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次雨然都在小太陽軟磨硬泡的攻勢下,三個人度過了很多歡樂的時光,雨然有時候也會忘了子白,忘了傷痛,沉浸在三口之家的快樂裏。
方子夜是個很合格的父親,對小太陽的教育伸張有度,兩個人即是父子也像是朋友,對雨然更是呵護備至,雨然像個女王般被保護着。
方子夜的改變,雨然都看在了眼裏,可是,那又怎樣?她們是不能在一起的,每次與方子夜見面後,她都會有犯罪感,對子白的歉疚時刻撕扯着她的心。
許世雄看得出來,雨然對方子夜不像她表面上那麽冷淡,她隻是一直在逃避。
吃完晚飯,許世雄站在陽台上,望着雨然在院子裏忙碌的身影,真是個勤快的孩子,既孝順又懂事,是怎樣的一對夫妻把她教養的那麽好,自己真應該報答報答人家。
雨然看見許世雄站在陽台上,向許世雄揮揮手,然後跑了進來,來到許世雄身邊的時候,手裏多了一件外套。
“爸,秋風涼了,您這樣開着窗戶小心感冒,把這件衣服披上吧。”
雨然把外套披在許世雄的身上。
“沒事,你爸的身體還健康的很。”
“那也要多注意才行,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雨然挽住許世雄的胳膊撒嬌着說。
“好,爸爸一定長命百歲,多陪然然幾年。”
許世雄寵溺的說。
“那還差不多。”
“然然,過幾天把你的養父母接到這裏來住吧,我們歲數大了,喜歡熱鬧。”
“他們不答應,我勸過他們。”
雨然發愁的說,他們如果過來,雨然就放心了,那樣就可以随時照顧她們,商量了幾次老兩口就不答應。
“他們是怕添麻煩,有時間我親自去一趟,把他們接過來。”
“謝謝爸。”
“我應該謝謝你,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幸福。”
許世雄拉着雨然的手,兩人坐在沙發上。
“你喜歡什麽車?有時間自己去車行選一輛,那裏有我的賬戶。”
“我自己有車,幹嘛還要買?”
“我許世雄的女兒應該配輛最豪華的跑車。”
許世雄笑着說。
“不要,我覺得我的那輛就很好,車對于我來說就是個代步的工具,而且,我不喜歡太過張揚,平淡一點的生活就很好。”
雨然知足的說。
“怪不得那小子送你一輛這麽便宜的車,原來是有原因的。”
許世雄笑着說。
“我那輛車是獲得的獎品,不是誰送的。”
雨然強調說。
“哪裏那麽容易獲獎,隻有你這個單純的丫頭才會相信,那輛車二十多萬,對一般的小買賣來說也不是小數目,一個花店而已,怎麽會設置這麽大的獎品。”
“那我的車是哪來的?”
雨然瞪大眼睛問。
“當然是方子夜給你買的,他肯定非常了解你,知道買什麽樣的車,用怎樣的方式,你才肯收下,事情緊密周全,讓你理所應當的,沒有任何負擔的收下。”
“不可能,那天我和路子豪去‘夜色’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連我都不知道路子豪向我表白,方子夜怎麽會來得及做這些。”
雨然不相信的說。
“‘夜色’是他的,他當然有時間安排這些事,而且那裏到處都是攝像頭,你自從進了那裏,你的一舉一動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夜色’是方子夜的?怪不得自己在賣身那次,怎麽會那麽巧遇到他,他怕自己發現,讓自己蒙住眼睛,還裝成啞巴。
“想什麽呢?”許世雄見雨然一直在發呆,擔心的問。
“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你和阿夜到底怎麽樣了?他對你很上心,爸爸也一直很喜歡他,而且你們還有了小太陽。”
“爸,我們是不可能的。”
雨然有些煩躁的說。
“爲什麽不可能?你又不是真的讨厭他。”
“爸,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到底因爲什麽?”
雨然看到許世雄擔憂的樣子,隻好把事實告訴了許世雄。
“您有沒有聽說過方子夜有個弟弟叫方子白?”
“這個我當然聽說過,他們都是商業精英。”
“那五年前方子白結婚,結果新娘失蹤您聽說了嗎?”
“聽說了,當時新娘失蹤,方子白動用了所有的警力,還上了央視頭條尋找新娘,後來說新娘找到了,是因爲恐婚才突然消失的,兩個人後來不是結婚了嗎?這件事和你有什麽關系?”
許世雄懷疑的問。
“我才是那個失蹤的新娘,和方子白結婚的是另一個人。”
許世雄聽的一愣,不解的望着雨然希望她往下繼續說。
“當時我爲了養父母的醫藥費,晚上去酒吧跳舞,那天,我遇到了方子白,他給我拿了份快遞過來,所以我一直誤以爲他是送快遞的,我們由相識到相知,後來就彼此相愛了。
我們雖然沒有錢,但我們夢想着一起努力賺錢,将來奮鬥出一套屬于我們的房子,那時候雖然苦,但是有他陪着我,我真的很幸福。
後來我們決定結婚,可在結婚當天我卻被人劫持了,那時候我才知道,方子白早就有了婚約,而且他根本不是什麽送快遞的,我是那樣的相信他,對他的事從來不聞不問,隻是固執的相信他。”
回憶起往事,雨然不自覺的有些傷感。
“孩子,你受委屈了,爸爸一定替你出出這口惡氣。”
許世雄激動的說。
“爸,不要怪他,他是真的愛我,也确實要和我結婚,隻是他的家人反對,把我劫持,然後爲了平息輿論子白隻好跟未婚妻結婚。”
“劫持你的人是方子夜對嗎?”
