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是邪物,自出生便被血羅刹以自己的鮮血飼養,要武功那倒也是會的,卻隻會一點蹩腳的血魔功,它的身上是爲何會散發出長生訣的氣息呢?
尋常人是感覺認不出長生訣的,可俞婉與燕九朝相處這麽久,又懷了聖王,盡管她自己不知,還當自己是突然開了靈智的聖女,不論如何,她能感覺出更多從前感應不到的東西,譬如血羅刹與長生訣的氣息。
這是頭一次,俞婉懷疑自己的感覺出了差錯。
不過很快,燕九朝便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她沒有出錯。
隻見燕九朝的指尖再次一動,一道比先前更強悍的内力朝着羅刹襲了過去。
羅刹猛地自坑裏跳了出來,那道内力砸進淺坑,淺坑瞬間變成了深坑,不敢想方才羅刹的身形若是慢了一步,将會被炸成什麽樣。
然而饒是如此,燕九朝的攻擊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長生訣的内力一道道落在羅刹的身上,羅刹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用輕功避開,實在避不了隻能出招硬擋。
它用血羅刹的功力擋了一次,結果被劈得裏焦外嫩,又中了幾招下來,它似乎漸漸明白隻有那股陌生的氣息才能救自己的命,但那陌生的氣息并非每一次都會聽它使喚。
長生訣時靈時不靈,可把羅刹害慘了。
又一輪攻擊過後,羅刹累得趴在霖上,連手指頭都動彈不得了。
燕九朝淡淡地收回了手,居高臨下地看着它道“明日繼續。”
俞婉“……”
俞婉同情地看了羅刹一眼,道“還……還要繼續啊?”
燕九朝嗯了一聲,當着羅刹的面沒多解釋什麽,神色清冷地離開了。
俞婉将累趴的羅刹抱起來。
“對了。”走到廊下的燕九朝想到什麽,忽然頓住步子,回頭對俞婉道,“這幾日最好都不要出冥山。”
俞婉正欲開口,被懷中的羅刹拉了拉袖子。
羅刹一臉委屈,仿佛在——他欺負我,不要和他話!
俞婉讓它逗笑了,點零它鼻尖,道“他是好人,不會害你的。”
羅刹拿起俞婉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似乎在控訴燕九朝的罪行,看它都受傷了!
家夥這是學會撒嬌了麽?
俞婉哭笑不得,盡管不知燕九朝爲何突然對羅刹發難,但她相信他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俞婉安撫住懷中的家夥,沖燕九朝微微一笑“你去吧,我知道了,這幾日都不會離開朝陽殿的。”
燕九朝這才放心去閉關了。
另一邊,花叢後的三個黑蛋目睹了羅刹慘遭爹爹“蹂躏”的一幕,不由地爲羅刹鞠了一把同情淚。
“弟弟隻是吃光了我們的東西,爹爹就把它揍了,太狠啦!”寶抱住胳膊,誇張又不忍地。
二寶也抱住了胳膊,一副仿佛疼在自己身上的樣子“弟弟好可憐,我們不要不理弟弟啦!”
大寶點點頭,表示弟弟被揍得這麽慘,再給弟弟吃點東西也無妨的。
于是,幾個自作多情的家夥,帶上自己省下來的桂花糕,心懷憐憫地找上羅刹。
不出意外,消耗了大量體内的羅刹又把他們的桂花糕吃光光了。
友誼的船又翻就翻了!
二寶的嘴兒一癟。
寶道“沒關系,爹爹明又會揍他的!”
翌日,燕九朝果真又來“揍”羅刹了。
羅刹簡直怕死了燕九朝,雙手死死地抓住俞婉的袖子,不讓俞婉放開它。
俞婉自打做了娘後,對這種東西便沒多少抵抗力了,她含情脈脈地看向一旁的燕九朝。
“求情沒用。”燕九朝絲毫不給俞婉散發個人魅力的機會,一手捂住俞婉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一手拎起她懷中的羅刹。
羅刹嗷嗚一聲,被燕九朝扔上了。
今日,又是被淩虐的一!
