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難以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神奇的腦回路。
看着大半夜能把自己種進泥坑裏的那位,蘇楚想了想不确定的問,“能行?”
姑娘像是被觸到了傷心的回憶,委屈的癟了癟嘴,“她們就我以前的一些朋友,就每次都會拍照錄視頻的。”
蘇楚嘴角抽了抽:“每次?”
“嗯也不是很多次啦,”姑娘眼神躲閃了一下,“就有時候會掉水裏啦之類的,像這回這樣的還是第一次。”
“哦,”對此持保留意見的蘇楚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信了還不行嗎。
然後細細品味一下她之前的那句話,又抓住了另一個重點。
“你剛剛在朋友前面加了個定語——以前的?”
“嗯,”姑娘理所應當的點頭,“那就那樣的朋友,不殺要留着過年嗎?”
蘇楚輕輕的點了點頭。
伸手摸了摸衣服的口袋,看着把自己種在坭坑裏的那姑娘,問,“有帶手機嗎?”
“有點,”姑娘在水裏的手往口袋裏掏了下,取出一隻挂着被水打濕了的醜醜的毛絨兔子飾物的手機,“喏。”
等蘇楚把手機接過去後,又後知後覺的問了一句,“你要手機做什麽?”
“拍照啊,”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蘇楚拿着手機擺弄了幾下,嫌棄的皺了皺眉。
“進水開不開機了,就不會買個防水的手機嗎?”
姑娘不樂意了,委屈的看他一眼,“我買手機又不是爲了從水裏拿出來拍照的。
而且,我在這裏泡了至少一個小時了嗳,什麽防水的手機能防這麽久的。”
想了下,蘇楚輕輕點了點頭。
這畢竟是一個還停留在史前文明的落後星球,手機不能防水這種事也算正常。
實際上,即便在他出生的那個宇宙,也始終沒有真正能防水的手機出現的。
倒不是技術水平不夠,而是沒等技術水平發展到能讓手機水火不侵的地步,手機這種東西就已經被淘汰了。
把開不開機的手機還給她,手伸進口袋裏摸索了下,取出一隻小小的迷你攝像機。
在姑娘目瞪狗呆的表情中,鏡頭對準。
“咔咔咔~”
幾張特寫并着一段無濾鏡、無瘦臉、無磨皮、無美顔的錄像新鮮出爐。
“好了,”收起攝像機,蘇楚把一隻手遞向臉上表情還有些迷茫的姑娘,“我拉你出來吧。”
姑娘沉默了一下,不知想了些什麽。
擡起頭看他一眼,點了點頭,“哦。”把小手放到了蘇楚的手心裏。
人被從坭坑裏拉了上來,身上完全濕透,褲子上裹了厚厚一層泥,露出的皮膚因泡水太久而泛着病态的白,看上去分外的狼狽。
拿出攝像機順手又拍了幾張留念,見姑娘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蘇楚順口調侃一下。
“你這大半夜的跑出來種自己玩,怎麽自己還委屈上了?”
“誰跑出來種自己,我是來找我的兔子”頓了一下,絲毫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的姑娘突然反應過來。
“對了!兔子!我的兔子呢?”
“兔子?”
“嗯嗯,”姑娘點頭,擡手一指後方的樹叢,“我養的小兔子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突然就從窗戶跳了下去。
等我追出來的時候看到它鑽進了那片樹叢,我就跑過去找它。
然後,沒注意到腳下不知道被誰挖了個坑,就掉了下去。”
“這樣啊,”蘇楚點了點頭,算是破案了。
結合她的描述,那樹林裏正在進化的緊要關頭的家夥,不會就是她家的兔子吧?
一隻兔子,比人更早的觸摸到了進化瓶頸?
兔子比人強系列!
看一眼後方的樹叢,感受了一下對方吸收靈氣的速度,比最開始的時候明顯加快了許多。
應該是突破到了尾聲了吧?
那
回頭看一眼這剛被自己從地裏拔出來的蘿啊,不對,剛拔出來的姑娘。
“能自己走回去嗎?”
蘿蔔姑娘撐着地想要起身,努力了一下,然後失敗了。
被自己種在坭坑裏超過一個小時,其間也曾掙紮、也曾無助,早已經精疲力盡了。
現在隻想癱在那裏,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想要讓她自己爬起來回家就真的有點爲難她了。
見她這樣就知道指望她自己是指望不上了,蘇楚指了下後方的樹叢。
“那你坐在這裏不要走動,我去看看你的兔子。”
說完也不等她回應,轉身就奔樹叢而去,且越走越快,那架勢好像慢上一點就趕不上末班公交車了似的。
身後,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蘿蔔姑娘忍不住撇了撇嘴,心思極其的複雜。
按理來說,這時候她最傾向的肯定是他能把自己送回家裏。
然後洗個澡美美的睡上一覺,一覺醒來之後這些不愉快的就可以忘光光,就又是愉快美好的一天。
但人家也說了,是去幫自己看看自己的兔子。
那兔子,她都養了一年多了,有感情的,丢了肯定會心疼的。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腦子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了一陣,就想到了他轉身前的那句話。
還坐在這裏不要走動。
這不就明顯是一句廢話嘛?她要是能走動,還用這麽沒形象的坐在地上?
她不要面子的啊?
嗯好吧,雖然她不要什麽面子,但全身衣服貼在身上很難受的好吧。
隻是,總覺得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好正式、好有儀式感的樣子啊!
胡思亂想着,蘿蔔姑娘就發現那個把自己從地裏拔出來的男人走進了她家兔子消失的那片樹叢。
漸漸的被樹木隐去了背影。
蘇楚是根據靈氣判斷出了那正處于進化關鍵期的家夥的位置的。
鑽進樹叢,奇怪八繞之後,就看到一隻毛發潔白的兔子趴在一塊石頭上。
兔子咧着三瓣嘴,趴在石頭上一呼一吸的。
每一次呼吸間,飄蕩在天地間的靈氣就被它吞到體内一部分。
似是發現了自己到來,那兔子轉過頭,像見到了殺父仇人一樣紅着眼睛看着自己。
哦,不對,紅着眼這件事,多半是自己冤枉它了,估計能不紅眼的話它自己可能也不樂意天天跟個紅眼病似的。
不過,雖然不是故意跟自己紅了眼,但那小眼中的防備确實能明顯看得出來的。
從這一點蘇楚輕易的做出了基本的判斷——這隻兔子,已經有了簡單的智慧。
有智慧好啊,有智慧至少就有了交流的餘地。
就在蘇楚正想着怎麽跟一隻兔子打招呼的時候
“噗~”
白兔子三瓣嘴一張,一口口水就奔着蘇楚噴了過來。
見面就噴口水——這還是一隻流氓兔?
嗯?不對!
不是口水,是冰!
“卧槽!”
于刹那間反應過來,側身躲過那一道從兔子嘴裏噴出來的小冰碴,蘇楚整個人都忍不住懵了那麽一下。
這什麽情況?
一隻兔子,一隻正在進化
不對!是一隻剛完成了第一次進化的兔子,張嘴就噴出來了一道冰碴子,差點糊自己一臉!
這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就改魔幻了?