“是,這件事也不能怪他,他當時以爲我是爲了方子白的錢才跟子白在一起的,而且,子白的未婚妻對他們有恩,他爲了維護弟弟,那樣做也沒錯。”
“他們這樣傷害你,還沒有錯?你就是太善良了。”
許世雄心疼的說。
“大家都不好受,子白現在對方子夜還恨之入骨。”
“沒想到發生過這麽多的事,如果我早點深入調查這件事,也不會讓你吃這麽多的苦。”
許世雄自責的說。
“爸,事情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很好嗎,有你,有小太陽,有養父母,我真的很幸福。”
雨然滿足的靠在許世雄的肩上,再無他求。
“明天我們回一趟t市吧,我帶你去見一見你的外公外婆。”
“好呀,幾年前我就想去找他們,沒想到拖了這麽多年。”
“明天是你外公生日,許多人會來給她賀壽,當時你媽媽爲了我,和她的家人鬧翻,以後,你要代替你的媽媽多進點孝道。”
“我會的,您放心。”
“那你去收拾一下,我們明天早晨的飛機,估計要在那裏住兩晚。”
“好的爸,我先去收拾東西。”
雨然來到許世雄的房間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一些必需品放在箱子裏裝好,然後才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自己的衣服。
等收拾完,雨然又躺在床上看了會書,手機突然來了提示音,她打開一看,是方子夜的信息。
“我在你家門外,出來一下,有東西給你。”
“你不是出差了嗎?”雨然趕忙問,他怎麽會在她家門外。
“剛下飛機就過來了。”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太晚了。”
“讓我見見你,我都兩天沒有看到你了。”
方子夜發過來一個拜托的表情。
“你這樣半夜三更的過來,你有病吧。”
“是有病,相思病,你讓我看一眼我就走。”
“你走吧,我已經睡了。”
“那你把門打開一條縫,我偷偷進去看你一眼就走。”
“你想什麽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被别人看見我的臉往哪裏放呀。”
“那你出來讓我看一眼,不然我會在門口守一夜。”
“随便你。”
雨然生氣的放了電話,再也無心看書,方子夜的電話擾亂了一池春水,她們不該在這樣糾纏下去了,可是,又管不住自己的心。
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滿腦子都是方子夜的影子,他該不會真的在門外等一夜吧?
雨然忽然做了起來,反正也睡不着,去看看,兩個多小時了,方子夜應該早就走了吧?
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穿上外套,向大門外走去,外面的夜真的很冷,她裹緊大衣加快了速度,就看一眼,如果方子夜不在,自己好安心睡覺。
她打開大門,意外的發現方子夜真的還在那裏。
“你終于肯——出來了。”
方子夜抖着聲音問。
“你怎麽還沒走?”
雨然生氣的走過去,發現方子夜隻穿了件背心站在那裏,身體被凍得已經有些僵硬。
“先救救——我,我——快凍死了。”
“你傻吧你。”
雨然敞開大衣,剛想脫下來。
“不要脫,你會——冷,抱我——”
方子夜簡單的說。
雨然敞開大衣,把方子夜一起裹在大衣裏,方子夜緊緊抱着這個溫暖源,吸取着雨然身上的熱量。
好一會,方子夜被凍麻的身體開始一點點的有了知覺。
“你的懷抱真溫暖,我以爲今晚我要被凍死在這裏了。”
“方子夜你這樣有意思嗎?你這樣用苦肉計給誰看呢?幼不幼稚。”
雨然生氣的問。
“我沒有用苦肉計,是沒有辦法,我出差的地方現在還是夏天,在飛機上也很暖和,我下了飛機急匆匆的就過來了,我想早點見到你,所以什麽都沒顧得上,行李也都讓助理帶回去了,我就這麽打車過來了。”
“你可以再打車回去呀,幹嘛傻站在這裏挨凍。”雨然火大的問。
“給你發完最後一個信息手機就沒電了,這麽晚了又沒有出租車過來,隻有凍着了。”
“如果我不出來你就讓自己凍死嗎?”
“我相信你會出來,你再不出來我就已經準備按門鈴了,我不想凍死,我還要保護你和小太陽呢。”
“那現在怎麽辦?”
雨然爲難的問。
“你用你的手機幫我叫輛車,我看到你,心裏就踏實了。”
雨然打開手機,叫了輛車過來,然後,開始一起等待出租車的到來。
“就這樣死在你的懷裏也很好。”
方子夜輕聲說,怕打破兩個人之間的那份甯靜。
“你在胡說我就進去了。”
“别走。”方子夜更加擁緊了她,生怕一松手雨然就真的走了。
“雨然,我沒有奢望你會愛上我,我隻希望讓我留在你的身邊愛你就好。”
“方子夜你——”雨然剛想說,不要再糾纏了,就被方子夜打斷。
“噓——不要說話讓我享受一下此刻的甯靜。”
方子夜說完,伸開剛剛暖和的手,裏面放着一塊正在發光的心形物體。
“這是什麽?”
“會發光的石頭,這是我親自打磨出來的,上面刻着你的名字,我知道你不喜歡一般人喜歡的那些俗物,所以就親手給你做了這個。”
雨然望着那塊漂亮的發光石,剛剛築起的心牆又一次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