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然囑咐徐珊,讓她們打車先回去,自己必須跟着去醫院。
她急匆匆上了車,救護車甩下一路風塵到了距離出事地點最近的一家醫院。
當方子夜被推進手術室,她整個人虛脫的癱倒在地上,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拿出手機撥出了那個早已印在心裏的那個号碼,手機很快被接通。
“喂!哪位?”對方傳來子白熟悉的聲音。
“是我。”雨然沉住氣說。
“雨然嗎?”
“是我。”雨然簡單的答。
“你現在在哪裏?”對方傳來子白緊張的聲音。
“醫院。”
“你怎麽了?受傷了嗎?爲什麽在醫院?”子白擔心的問。
“不是我,是你哥,她傷的很嚴重。”雨然如實說。
“哪家醫院?”
“301醫院。”
子白很快挂了電話,雨然開始漫長的等待。
等她冷靜下來,覺得這次的車禍是有預謀的,那輛車明明是故意向她撞過來的,如果不是方子夜舍身相救,躺在這裏的一定是她,有人居然要殺了她,可是,爲什麽?自己從沒做過招人恨的事,想到這裏她渾身打了個冷戰。
方子白很快到了醫院,見到雨然滿身是血的蹲在醫院的樓道裏,一顆心突然像被重物擊中痛得皺緊眉頭。
“雨然你怎麽樣?是不是受傷了?”方子白緊張的問。
“我沒有受傷,身上的血是你哥哥的,他正在急救室搶救。”她無助一口氣說完。
“我哥他傷成什麽樣子?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方子白擔心的問。
“不知道,他流了好多血,子白你不能讓他有事,你絕對不能讓他有事。”雨然無助的抓住方子白的手祈求着,聲音因爲緊張而顫抖。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有事的。”方子白安慰着她,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雨然,無助的像個孩子。
“你還是去檢查一下吧。”方子白關心的說。
“我真的沒有受傷,你不要擔心。”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哥怎麽會被車撞到?”方子白不解的問。
“他是爲了救我才受傷的,當時有輛車直接以百米的速度向我沖來,我吓得忘記了躲閃,是你哥猛的推開我,自己卻被撞成重傷。”雨然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後怕的閉上眼睛。
“你是說那車是直接撞向你的?”方子白深思着問。
“嗯!我感覺 他是故意要撞我,可我從沒有跟人結過仇又覺得不可能。”
“報警了嗎?”
“沒有。”雨然無力的回答。
方子白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李警官,幫我調查一下今天下午發生在世紀商廈門口的那起車禍,看是不是人故意造成的。”方子白小聲說。
“好,我這就去察。”
“嗯。”子白答應一聲放下電話,他看着抖成一團的雨然忙走過去扶她坐在椅子上。
“你不用害怕,一切有我在。”方子白安慰她說。
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雨然像是失了魂魄,無意識的在手術室外不住的徘徊,對方子夜的擔心使她一時忘了子白的存在。
方子白看在眼裏痛在心裏,雨然對方子夜的擔心不是裝出來的,她們終歸還是在一起了,自己的親哥哥和自己深愛的女人,多麽可笑的結局。
好容易盼到手術室的門打開,雨然立刻奔了過去,方子夜依然在昏迷。
“大夫,他到底怎麽樣?爲什麽現在還在昏迷。”雨然揪心的問,如果方子夜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怎麽對得起小太陽。
“病人頭部傷的很重,顱骨損傷,中網膜下腔出血,我們已經把他的傷口處理好了,至于病人什麽時候醒過來,或是能不能醒過來都要看病人的意志力,平時多陪他說說話,對他的蘇醒很有幫助。”醫生囑咐說。
雨然連連點頭說:“謝謝大夫。”
雨然一路跟着推車進了病房,直到護士們将方子夜在病床上放好,她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他。
她會讓他醒過來的,隻要他還活着,她在心裏發誓。
方子白默默地看着她,五年了,沒想到五年後的見面,她的眼裏再也無他,而是深深的裝着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還是自己的親哥哥,也是當初把他們生生拆散的人。
爲什麽?爲什麽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可以這樣傷害他。
看到自己深愛的女人爲了另一個男人失魂落魄,淚流滿面,他的心在滴血。
“你該回去了。”方子白冷着聲音說。
“喔。”
雨然回答,他的出聲驚醒了一直癡癡望着方子夜的她。
“我想留下來陪他。”雨然祈求着望着方子白,她知道那樣做會傷害 他,可她還是想留下來照顧方子夜。
