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運敖點點頭:“是啊。這錢花起來就跟流水一樣。”
“得再去搞筆錢才行,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張茂犬這幾天在家裏光啃從别人地裏偷來的紅薯,成天臭屁轟轟響,屋子裏都是一股臭味。
“大栓家肯定有筆錢。寶群家建房子的時候,他用他們家的馬拉磚,一天賺好幾百塊。像他這樣的老人不習慣存銀行,喜歡把錢藏在家裏。床底下、谷倉裏……老人藏錢離不了這幾個地。”楊運敖說道。
“大栓家?”張茂犬有些猶豫。
“怎麽?大栓跟你家沾着親,你下不去手啊?”楊運敖問道。
“那倒不是。楊支書家的事情難道你沒聽說?楊支書搶了大栓家的一條黑魚,結果楊支書兒子長華斷了三根手指,最後楊支書婆娘差點沒被整瘋。最後楊支書去大栓家賠禮道歉,最後大栓才放了楊支書家一馬。我們去搞他家的錢,萬一被他整了怎麽辦?”張茂犬擔心地說道。
楊運敖不以爲然:“就大栓那個慫樣,能有這樣的本事?我看那不過是巧合而已。”
“可萬一是真的呢?”張茂犬問道。
“不可能是真的。”楊運敖說道。
“就算不是真的,我們怎麽去偷大栓家的錢?晚上,他們一家四口睡在屋裏,萬一誰醒了,喊捉賊怎麽辦?對了,他家還養了狗,前不久還在山裏咬死了一頭野豬呢。”張茂犬說道。
“這話你也信?大栓家的狗才多大?還能咬得死野豬?準是那三個小孩子胡說八道的,他們準是從誰的野豬夾偷了一頭野豬回來。大栓家附近我去過好多次了,那隻小狗叫都不敢叫。”楊運敖說道。
“那要是我們闖進去,吵醒了大栓家的人怎麽辦?”張茂犬問道。
“誰說要晚上去?大栓那孫子孫女都在上學,白天肯定在學校。大栓跟他老婆也要出去幹活。我們趁着他們幹活的時候去不就完了?”楊運敖說道。
“可我總覺得有些擔心。”張茂犬說道。
“你就說這回你去不去?不去我一個人去,以後我去發财可就沒你什麽事了。”楊運敖說道。
“去,去,去,我去還不行麽?不過也要先打探好一切。”張茂犬說道。
“這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事。”楊運敖說道。
第二天,張吉東一早到池塘邊轉了一圈,看到一大群草魚在争搶着魚草,臉上露出了笑容。
張吉靈早上都是一個人去打豬草。兩姐弟一人負責豬草,一人負責打魚草。張吉靈選擇了打豬草,卻不知道張吉東把繁重打魚草任務全交給了小紙人。
“吉東,你怎麽回來得比我還早?你到底有沒有去打魚草啊?”張吉靈盯着張吉東的眼睛,以防張吉東說假話。
“你不信現在可以去看看,魚塘裏還浮着好多的草,魚沒吃完呢。”張吉東說道。
“怪了,你現在做事怎麽這麽利落了。”張吉靈将信将疑地說道。
兩姐弟吃過了早餐就去了學校。
張大栓和肖代娣老兩口吃過飯,就準備去地裏挖紅薯。這一陣老是天晴,地裏闆結得像岩石一樣,挖都挖不進去。這挖紅薯的活還真不容易啃下。
張大栓兩口子一人扛着一把鋤頭,挑着一擔簸箕走出了家門,卻沒有注意到屋後的林子裏此時正躲着兩個年輕人。
張茂犬與楊運敖兩個早早地來到張吉東家屋後的林子裏躲了起來,看到張大栓和肖代娣離開之後,立即飛快地跑向張大栓家後門,端着門往上一提,門就立即被打開了。兩個人立即從後門鑽進了張吉東家裏。
“這邊,大栓他們兩口子睡這邊房,倉庫也在這邊。”張茂犬指了指張大栓與肖代娣的房間。
張茂犬與楊運敖進入房間之後,立即憑借着他們的經驗在房間裏四處翻找起來。可是,幾個藏錢幾率最大的地方,兩個人一無所獲。
“這老東西藏錢還真是很精,幾個地方都找了,竟然沒能夠找出來。”楊運敖說道。
“會不會是大栓把錢放到信用社存起來了?”張茂犬擔心地說道。
“應該不會。像張大栓這個年齡的老人,不怎麽喜歡将錢存銀行裏。谷倉裏還沒翻,應該在谷倉裏。“楊運敖說道。
張茂犬與楊運敖剛準備去打開谷倉,張茂犬突然感覺腳踝一痛,好像被狗咬了一般。
“哎喲娘!”
“你叫什麽叫?怕别人不知道我們在屋裏偷東西啊?”楊運敖急了。
“狗,狗!我被狗咬了!”張茂犬說道。
“這麽小的一條狗,你把它踩死不就完了?”楊運敖對張茂犬很是不滿。
張茂犬依言一腳踩向小狗,小狗卻機靈得很,松開嘴躲開了張茂犬這一腳。小狗松開之後,立即撲向了楊運敖的腳踝,咔嚓就是一口。
“哎喲!”楊運敖也是一聲慘呼。沒低頭直接朝着自己的腳踝一腳狠狠地踩了上去。
“啊!”楊運敖發出一聲更大慘呼,狗沒踩到,差點沒把自己的腳給踩斷。
張茂犬見小狗向自己撲了過來,正準備躲閃,誰知道從谷倉底下伸出一隻手來,将他的腳抓住。張茂犬那一刻身體變得僵直,嘴巴張開卻喊不出一句話來。
小狗撲上來對着張茂犬的大腿就是一口。
“嗷!”張茂犬這一下終于叫出了聲,而且是完全釋放的聲音。
楊運敖抱着自己的腳踝,用力揉,這小狗下嘴可真狠,牙齒也鋒利,怕是咬到骨頭上了。他倒是沒看到抓住張茂犬腳踝的那隻手。
“你嚎什麽嚎啊?别嚎了,趕快跑吧。不然被發現了,又要去蹲班房了!”楊運敖快步往門口跑。腳下卻來了一個拌蒜,摔了一個狗吃屎。
“你絆我幹什麽?趕快走啊!”楊運敖還以爲是張茂犬絆了他一下。
卻見張茂犬正在用力掰腳上的一隻手。這手是什麽手啊,黑乎乎的!是從谷倉底下伸出來的!原來大栓家是真的邪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