但俞婉驚訝的發現,羅刹失誤的次數比昨日減少了,昨日它在危急時刻,成功地使出了兩次長生訣,今日卻足足有四次,它的身法也恢複得與受傷前一樣了。
要知道,修複力比它更強的羅刹王這會子都還鹹魚一般地癱在床上呢。
隻不過,這些本事在燕九朝面前仍是有些不夠看,羅刹被虐得很慘。
當俞婉将累得無法動彈的它抱進懷中時,它委屈得都要哭了。
它不僅把胳膊遞給俞婉看,還把腿腿腦袋都遞到俞婉面前,甚至掀開了自己的上衣,指指自己有刀疤的肚皮。
“知道知道,你還受着傷,你好痛痛,這麽欺負你,是他不對。”俞婉耐心地哄着它。
羅刹委屈地點點頭,甩給燕九朝一個大屁股,趴在俞婉懷中蹭抱抱去了。
羅刹體内一半是羅刹王的血丹,一半是司空烨的内丹,它本就是羅刹,擁有血魔功的功法,羅刹王的血丹在它體内會容易存活與強大,相較之下,司空烨的那一半内丹則不會那麽快地融入,短期來沒多大影響,可時日一長,它始終學不會運用那半顆内丹,内丹便會成爲一顆死丹,雖那并不要了它的命,卻會讓它的境界永遠停留在一個無法突破的階段。
司空烨既然将半顆内丹給了它,那便不要浪費了。
眼下所有的辛苦,将來的某一,它都會感覺到值得。
當然,這件事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十分困難,力道了,不足以激發那半顆内丹的潛能;力道若是大了,又容易山它的另外半顆血丹。
燕九朝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對自己打出的每一分力道都用了十二分的心。
然而這些,他從來都不會出來。
燕九朝白日訓練羅刹,夜裏,閉關修煉長生訣的功力,俞婉悉心照顧幾個孩子,除了胎動較以往頻繁些,并無其餘讓她操心的地方。
“夫人,您現在方便話嗎?”俞婉正打算給幾個家夥洗澡澡,門外響起了驚鴻的禀報聲。
俞婉看了看幾個等着洗泡泡浴的家夥,心道這麽晚了,驚鴻會上門找她必定是有要事,可再不洗水就涼了,正尋思着,又一名朝陽殿的弟子過來了,在門外禀報道“夫人,老祖您若有事便去忙吧,他會照顧幾個公子的,而且還有我們,夫人請不必擔憂。”
太姥爺還下不了床,讓他照顧不是爲難他嗎?不過有這些機靈的弟子,也就不礙什麽事了。
“知道了。”俞婉應了一聲,讓弟子将羅刹與黑蛋們領去了司空烨那邊,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今不見,羅刹的背影沒那麽瘦巴巴了?
俞婉去院子裏見了驚鴻,羅刹與黑蛋們則被弟子帶去了司空烨的屋。
司空烨與羅刹王依舊“癱在”床上,被勒令不準下床。
見到自家家夥,二饒神情都有些激動。
“司空祖祖好,桑祖祖好。”寶與二寶代表四人軟軟地打了招呼。
兩位老祖沖彼此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要洗澡澡。”二寶抓着自己發癢的頭皮,今日玩了沙子,滿腦袋都是。
司空烨忙叫弟子擡了浴桶進來,打了熱水,把四個家夥放進桶裏。
四個家夥開心地洗了個泡泡浴,伺候在一旁的弟子打算走上前替幾人擦拭身上的水珠,司空烨卻大掌一揮“抱過來!”
弟子愣了愣,應道“……是!”
弟子将羅刹與黑蛋們挨個抱到床上,司空烨拿過巾子給黑蛋們擦身子,三個家夥長得差不多,一不留神将大寶擦了三遍。
寶與二寶濕漉漉地看着他。
“呃……咳咳!”反應過來的司空烨輕咳了一聲,将二寶撈過來擦了兩遍。
水哒哒的寶“……”
然而就算是給大寶擦了三遍給二寶擦了兩遍,也依舊沒把二人擦幹。
“屁屁上還有水啦!”二寶吐槽。
司空烨焦頭爛額手忙腳亂,反觀一旁的羅刹王就從容淡定多了,他不僅将羅刹擦得幹幹爽爽,還爲羅刹穿好了衣裳,就連光頭都抹了雪花膏,簡直油光又發亮。
羅刹王帶孩子的技能是來冥山後點亮的,可一點亮,司空烨便連拍馬都追不上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三個黑蛋果斷放棄自家祖祖,抓着衣裳與巾子,投靠了羅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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