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問題嗎?”
杜遠喃喃的說道。
“是什麽問題?”
他現在已經恢複到了平時的樣子。
性格溫和,待人和善。
第一次殺人,他在殺人的時候,也和現在一樣冷靜異常,但事後出現了顫抖,嘔吐等症狀。
這次沒有,反而很自然的恢複了平時的樣子。
這種轉變越自然,越說明他有問題。
“精神分裂嗎,不是,應該說是人格分裂。”
杜遠想到了一種經常聽說的病症。
“也不對啊,人格分裂應該是一個人格出來的時候,另一個人格會陷入沉睡狀态,可我一直都是十分清醒。”
他想來想去,毫無頭緒。
“何頭兒,你能幫幫我嗎?”
他向何一丁求助道。
“這個我幫不了你。”
何一丁搖頭說道。
“因爲我是旁觀者,所以才能發現你發現不了的問題,但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不是你,也沒辦法全面了解你,真的幫不了你。”
“不過,你可以試着想想,有什麽東西影響到你了?”
“什麽東西?”
杜遠低頭說道。
“是的,也許是什麽事,也許吃了什麽東西。”
何一丁說道,“我隻能這麽猜,至于是什麽得靠你自己确定。”
“謝謝何頭兒。”
杜遠說着,拉開餓貨的車門,坐了進去。
“你要出去嗎?”
何一丁見狀,立刻上前問道。
“要不要我陪你?”
杜遠現在情況不确定,何一丁要陪他,委實冒了很大的風險。
“不用了,謝謝,我想自己靜靜。”
杜遠說着,開車出了廠房,從避難所東門出發,向着東方随意行駛。
其實他潛意識裏早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隻不過沒人提醒,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管上次殺人後,如何嘔吐害怕,之前殺人時候那種冷靜的思維,不是他能做出來的。
哪怕現在是末世,也不會對人産生這麽大的影響。
從保州市出來以後,按照杜遠的想法,本來是要直奔海邊,一路尋找進化的契機,不和其他幸存者産生聯系。
但是路遇劫匪,殺人之後,潛意識注意到自己的不正常,這才和馬成一起,來到了獅城避難所。
他想通過不同的人,幫助自己發現問題。
不然,如果隻是和人打交道的話,留在保州市不是更好。
從東門出去以後,杜遠并不沿着路走,而是直直向東,道路轉向了,就從路上下來。
隻要前方是平地,或者不那麽大的坑坑包包,餓貨也照走不誤。
“餓貨啊餓貨,是你在影響我嗎?”
杜遠摸着餓貨的方向盤,有些不舍的問道。
餓貨是他在這個末世之中能夠活得這麽好的根本所在。
如果沒有餓貨,杜遠也許是一個躲在樓裏等待救援的普通幸存者,也許是高團長他們阻擊喪屍時候,負責後勤的一員。
無論如何,不會有現在這麽惬意的生活。
和其他幸存者比起來,他的生活确實十分惬意。
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不用擔心食物問題。
然而,如果真的是餓貨的影響,導緻他漠視人命的話,事情就很難辦了。
放棄餓貨,自己的生活質量必定會大幅度下降,雖然自己已經開始進化了,但除了體質自體能上增加了不少,沒發現其它對生存更有利的能力。
如果不放棄餓貨,萬一自己以後變得越來越冷漠,越來越暴虐,加上餓貨的能力。
說不定自己會變成所有小說或者影視劇裏都會出現的超級大反派。
也許會被主角殺掉,也許會統治世界。
經過一陣颠簸,餓貨再次開上了平整的道路,沒走多遠,就停了下來。
前方是一個鎮子,大量喪屍在鎮子的各個街道上無目的的遊蕩。
杜遠在車裏穿上了餓貨再次制造出來的盔甲,手提兩把長刀,下了車。
好久沒有親自動手殺喪屍了,趁這個機會,杜遠決定适當運動下,也好清理思緒,繼續思考。
餓貨伸出四條觸手,彈出兩柄大刀,三隻眼睛滴溜溜亂轉,超聲波系統也迅速開啓,跟在杜遠身後。
黑貓黑狗從餓貨上跳下,遊走在杜遠不遠處。
經過陸續的制造,駕駛室内的蝙蝠已經達到三十隻,此時也飛了出來,以杜遠爲中心,形成了一個警戒圈。
遠的近的喪屍感受到杜遠的氣息,紛紛向他沖了過來。
杜遠一刀将最先沖來的喪屍斷首,随後另一把刀,伸出,捅進了喪屍的眼窩,回身一踢,将随後的喪屍踢倒。
黑貓黑狗和餓貨一起控制着沖來喪屍的數量,保證杜遠不會被大量的喪屍圍困,也不會空閑下來。
周圍的蝙蝠警戒着近百米範圍内的一切,提前警示可能發生的任何意外情況。
在這種狀态下,杜遠打起全部精神,對付喪屍。
腦袋中卻也沒有停下來。
“受到餓貨影響以後,整個人會變得冷冰冰的,思維也會變得機械,到那個時候,就算統治地球,當個大反派,也是無趣的很。”
餓貨雖然稱爲生物戰艦,但實際上處理事情的方式十分機械,很呆闆無趣。
這樣杜遠也能理解,因爲誰也不希望自己的飛船具有了意識,變成了獨立存在的個體。
如果這個個體服從自己還好,如果不服從自己,被自己的飛船扔出去,那個感受絕對不會很好。
杜遠将一個喪屍從頭到胯一刀劈開,心中突然靈光一閃。
“不對勁,如果是受到餓貨影響的話,我應該在殺人的時候冷冰冰的,而不是滿心怒火。”
第一次殺人,還有剛才面對張大嘴的時候,杜遠雖然表面看起來極其冷靜,但他内心早已怒火沖天。
就好像是冰雪覆蓋下的一座活火山,一旦噴發,就要毀滅周圍的一切。
“那種冷靜,更像是視人命如草芥,完全不在乎那種。”
杜遠一刀将前方的喪屍腦袋開瓢,随即倒轉刀柄,狠狠砸在另一個喪屍的太陽穴上。
“這樣的表現,不像是受到餓貨的影響,更像是……”
杜遠突然愣住了。
一個喪屍得空,一爪爪在他的胸前。
雪白的骨質胸甲,被喪屍抓出了四道漆黑如墨的抓痕。
餓貨伸出一條觸手,直接戳破了喪屍的腦袋,輕輕一抖,将屍體甩開,随即揮舞着四條觸手,清理沖來的喪屍。
“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态度,和以前見到的某個家夥很像啊。”
“那就是,清醒喪屍!”
得出這個結論的杜遠渾身顫抖,冷汗瞬間打濕了身上的衣物。
“我,被清醒喪屍,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