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食屍鬼那鋒銳的爪子摁住女生的腦袋,向旁邊一掰,一口咬在了白嫩的脖頸上,刹那間鮮血飛濺,女生發出了非人的尖叫,但迅疾就沉寂下去,那怪物隻是咬了女生一口,灌了幾口血,便緩步離開,不緊不慢地尋找下一個獵物。
原來,第一個死掉的,并非是那對情侶。
項天佐腦海中回憶起了十年之前末世開始的那一刻,當他趴在窗台上向下看的時候,看到的是那對在長凳上卿卿我我的情侶先被樹人殺死的。
因此他一直以爲最先被殺死的是那二人。
顯然,當時的情景,把項天佐吓得寒毛直豎,大腦一片空白。
當然,如今這種程度的血腥情景已經不能夠讓他感到一絲驚懼之意了。
但是這一幕卻深深刺激到了班裏的其他同學,他們瘋了一般尖叫和亂竄,或者是直接吓呆在原地。
項天佐目光轉動,鎖定在了那對情侶身上。
那是一對在小竹林中親熱的情侶,正沉浸在暧昧甜蜜的長吻當中,冷不防各自背後插過來一根堪比三菱刀的尖銳樹枝,瞬間被貫通心髒,在彼此呆滞的目光中雙雙倒地斃命。
在他們背後的兩棵大樹詭異地原地扭動起來,仿佛變形金剛一般化成了兩頭一人高的樹人戰士,腦袋轉動,鎖定了項天佐所在的教學樓,抽打着枝條,根須從土裏拔出來,緩慢地移動了起來。
項天佐目光再轉,前世将他吓得差點癱軟在地的一幕出現了。
之前被咬斷喉嚨的女生,竟然又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頂着歪斜的腦袋,瞳孔散發出慘白的光澤,動作僵硬,神色詭異,嘴唇流液。
那被貫穿心髒的一對情侶同樣在死亡不足一分鍾之内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喪屍!!
項天佐轉頭看了一眼,越來越多的同學也反應了過來,頓時就是一陣絕望而驚恐的尖叫。
因爲很多人都看過《生化危機》、《喪屍新人類》、《驚變28天》、《活死人黎明》甚至是《釜山行》、《攝影機不要停》等屍怪片,對于喪屍的基本特點和類似模樣再清楚不過了。
如今教學樓周圍的大小路段以及林中行走的學生,幾乎全部遭遇了佝偻怪物和樹人戰士的毒手,校園内充斥着此起彼伏的裂膽慘叫,已經有數百學哥學姐學弟學妹們變成了喪屍!并且這個數量還在以幾何倍數的遞增速度往上翻番!
幾乎所有人都驚慌失措,或尖叫,或癱軟,而項天佐,則是悄悄移動着步子,來到了另外一個窗戶之前,與陳錫松拉開距離,同時又不會相隔過遠。
這是他們這個班級裏唯一的自我變異體,準确叫法應該是力量型喪屍原體,殺之可以直升一級!
1級的力量型的喪屍原體,速度是其弱項,對沒有開啓進化者模闆的普通人類來說,威脅度并不高,乃是最合适的經驗包了。
隻要有膽子,動作麻溜點,就很有可能将之擊殺,獲得大量經驗,直接升到1級,開啓進化者模闆!
而前世,早已經吓得大腦一片發懵的項天佐,和其餘絕大多數的同學一樣,在尖叫聲中争先恐後向外跑,他的額角還撞到了消防箱上,鮮血直流,成爲了對鮮血感應敏銳的食屍鬼争相追擊的目标。
至于陳錫松異變的時間……
項天佐轉頭繼續在窗外搜尋,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在恐怖降臨校園大亂中發現了極爲詭異的一幕,也是他想要看到的一幕,他認識的一個男生,具體的說是和他在校園裏打過架的那個混蛋,學生會自律部的部長,方傑,正詭笑着擰斷了一名跑到他身邊的女生的脖子!
項天佐清楚地知曉,方傑之前根本就沒有遭受過任何怪物或者喪屍同學的攻擊,而是在黑暗消失之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突然間性情大變的,而被其殺死的同學,則是很快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成了毫無情感的喪屍。
這就是喪屍原體的突變,普通人可以毫無預兆變爲喪屍病原體,具備着強大的成長潛能,可以殺人升級。
方傑,正是感覺敏銳的項天佐,在前世末世到來的時候,發現的第一個喪屍原體。
項天佐依然記得當時他的心理活動:
MB的,這樣也可以!豈不是說自己身邊的同學也可能……
沒錯,緊接着就是陳錫松的變異了,并且那個時候的陳錫松,就在項天佐的身邊,項天佐是連滾帶爬才免遭毒手的。
此時此刻,項天佐默立原地,保持着朝窗外俯視的動作一動不動,但其身軀驟然間變得無比放松,而後又緊繃到了極限,再次放松,再次緊繃,如此連續重複了三遍,整個人的狀态已經達到了現階段能夠達到的最巅峰!
這是他前世無數次被衆多怪物圍攻時,實現一挑十個以上光輝戰績的保證,一次次頭破血流滿身傷痕的搏命戰鬥中,曆練培養出來的最佳戰前自我調節方式!
被其稱作是“淩駕沖動”調節法。
寓意是他的戰前調節方式淩駕于人類本能的沖動之上,越是危機時刻就越能強迫他冷靜下來,靈魂仿佛從肉|體中解放出來,以旁觀者的姿态操控身軀,不受任何負面情緒影響,發揮出來最爲科學和巅峰的狀态!
這其實相當于一種極爲高深的自我催眠,在極短時間内把自己變得如同機器人一般冷酷無情,抛開一切不必要的主觀情緒,追求極限行爲效率。
淩駕沖動調節法,最适合的是近身肉搏,前世在項天佐覺醒輪回眼之後,尤其是逐漸解封輪回眼的各個牛逼的天賦能力之後,項天佐更多的是作爲一個中樞調控者,來控制其餘六道佩恩出動。
換句話說,他本人已經太久沒有進入過淩駕沖動模式了。
而這種調節方法早已經烙印在了他的靈魂深處,如今以普通人之軀激發出來,也沒有任何阻滞之感。
陳錫松,睡在我上鋪的兄弟,我已經準備好收割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