺辦事。”肖代娣說道。
“辦什麽事?”張吉靈眼珠子一轉,其實她早就看出來楊寶嵩沒欺負爺爺奶奶,要不然爺爺奶奶臉上不可能看不到一絲憤怒。
“這我可不能告訴你,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肖代娣說道。
“你不說,我就告訴吉東,說楊寶嵩欺負爺爺。我讓吉東去楊寶嵩家大鬧天空去。”
張吉靈的威脅很有效,肖代娣隻能将楊寶嵩來家裏的目的告訴了張吉靈,并且反複叮囑張吉靈。
“吉靈,這事你可千萬别莽撞。千萬别帶着弟弟去逞能。那個包工頭都差點沒了命。這種事情不是吉東能夠對付得了的。”肖代娣說道。
“我又不傻,這麽危險的事情,我怎麽會讓弟弟去?”張吉靈說道。
張吉靈雖然沒有帶着弟弟去對付怨鬼,卻問了張吉東關于怨鬼的事情。
“弟弟,你師父跟你講過怨鬼的事情沒?”
張吉東搖搖頭:“我最怕鬼了,我師父就算想跟我講,我也不會聽。”
張吉靈不大相信,你要是怕鬼,還敢拜一個鬼爲師?
“姐,你問這個幹什麽啊?”
“沒什麽,我就是随便問問。姐,你不是想讓我弄一個怨鬼去折騰楊寶嵩家?”
“折騰他們家幹什麽?”
張吉東不解地問道:“你不是說楊寶嵩欺負爺爺奶奶了麽?他們敢欺負爺爺奶奶,看我不折騰死他們全家!”
要是楊寶嵩聽到了張吉東的話,隻怕會痛哭流涕,我招誰惹誰了?我跑個腿也差點全家被折騰死?
“弟弟,這一回楊寶嵩真沒欺負咱爺爺奶奶。他們想找爺爺幫他們做點事。”
“原來是這樣,你早說嘛。”
張吉東就沒繼續問下去了。張吉靈本來還以爲要找幾個借口糊弄一下,誰知道,這家夥根本就不用糊弄就過去了。
林維立還在等楊寶嵩信呢。
“怎麽樣?你找的那人說能對付麽?”
楊寶嵩搖搖頭:“人家沒答應。說對付不了,讓我們另請高明。這向哪請去?”
“大耳道長應該能對付,可是人家是真正的修士,壓根就對錢沒有什麽興趣,花多少錢也請不來,就算請得來,花太多的錢,我遲早也是虧死。”
林維立不停地抽着煙,這事他第一次感覺到幹事業的壓力。
“楊支書,是哪家,你能帶我親自過去跟他們說說麽?”林維立說道。
“小林,你去說也沒用。這個張大栓平時還給我一點面子,沒想這一回一點面子都不給。你跟他不是很熟悉,你很難将他說服的。”楊寶嵩搖搖頭。
“不管能不能成,我都得去嘗試一下。實在不行我再想辦法另外找人。”林維立不想就這麽輕易放棄。
楊寶嵩推脫不掉,隻能帶着林維立再次來到張大栓家。
張大栓出去還沒回來,楊寶嵩與林維立坐在張吉東家裏等。
張吉東與張吉靈跑來跑去,總是盯着林維立看。
“街上的人就是不一樣,穿得就比鄉裏人幹淨整潔。”張吉靈小聲說道。
“也就那個樣。”張吉東不屑地說道。
“吉靈,你去喊爺爺回來。看有沒有跑到玉樹爺爺家去了。”肖代娣想将張吉靈支使出去,免得她總是在這裏蹿來蹿去。
“吉東,你跑得快,你去喊。”張吉靈馬上把任務推給張吉東,還說了一個讓張吉東無法推脫的理由。
張吉東覺得自己确實比張吉靈跑得快,要不然怎麽可能每次都能夠逃脫張吉靈的魔爪。
“吉靈,你也去。不然你弟弟在路上玩着忘記了。”肖代娣自然不會讓張吉靈鑽空子。
張吉東還真是有前科,讓他去幹什麽事情,隻要半道被什麽事情幹擾一下,準把要做的事情給忘掉。
張吉靈無可奈何地追了出去。
張吉東還真被路邊一個小水溝裏聚集的泥鳅給吸引住了。
小溝裏一股細流,吸引了一大群泥鳅逐水。張吉東正卷起褲腿衣袖,準備捉泥鳅。
“你捉到了泥鳅準備放哪?”
張吉靈走到張吉東面前,張吉東都沒發現。
“放口袋裏。姐,你怎麽也來了?”
張吉東見到張吉靈有些意外。
“奶奶剛才叫你去幹什麽?”
張吉東抓了抓腦袋:“奶奶沒讓我去幹什麽呀?”
“剛才不是讓你去叫爺爺麽?”
“剛才奶奶是讓你去叫爺爺,沒說讓我去。”
“那後來我不是說你跑得比我快,讓你去,你忘記了?”
“我本來記得的,看到這裏的泥鳅,就忘記了。”
張吉東嘿嘿笑了笑,露出一絲尴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