“你以什麽身份留下來照顧他。”方子白盯着她問,她的眼神再一次刺傷了他,爲了另一個男人,她在求他,她什麽時候這麽卑微過。
“他剛才救了我的命!”雨然激動的說,她知道她的行爲已經傷害了方子白,可她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他當初那樣傷害你,現在救了你的命也是應該的。”方子白的語氣沒有一點溫度。
“那件事已經過去五年了,我早已經忘了。”雨然無奈的說。
“王雨然你說出這句話你知道你有多殘忍嗎?他像一把刀在紮我的心,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麽過得嗎?你一走就是五年,渺無音訊,我每天都在自責,後悔自己爲什麽那麽快就和蘇媛結婚,爲什麽沒有一直等着你回來,爲什麽我要聽他的安排。”方子白怒視着床上的方子夜,這一切都是自己親哥哥安排的,冠冕堂皇的說是爲了他好,沒想到他卻搶了自己深愛的女人。
“你不要恨他,我們根本沒有在一起。”雨然急忙解釋。
“你敢說你心裏沒有他嗎?”方子白逼視着她。
“我沒有,他救了我的命,我隻是感激他。”雨然争辯着。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的眼神,你的行爲早就出賣了你,不要再把我當成傻瓜!”方子白激動的說。
“子白,那件事都過去五年了,難道你還沒有放下嗎?”雨然無奈的說。
“你以爲我愛你是假的嗎?當初我是怕失去你才向你隐藏了身份,可你就是不肯原諒我。”方子白痛苦的說。
“那時候你已經結婚了,而且我也不是原來的我了,事情不可能再回到原點,我們都要面對現實好不好。”雨然無奈的說。
“馬上離開這裏,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聽着雨然說着紮他心的話,痛得他皺緊眉頭。
“子白——”雨然祈求着望着方子白。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否則我會帶他去國外治療,讓你永遠見不到他。”
看着方子白眼裏的決絕,雨然隻好站起身。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你哥。”雨然最後望了一眼床上的方子夜轉身離開病房。
她會想辦法回來的,現在已經是午夜,不知道父母怎麽樣了,等明天她送走父母安下心來再決定以後的事。
雨然身心疲憊的回到巴塞島大廈,徐珊夫婦正在焦急的等雨然回來,看到雨然趕忙拉住她的手問:“阿夜怎麽樣了?”
“還沒有醒過來。”雨然無力的說。
“那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大夫怎麽說?”
“大夫說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那怎麽辦?早知道是這樣就不出去了。”徐珊自責的說。
“媽,您怎麽能這樣說呢,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自責了,你們趕快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們回去,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沒有精力照顧你們了,他是爲了救我才傷成那樣的,所以我必須去照顧他,對不起你們了,女兒不孝了。”雨然哭着說。
“傻孩子,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這種話,你爸我們兩個早就想回去了,你不要顧及我們,好好照顧他,他既然爲了你連生命都不要了可見他對你的心。”徐珊語重心長的說。
“嗯,媽我知道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
“你也休息吧,時候不早了,不要胡思亂想,吉人自有天相,阿夜一定會醒過來的。”徐珊囑咐着。
“嗯!”雨然答應着走出屋子。
她疲憊不堪的躺倒在沙發上,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逃了這麽久,直到看見方子夜倒在血泊裏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的心,原來,那個叫方子夜的男人早已經一點一滴的滲進自己的骨髓裏。
一夜無眠,雨然兩眼紅腫的起床,爲父母做了頓豐盛的早餐,兩夫婦望着早餐說什麽也吃不下,爲了讓雨然放心,她們硬強着把飯塞進嘴裏。
當把父母安全的送上火車,雨然的心才放松了些,她剛想開車奔醫院,手機卻響了起來,他一看是許世雄打來的,突然想起今天許世雄約了父母見面。
她按了接聽鍵。
“許伯伯。”雨然委屈的喊聲音帶着哽咽。
“怎麽了雨然?發生什麽事了嗎?”許世雄緊張的問,一顆心因爲雨然的哽咽聲揪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