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以後紅磚廠的磚也要靠這條公路送出去,所以,這條水泥路最大的受益者肯定是楊寶嵩自己。所以楊寶嵩叮囑楊長華:“這條路,該賺的錢你隻管賺,但是路要修好一點。别壓個兩三年就稀稀爛爛的,将來全村人指着我們家的脊梁骨罵。最關鍵是,咱們磚廠的紅磚運輸就成了問題。所以,馬路的修建,你盯緊點。隻要工程質量沒問題,将來全村人也說不了咱們家什麽。”
楊長華點點頭:“爹,你放心吧。這事我清楚得很。水泥路修好了,我的車開出去也好走。這破路,我這車一年得補好幾次輪胎。”
“你知道就好。”楊寶嵩說道。
沒過幾天,楊長華就開始在雙河村裏招工,村子裏很多人去楊長華那裏去了。張大栓因爲之前的事情,自然不好跑到楊長華手下去做事。賺錢的路子也斷了,張大栓忍不住要唉聲歎氣。
“老頭子,你歎什麽氣?沒錢賺就少賺點,咱們家現在也不緊缺錢。兩個孩子的學雜費也足夠了。”肖代娣安慰着自家男人。
“你知道個啥?咱們兩個眼看着一年比一年老了,也不曉得哪一天就動不得。不趁着現在多給這倆孩子積攢點,等到将來咱們倆都動彈不了了,這倆孩子怎麽辦?咱們家吉靈這麽聰明,将來準能上高中,甚至還能夠考大學。吉東就算考不上高中,将來也還是要去學門手藝才行。到時候錢從哪裏來?”張大栓擔心地說道。
肖代娣點點頭:“紅兵和春桃也真不是人,扔下這倆孩子出去這麽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哪裏有這樣爲人父母的?”
“将來他們回來,我非打斷他們的腿不可!”張大栓說道。
“吉東将來可怎麽辦喲?要是這倆孩子一樣聰明就好了。”肖代娣說道。
“就是啊,同樣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怎麽差距就這麽大呢?”張大栓說道。要是個女孩子倒也沒什麽,将來找個人嫁了,總有人去管他。偏偏是個男孩子,這麽笨,将來連讨個婆娘都難。
張吉東和姐姐帶着豐碩的收獲回到了家裏,張吉靈手裏提着的鐵桶裏裝着至少一斤多泥鳅。這樣的野泥鳅放到鎮上去賣,至少可以買到二三十塊錢。
“這麽多泥鳅啊?”肖代娣看到桶子裏的泥鳅,發出一聲歡呼。
張大栓起身接過鐵桶,用手在水中撈了一下,手中撈了一大把泥鳅,一條一條從他手指縫隙中溜走:“這泥鳅不如拿到鎮上去賣掉。鎮上可以賣幾十塊錢一斤呢。”
“那可不行,這些泥鳅我們是準備拿來做種的。放到池塘裏養起來,等将來泥鳅繁殖起來,才可以拿去賣。”張吉靈說道。
“那才多大一個池塘,養這麽多少的泥鳅,根本養不下。再說,說不定哪天漲水跑掉了,連本都沒有了。”張大栓擔心地說道。
“不會的。池塘小,我們還會再挖。将來我們還在周圍圍上網,就算漲水,泥鳅也跑不掉。”張吉靈說道。
“吉靈,這麽多泥鳅。你留點做晚飯菜,你弟弟愛吃呢。正好換了一些菜籽油回來,用來做泥鳅吃最合适。”肖代娣說道。
張吉靈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那就留一半。”
張吉靈去找了一個塑料盆子過來,從桶子裏撈了一半的泥鳅出來。非常嚴格的一半,就差沒一條一條數了。
張吉東很歡喜,釣了這麽久的泥鳅,終于可以嘗到泥鳅味了。還是蠻期待的。都怪師父教的法術沒什麽用,讓自己連肉都吃不上啊。
羅成玄要是聽到隻怕會氣炸了:這事能怪我?
張大栓心情不錯,雖然剛才說了打擊張吉靈的話,可是轉身就去竹林裏砍了幾根毛竹,挑的都是多年的老竹子。别看老竹子跟新竹子個頭差不了太多,但是老竹子的重量比新竹子重了不少。竹質緻密了許多,而且含水量也大幅度降低,這種老竹子編制出來的竹制品比新竹子編制出來的要壽命長得多。
雙河村的老一輩人,都懂得一點竹編手藝,像家中的竹簍、魚簍都是自己用手編織的。張大栓今天砍竹子不爲做别的,而是幫孫子孫女編制水池的圍欄。用竹圍欄将水池圍住不光能夠防止水池中的泥鳅在水池漫水的時候逃逸,還能夠阻止鴨子跑到水池去吃魚,更能夠對電捕魚的人偷捕起到防範作用。
篾刀按在豎着的竹子上,用手稍微用力一拍,竹子就會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篾刀吃進去幾公分左右,然後将竹子與篾刀一起提起往地上一撞,就聽見勢如破竹的那種清脆噼啪聲。一截竹子立即均勻地破開成兩半。
張吉東最喜歡聽這種竹子的清脆聲音,仿佛非常清脆悅耳的音樂一般。
當竹子被剖成均勻的細條與薄薄的片條之後,編制工作就可以開始了。張吉東在一旁看着,時不時地上去幫爺爺拿東西。看着竹條在爺爺手中如同舞蹈一般,那是非常令人享受的。
一兩天的時間,水池邊上終于圍上了竹栅欄。給水池增添了一道金黃色的美景。
“池塘裏光養泥鳅可不行,泥鳅沒有食物,長不起來。”張大栓說道。
“那泥鳅吃什麽?”張吉靈問道。
“可以養一些草魚,草魚吃草,草魚排出的殘渣可以成爲泥鳅的食物。”張大栓說道。
于是,張吉靈又拉着張吉東跑到河裏去釣草魚去了。隻是張吉東的魚結又分不出草魚還是别的魚。隻能靠碰運氣。不過釣到的魚也不會浪費。草魚放入池塘,不是草魚就吃掉。别的魚,張吉東兩姐弟也不敢放下去,萬一把泥鳅吃光了,那就追悔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